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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名,金丝之雀
圣宸宫的鎏金门扉,白日里永远落着三道重锁,禁军列队守在殿外三步一岗,连风都似被隔绝在外。
殿内窗棂被厚重的锦帘遮得严严实实,白日亦是昏沉,唯有几盏长明灯燃着微弱的光,映着白小柒苍白如纸的脸。
她被囚在这方寸之地,华服早已换成素色囚衣,手腕脚踝虽无镣铐,却处处皆是无形的牢笼——殷桢下令,除了送饭的宫女,任何人不得靠近她半步,连殿门每日也只在辰时开一次,酉时便彻底落锁,再无光亮透出。
殷桢处理完朝政,总会第一时间赶来。他不像登基前那般克制,也没了从前的温柔,眼底只剩化不开的偏执与占有欲,而她,就是他最想牢牢攥在手心的猎物。
他会将她按在榻上,双手禁锢住她的手腕,俯身盯着她,呼吸灼热地洒在她脸上:“忘了他们,听见没有?从今往后,只有我能护你,只有我配拥有你。”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从额头落到唇瓣,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直到她疼得眼眶泛红,他才会稍稍放缓,却依旧不肯松开她。
白小柒试过求饶,试过讲道理,甚至试过沉默反抗,可这一切在殷桢面前都毫无用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她的顺从当成默认,将她的抗拒当成欲擒故纵,只把她当成一只温顺的小兔子,肆意宣泄着积压已久的占有欲。
她缩在榻角时,他会凑过去,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像逗弄宠物般:“怎么不说话?怕我了?”她别过脸,他便强行掰过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看着我,柒柒,你是本督的,永远都是!”
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她眼底的绝望与他眼中的偏执。白小柒渐渐不再挣扎,不再求饶,只是麻木地承受着这一切。她知道,想要逃离,不能硬碰硬,只能默默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挣脱这牢笼的机会,也等待着那个曾经温柔的殷桢,能从疯狂中清醒过来。
小陆侍卫守在殿外,每夜都能隐约听见殿内传来的压抑哭声与低斥,那声音刺得他心头发紧。
他跟着殷桢多年,看着他从卑微走向权倾朝野,也看着他对七公主的执念从深情变成病态。从前主子虽偏执,却总还护着公主周全,可如今……他亲眼见着宫女送饭时,公主腕间的青紫伤痕,见着她日渐消瘦、眼神空洞的模样,也见着主子每次走出圣宸宫时,眼底未散的戾气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他愈发觉得主子不对劲了,那不是爱人之间的亲近,是赤裸裸的折磨,可他只是个侍卫,无权置喙,只能在每日开殿时,悄悄让宫女多备些伤药与滋补的汤药,却不敢让殷桢察觉分毫——他太清楚,触怒此刻的主子,只会让公主的处境更糟。
朝堂之上早已乱作一团。殷桢以雷霆手段接管朝政,罢免了数个不服他的老臣,提拔了一批亲信,政令虽快,却带着独断专行的狠厉。
百官人心惶惶,却无人敢置喙——毕竟,曾经的太子已被从地牢迁出,软禁东宫,禁军日夜驻守在东宫门外,连太子的亲信都无法靠近,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萧王府内,萧亦舟看着朝堂递来的奏报,指尖捏着奏折的力道几乎要将纸页捏碎。他刚被旨赦不久,本想整顿朝纲,却未料殷桢动作如此之快,一夜之间改天换日。如今朝堂之上皆是殷桢的人,他即便出山,也难挽狂澜。索性,萧亦舟下令闭门不出,府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只在府中静观其变——他在等一个时机,也在暗中联络旧部,只是这乱世之中,时机难寻。
将军府同样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小鸠将军自白小柒被掳后,便欲领兵闯宫,却被殷桢抢先一步,以“勾结太子,意图谋逆”为由,下令软禁府中,无召不得外出。
府门之外,禁军手持长枪,目光警惕,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飞出。小鸠每日立于府中最高处,望着圣宸宫的方向,眼底满是焦灼与恨意。他数次想要冲破禁锢,却都被府中老管家拦下——“将军,您若冲动,不仅救不出公主,反而会让殷桢找到借口,取您性命,到时候,公主便真的孤立无援了!” 这话如冷水浇头,让小鸠将军不得不压下怒火,每日在府中打磨兵器,操练府中私兵,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冲破牢笼,救回他的小徒儿。
东宫之内,曾经的太子形容枯槁,被软禁在偏殿,身边只有两个老太监伺候。禁军驻守在宫墙之外,日夜巡逻,连他想要见一面旧部都难如登天。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只剩无尽的悔恨——若当初他能果断些,若当初他没有轻信他人,或许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更不会让殷桢有机可乘,搅得天下大乱。
整个京城,似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
圣宸宫的夜啼、将军府的隐忍、萧王府的沉寂、东宫的悔恨,还有朝堂之上的人人自危,交织成一幅混乱而压抑的图景。殷桢坐在权力的顶峰,握着天下的命脉,却只执着于那座囚笼中的身影,而这场以爱为名的浩劫,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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