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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found a love,for me”
那晚未完成的吻,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涟漪荡开后,湖面终究会恢复平静,但水底的涌动却只有湖自己知晓。自那之后,祉桁和谢觉予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谁也不提那晚的失控与靠近,日常的相处模式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种融洽而默契的状态,学习、讨论、一起去图书馆、共享安静的寝室时光。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眼神交汇时,会多停留半秒,空气中弥漫着无需言明的张力。
指尖偶尔的触碰,不再会立刻弹开,而是任由那微小的电流在皮肤上短暂流窜。
谢觉予依旧会笑,会调侃,但那笑容深处,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祉桁依旧沉默、专注,但他的沉默不再冰冷,而是像覆雪的山峦,内里涌动着炽热的熔岩。
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高三上学期的尾声悄然临近,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也被提上了日程。这是他们在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元旦,意义非凡。班级里讨论节目方案时,气氛空前热烈。
“必须是合唱!男女对唱那种!”
“不行不行,太俗套了!”
“那跳舞?”
“时间紧任务重,谁有那功夫排舞啊?”
争论不下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祉桁和觉予上啊!他们两个往台上一站就赢了,唱啥都行!”
这个提议瞬间得到了全班几乎一致的赞同。毕竟,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理性冰山与感性艺术家的组合,本身就极具话题性和观赏性。
突然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谢觉予下意识地想用惯常的插科打诨推掉,他不太喜欢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尤其是和祉桁一起。太显眼了,容易暴露他拼命想隐藏的心思。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旁的祉桁用他那特有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应了下来:
“可以。”
全班哗然,连班主任都惊讶地推了推眼镜。谢祉桁参加班级文艺活动?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谢觉予猛地转头看向祉桁,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家伙……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祉桁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歌,你们选。”
这下压力给到了全班同学。大家七嘴八舌地提议,从流行情歌到励志金曲,争论不休。
最后,文艺委员拍板,选了一首传唱度极高的英文歌——Ed Sheeran 的 《Perfect》。
“就这首了!旋律好听,歌词也美,关键是和声部分不难,适合你们这种……嗯,临时组合。”文艺委员看着他们俩,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歌词讲的就是那种‘我懂你,你也懂我’的完美契合,感觉跟你们俩的气质……迷之契合?”
谢觉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契合?他和祉桁?一个恨不得把情绪当颜料泼满画布,一个则把情感封装在绝对理性的程序里。这哪里契合了?
他刚想反驳,却听见祉桁再次开口:
“好。”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谢觉予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向祉桁,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清澈,带着一种纯粹的、仿佛只是在接受一项普通学习任务般的坦然。
“……行吧。”谢觉予最终妥协了,扯出一个不算太自然的笑容。他倒要看看,这块冰山要怎么唱出情歌的温度。
接下来的课余时间,他们开始了短暂的排练。大多是利用午休或放学后的半小时,在音乐教室或没什么人的空教室。
第一次合练,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谢觉予的音准很好,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唱情歌时自然地带入了一些情感,听起来悦耳动人。
而祉桁……他的声音偏低沉,唱功只能算是不跑调,但他唱歌的方式,就像他解数学题一样,一板一眼,每个音都唱得极其准确,节奏稳得像节拍器,却唯独缺少了……情感。
文艺委员在旁边听得直挠头:“祉桁啊,你得……投入一点感情,想象一下,你在对你喜欢的人唱这首歌?”
这话一出,谢觉予拿着歌词本的手指微微收紧,耳根有些发热。
祉桁则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下一次唱的时候,依旧精准得像AI合成音。
谢觉予看着他那副认真却不得要领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动。这个笨蛋。
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排练间隙,谢觉予忍不住开口:“喂,大学霸,你理解这首歌在唱什么吗?”
祉桁放下歌词本,看向他,眼神认真:“歌词描述了两个独立个体在彼此眼中达到完美状态,并愿意共同面对未来的情感状态。旋律走向稳定,和弦进行符合……”
“停停停!”谢觉予扶额,打断了他的音乐理论分析,“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唱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祉桁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准确表达。过了一会儿,他才看着谢觉予的眼睛,缓慢而清晰地说:
“在想……数据。”
“你的颜色,是暖的。你的声音,频率让我觉得安静。和你在一起时,我的系统运行效率……会提升。”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符合歌词中‘I found a love’(我找到了爱)的客观描述。”
谢觉予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祉桁那双无比坦诚、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睛,听着他用最理性的语言,剖析着最感性的歌词,并将这一切,都与自己紧密相连。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情的凝视,只有最朴素的、基于他自身感受的“客观描述”。
谢觉予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祉桁那双无比坦诚、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睛,听着他用最理性的语言,剖析着最感性的歌词,并将这一切,都与自己紧密相连。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情的凝视,只有最朴素的、基于他自身感受的“客观描述”。
可偏偏是这种祉桁式的解读,比任何情话都更让谢觉予心跳失序。
他忽然明白了,对祉桁而言,这就是他表达“理解”和“契合”的方式。他或许不懂什么是浪漫,但他用他所有的感知和逻辑,确认了你的存在对他而言,是“完美”的变量。
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谢觉予的心头。他低下头,掩饰住微微泛红的眼眶,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容。
“好吧,算你过关。”他拿起歌词本,清了清嗓子,“再来一遍,这次……跟着我的感觉走。”
音乐再次响起。
当唱到那句 “Baby, I'm dancing in the dark, with you between my arms” (宝贝,我在黑暗中起舞,有你在我臂弯)时,谢觉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而这一次,祉桁的声音似乎也不再那么僵硬。他依旧唱得准确,但当他看向身旁微微闭着眼、沉浸在旋律中的谢觉予时,那低沉的声线里,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极淡的、名为“专注”的温度。
他们的声音,一个清亮温柔,一个低沉稳定,交织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We are still kids, but we're so in love” (我们仍是少年,却如此深爱)……
“I found a love,for me” (我找到了属于我的爱)……
歌词一句句流淌,像是对他们之间所有未言之语的一次隐秘注脚。
你的感情,我都知道。
你的隐喻,我全了解。
即使你不说,即使我用的是我自己的方式。
排练结束,音乐教室恢复安静。
谢觉予伸了个懒腰,状似随意地问:“喂,元旦晚上,台上灯光应该很暗吧?”
祉桁正在仔细地将歌词本对折收好,闻言抬头看他:“根据往年经验,舞台追光很强,但观众席光线很暗。”
“哦。”谢觉予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眼神飘向窗外,轻声嘀咕,“那挺好。”
灯光很暗。
或许,足够隐藏一些,怦然的心动,和某些……未曾说出口的期待。
祉桁看着他的侧脸,没有问“什么挺好”。他只是默默地将收好的歌词本,放进了自己书包最里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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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隐喻这个一块

第22章 “I found a love,for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