我养育的S级们

　　1.

　　嘶啦——纸张被撕成两半，那帮家伙的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

　　「这疯子？！」

　　F3扑上来抢契约书。虽然我没资格说别人，但F级算什么。我轻轻侧身避开那家伙鲁莽扑来的手，然后伸出一只脚。F3被我的腿绊倒，向前摔去。

　　在他身体倾斜了一半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他的后脑勺。然后稍微改变方向，

　　砰！

　　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哇，还真结实。

　　「宥、宥真！」

　　刘明宇惊慌失措地半蹲着站了起来。D也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脸色变得凶恶。

　　「这家伙，原来不是F级啊！就算如此也才1级，能到E级吗？TMD，老子就把你手指砍下来，让你按手印！」

　　D恶狠狠地说道。多亏了装备，我比他高，但嫌清理尸体麻烦，所以没怎么用力。

　　我起身护着刘明宇，掏出手机。D和另外几个人嘲笑我。

　　「现在报警也晚—」

　　「进来吧。」

　　咣当——！

　　伴随着一声巨响，锁着的铁门半边凹陷脱落。

　　不是要打电话，而是要挂断。我按下与金成翰结束通话的按钮，朝站在门前的他微笑了。

　　「可以拜托你吗？」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没问题，但现在有需要保护的人啊。

　　所以在按门铃之前，我给金成翰打了电话。想着如果遇到普通人也可能会有危险，就让他来帮忙。比起刘明宇出事，冒一点险把证据销毁、让人闭嘴要好得多。

　　但是，大家都是猎人，真是感激不尽啊。

　　「原来还有一伙人！」

　　D仿佛在鼓舞士气般喊道。

　　「虽然是个有点本事的家伙，但我——！」

　　「那张脸！金、金成翰不是吗？海渊公会的盾牌！」

　　F1打断了D的话，满脸恐惧地指着他。

　　「A级，那家伙，不，那位是A级！」

　　A级。就这一句话，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从D级到E、F、F、F，所有人都慌乱地察言观色。

　　金成翰仅凭一张脸就瞬间掌控了气氛，他眉梢轻微颤动。

　　「跪下。」

　　扑通，扑通。

　　五双膝盖齐刷刷地撞向地面。真听话。果然等级就是霸道。

　　「怎么处理呢。」

　　金成翰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比我级别高得多，自己处理就行了啊。是不是因为宥贤习惯了只接受直属命令呢？

　　「嗯，这种时候通常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照样还回去不就行了。」

　　如果就这样放任他们，这些家伙会像捕蝇草一样吞噬无辜的F级们的性命。不值得大发慈悲。

　　我从物品栏里拿出剩下的一张S级契约书。虽然是价值超过两千万韩元的珍贵物品，有点可惜，但又不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就当是替刘明宇还债吧。

　　「所以……那边那个D级，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知道他的底细，但不能表现出来。

　　「……我是金德洙。」

　　那家伙不情不愿地回答。虽然在A级面前立刻跪下了，但被F级用半语对待似乎让他很不爽。明明主导权在我手上，他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金德洙，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撒谎，我就切掉你一根手指。不用按指纹，要不要我塞进你喉咙里？」

　　我把契约书和笔凑到他眼前说道。

　　「写下你的技能并签名。」

　　「这、这是……」

　　「这是S级契约书。技能当然要写那些效果立竿见影的。如果撒谎导致技能被封印，我就切掉你的手指，然后签下一份契约书。脚趾头也足够切，种类也多，你不用担心。」

　　其实我只有这一张，但他怎么会知道我物品栏里的情况呢？

　　金德洙吞了口唾沫，写下了技能并签了名。我应该再买几张便宜的契约书。这东西作为测谎仪意外地好用。当然，最好是永远用不上。

　　「所有公会成员有多少人？只说正式成员。」

　　「……十一个人。」

　　对于一个C级公会长的公会来说，人数不算多。毕竟是靠剥削F级过活的垃圾公会，规模不可能大。

　　「一个是公会长的C级，剩下五个呢？」

　　「是D级。」

　　「把那些家伙的电话号码报出来。」

　　要是让他们自己打电话，说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我用他的手机亲自打了电话。运气好钓到了个技能C级奶妈，金德洙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住，我随便抛了个我是新契约的F级猎人的诱饵，他们立刻就说会过来。

　　「奶妈在哪儿！」

　　没过多久，C级公会会长就冲了进来。

　　嘭！

　　「咳！」

　　金成翰一拳就把他揍趴下了。果然属性就是流氓。

　　接着，D级的五个人也加入了进来，总共十一个壮汉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房间变得狭窄了呢。

　　「有没有C级地下城可以把这些家伙扔进去？」

　　我说完，他们的脸色都苍白了。总共才一个C级，即使只进C级下层地下城，也会死伤惨重吧。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那些家伙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啊。

　　保险箱里堆着的契约书超过了三十张。据说其中身体健全的人还不到一半。疯子们。

　　「我们会联系公会去查的。」

　　「我希望这是个人所有的地下城，公会掺和进来可以吗？」

　　如果不是个人越轨行为，而是公会直接参与，可能会成为被指责的因素。因为这等于是非法处决，而非法律制裁。

　　「这点小事我们能处理干净。」

　　「即便如此，也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制造不必要的弱点吧。嗯，不交给公会，交给协会更好。」

　　听了我的话，金成翰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那些家伙坚持说是通过正当契约的，那最多也就是吊销执照了事。」

　　「那是在没有任何措施，只是单纯举报的情况下。」

　　我把保险箱里的空白契约书拿出来，把希望资源公会改成了猎人协会，把10年契约改成了50年。除此之外，无需改动，这就是一份完美的奴隶契约书。

　　不对，比例也要改成1：9。完全不给的话，也太露骨了。

　　我把修改过的契约书一张一张地亲切地放在跪着的家伙们面前。他们慌张地抬头看着我。看什么看。

　　「按手印。」

　　我把印泥盒扔过去，说道。C级猎人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委屈，两颊颤抖不已。

　　「这完全是诈骗！」

　　你这不是躺着吐口水吗。

　　「我只是给你们介绍个轻松赚钱的活儿，怎么能说是诈骗呢，太过分了。而且对象从C级公会变成了猎人协会，这种条件上的改变根本不算什么。」

　　我让他们拿一成，还这么贪心。

　　「而且说不定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进个像样的公会。」

　　当然，他们被卖到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公会的可能性更高。

　　这种契约书进入协会后，通常会作为商品在购物中心出现。买卖人口当然是非法的，但买卖契约书只要双方同意就没问题。当然，仅限于猎人。

　　那些家伙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把手指按在了印泥上。

　　「除了签名栏，修改过的地方也要按。」

　　契约书堆成那样，还装外行。

　　「我提前警告你们。」

　　我一边收起那些按好手印的契约书，一边继续说道。

　　「别没事找事，对契约提出异议，把事情闹大。协会联系你的话，就老实说你同意了。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搞到C级地下城，把你扔进去。」

　　虽然很想马上把他扔进去，但现在还没那个钱。C级地下城很贵。如果是私人所有的话，那就更贵了。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拿到了他们的居民登记号、猎人资格证号和手机号。万一他们跑了，就联系都河敏抓他们。

　　直到走出屋外，坐进车里，刘明宇都还是一脸茫然。他嘴巴开合，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小声地开了口。

　　「…谢谢。」

　　如果感谢的话，就赶紧获得技能，用身体来报答吧。

　　「我，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报答……」

　　「别太在意。」

　　等以后和海渊公会签约，给我点提成就行。

　　「你说别在意，我可是……」

　　刘明宇的声音开始带上哭腔。难道又要哭吗？不行，别哭。

　　「只是偶然！偶然碰到的！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而且有一半都是金成翰先生做的。」

　　刘明宇哭着哭着又笑了。

　　「你可真不会撒谎。」

　　不，我觉得我挺会的。

　　「虽然我也很感谢那位，但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插手吧？对吗？」

　　「这嘛，虽然是这样。」

　　站在他的立场，他完全有理由感谢我所做的一切，但那并非出于纯粹的好意，所以我的良心隐隐作痛。

　　如果我没有初芽技能，刘明宇也没有SS级技能资质，我们就会擦肩而过。不认识彼此的脸，也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在协会见到的时候，真的非常感谢，光是口头感谢就让我很开心了。但是今天，我真的非常惊讶和感动。宥真你真是……」

　　等等。你等一下。我觉得不能听后面的话……

　　「我的英雄。」

　　……鸡皮疙瘩顺着脊梁骨一直冒出来。哇，他怎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呢？我都替他感到难为情！我的崽子技能你拿去吧！「我爱你」这种话，我都能毫无顾忌地好好利用起来。

　　「…不，没什么。不是那样的……」

　　拜托你，别再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了。车里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英雄算什么狗屁英雄，我真是羞死了。救命啊。要不要开门跳车啊。反正还戴着手套，应该不会死。

　　「你真的很帅。把合同撕毁，扑过来的男人按在桌子上，还让他们在合同上签字。」

　　……一个一脚就能踢碎铁门的男人就坐在我眼前的驾驶座上，为什么你偏偏对我说这些？一般不都是「哇，金成翰先生好帅啊，不愧是A级！」吗？

　　「啊，总之我知道了。」

　　在羞耻死之前，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个，新手猎人培训！周二开始！」

　　「真的能让我参加吗？说实话，我没什么自信。」

　　刘明宇闷闷不乐地说。他本来状态就不好，看来那些家伙逼他签合同，更是把他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没什么不自信的。喂，我也是F级。」

　　当然，如果算上技能的话，就不能说是F级了，但刘明宇也很快就会拥有SS级技能，所以就算作是差不多的吧。

　　「……你跟我完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看到这手套了吗？这是能提升体力和力量属性的A级物品。只要戴上这个，你也能把刚才那家伙的脑袋打烂。」

　　如果他有胆量打架的话。如果能获得高精神力属性修正还好说，一般的低级猎人第一次战斗时，还没挥舞武器就陷入了混乱。所以新人教育是必不可少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我觉得我绝对做不到你那样。」

　　声音低沉得简直要死了。该不会因此说不接受教育吧。只有有了资格证才能进入地下城，只有进入地下城才能成长。

　　犹豫了一下，我脱下了曼提柯尔的皮手套。然后随手丢给了刘明宇。

　　「嗯？」

　　他看到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套，眼睛瞪得圆圆的。

　　「暂时你先用着。这不是送给你，是借给你的，知道吗？」

　　「可、可是这不是A级物品吗？不是很贵吗？」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借给你吗？」

　　「我当然以为是D级以下的！因为听说D级以下要靠装备撑着……果然、还是不行！」

　　我强行把手套塞进拒绝的刘明宇手中。

　　「什么不行。反正这个我也很少用。最近很热。所以你就在新人教育结束之前用着吧。」

　　猎人教育的时候还要和怪物对打，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因为害怕而出事。我嘛，反正有经验，有没有装备都无所谓。

　　实际上也嫌热不想戴。还是用腰带吧。

　　「你果然是……」

　　刘明宇紧紧攥着皮手套，眼泪汪汪。那充满感动的目光让我倍感压力。

　　「宥真啊！」

　　「等等，别粘过来！」

　　……真是的，果然还是跳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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