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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之毫厘
峡谷里,短暂而脆弱的平和因为刚刚慕曲楼揭露的真相而被打破,众人被叶潭九这么一点,回过味儿来——合着应四这老小子是想拉所有人给他垫背?!一时间,无数道愤怒得能喷火的目光齐刷刷钉在应四身上,刚才还只是暗流涌动,此刻已是剑拔弩张,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应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狡辩。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
“轰隆隆——!!!”
洞外原本就未曾停歇的妖潮嘶吼,陡然拔高了一个层级!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妖兽在同一时刻陷入了彻底的疯狂,撞击岩壁的声音密集如擂鼓,整个峡谷都在剧烈震颤,头顶碎石簌簌落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坍塌!
“怎么回事?!”
“妖潮……妖潮更凶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真真切切理解了叶潭九刚才的话——不把妖丹交出去平息大妖的怒火,他们必死无疑!
吼声阵阵,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应四!!把妖丹交出来!!” 一个散修眼睛血红,嘶声力竭地吼道,他手中的刀直接已经对准了曾经畏惧不已的四方天帮主。
“交出妖丹!不然大家一起死!!”
“快拿出来!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对应四的恐惧。这一刻,无论是散修还是四方天的帮众,都红着眼逼向应四——不交出妖丹,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就连瘫在地上像摊烂泥的塔刀,都挣扎着抬起头,眼神怨毒又绝望地死死盯住应四,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帮主……交……交了吧……” 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么憋屈,这么毫无价值!
无数道目光,充满了逼迫、愤怒、甚至赤裸裸的杀意,像淬了毒的箭矢,全钉在应四身上。
被这么盯着,应四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恼怒和不甘,但面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被逼无奈、痛心疾首的模样。
“好!好!好!诸位!是应某糊涂了,险些铸成大错,连累了大家!” 应四高举双手,仿佛终于被众人的压力压垮,声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悔恨颤抖,“我、我这就交出妖丹,大家同舟共济,先度过眼前这难关再说!”
他边说,边慢吞吞地伸手往怀里摸去。众人心头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似乎稍稍松了一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手上,盼着那救命的妖丹。
可就在这心神稍懈的刹那——
应四眼底猛地掠过一丝毒蛇般的阴狠!他抽出的手里压根没有什么妖丹,只有一块黑漆漆的阵石,被“咔嚓”一声捏得粉碎!
“诸位,对不住了!替老夫好好‘招待’这些畜生吧!” 应四狂笑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暴退!也不知使了什么邪门手段,眨眼就消失在混乱的阴影里。
“嗡——!”
原本勉强支撑的阵法光幕应声崩碎,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与此同时,一股奇异又腥臊的气味猛地从四方天那几个受伤帮众身上炸开——引妖符被彻底激活!
“吼——!!!”
早就饥渴难耐的妖潮像是被彻底点燃,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扑来!连地面都在疯狂震颤!
“应四!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塔刀目眦欲裂的咆哮瞬间被震耳欲聋的兽吼吞没。
叶潭九在阵法破碎的瞬间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完犊子了,咬牙把应四的祖宗十八代在心里轮番问候了一遍,猛地转身,用尽力气将身后的慕曲楼狠狠往后一推!
“快走!”
他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扭腰回身,“锵”地拔出那柄早就卷了刃的短刀,眼神一厉,迎着最先扑进来的几头狰狞妖兽就悍然劈砍过去!
“你!”慕曲楼被推得踉跄后退两步,愕然抬头。
只见叶潭九身形踉跄,脚步虚浮,可依旧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噗嗤”一声劈开一头狼形妖兽的头颅,温热的腥血溅了满头满脸,右肩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彻底崩裂开,鲜血瞬间浸透了半边身子,动作肉眼可见地迟滞下来。
但妖兽的攻势反倒愈加凌疯狂,成千上万的妖兽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这狭窄的峡谷,不多时就把这里堵成了铁桶。地方太小,无处可躲,剩下的人简直成了瓮中之鳖,等着被妖兽分食。
凄厉的惨叫和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残肢断臂与鲜血四处飞溅,行动不便的塔刀最早遭殃,几乎瞬间就被几头妖兽撕扯分食,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叶潭九透支了所有贴贴值,把修为强行提到最高,也只是勉强护着慕曲楼,边打边退。
疯狂的妖潮中,叶潭九就像暴风雨里一艘随时会散架的破船,挥舞着短刀,死死挡在慕曲楼和疯狂的兽潮之间。每一次挥刀都牵扯着伤口,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可愣是咬碎了牙根,一步没退。
慕曲楼看着那个挡在前面的背影,看着叶潭九因挥刀而一次次撕裂伤口,鲜血淋漓,看着叶潭九被妖兽利爪划破衣衫,带出一道道新的血痕……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像野火一样烧灼着慕曲楼的心脏,酸涩,胀痛,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头体型瘦小、动作格外狡诈的妖兽,悄无声息地从侧面阴影里窜出,利爪带着腥风,狠狠拍向叶潭九本就重伤的右肩!
“噗——”
叶潭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短刀脱手飞出,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像片被狂风撕碎的叶子,重重砸在后方粗糙的岩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一动不动了,身下的鲜血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叶潭九!”
慕曲楼瞳孔骤缩,想冲过去,却被两三头红了眼的妖兽死死缠住。他灵力被封,只能凭借身法和拳脚勉强周旋,根本不是这些妖兽的对手,硬抗了几下,身上立刻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眼看另一头獠牙外露、涎水直流的妖兽,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叶潭九脖颈咬去!
慕曲楼脑子“嗡”的一声,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理智什么的,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不管不顾地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下了那一击!
“唔!”
剧痛袭来,慕曲楼闷哼一声,感觉背部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撕裂,尖锐的爪痕几乎抓穿了他的骨头,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早已残破的衣衫。
他踉跄一步,单膝跪倒在地,喉头涌上腥甜,却依然死死护在叶潭九身前,不让任何妖兽再靠近分毫。
更多的妖兽围拢过来,它们猩红的眼睛里只有对杀戮的渴望,毫不留情地攻击着这个毫无灵力、却胆敢阻拦它们进食的凡人。
慕曲楼凭着最后一点气力,挥舞着不知从哪个倒霉蛋尸体旁捡来的断剑,格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脚步越来越虚浮,视线也开始模糊、发花。
不行……绝对不能倒下……
叶潭九……这个讨厌的、粗鲁的、麻烦不断的家伙……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我……不能……
强烈的欲望混合着濒死的绝望,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体内那一直被死死封印的力量源泉。
慕曲楼感受到一股灼热到极致、霸道无匹的力量,猛地从丹田深处、从四肢百骸爆发开来,如同沉睡的火山终于咆哮着喷发,要冲破一切枷锁!
又一道凌厉的攻击从侧面袭来,直取他怀中叶潭九的头颅!想也没想,几乎是身体的本能,慕曲楼猛地侧过身体,用自己的胸膛和臂膀完完全全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噗嗤!” 利爪穿透皮肉,带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叶潭九不能死!
这个念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点燃引线的最后一点火星!
“唳——!!!”
一声清越、威严、蕴含着愤怒与决绝的凤鸣,猛地从慕曲楼体内爆发出来,响彻整个峡谷!
炽烈夺目的金红色光芒冲天而起,如同太阳骤然降临,将慕曲楼与怀中昏迷的叶潭九完全包裹!强大的气浪以慕曲楼为中心轰然扩散,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将周围扑来的妖兽瞬间震飞、撕碎、乃至彻底湮灭!
光芒之中,一道华美高贵、栩栩如生的凤凰虚影清晰浮现,展开的巨大双翼流淌着金红色的光焰,神圣而威严,仿佛要将这阴暗压抑的峡谷彻底涤荡!
那源自远古洪荒的顶级威压,让整个狂躁的妖潮都为之一滞,不少低阶妖兽甚至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发出恐惧的哀鸣!
慕曲楼站在光芒最中心,周身仿佛有烈焰在燃烧,背部和肩胛那狰狞的伤口在金红色光晕的笼罩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周身灵力澎湃如怒海狂涛,汹涌激荡,其强度远胜他被封印之前!
那张用来遮掩容貌的丑陋面具早就不知所踪,露出的面容俊美得惊心动魄。而那双猛然睁开的眸子,此刻正燃烧着金红色的火焰,冰冷如实质的目光扫过周围惊恐退散的妖兽,最终落在怀中那人惨白如纸的脸上时,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涅槃!慕家祖传的凤凰血脉,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被激发了……竟然是因为这家伙……
凤凰的强大气息让周围的妖兽不敢靠近,连那头一直隐匿指挥的大妖也只在远处徘徊,忌惮着这股陌生的力量。
但慕曲楼心里清楚,这种情况下激发的血脉之力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消退,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他不再犹豫,金红色光芒如同蚕茧一般,将两人紧紧包裹,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冲破残余妖兽的包围圈,向着魔山更深处的黑暗中疾射而去,瞬间消失在混乱的兽潮与夜色里。
……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内。
慕曲楼踉跄着落地,周身的光芒迅速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涌上的强烈虚脱感,以及体内蛇毒趁机反噬带来的钻心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咳……”慕曲楼强忍着喉头翻涌的腥甜,小心翼翼地先将怀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叶潭九放在地上,随即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以自身蕴含着凤凰气息的精血,飞快在洞口布下了一个简易却有效的隐匿防御阵法。
做完这一切,慕曲楼才颓然向后一倒,重重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唇边血迹斑斑。
他看向叶潭九,眉头紧紧拧起。叶潭九的情况糟透了——右肩的伤口皮肉外翻,狰狞得吓人,失血过多让脸色看起来分外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可身体却又烫得吓人,像是在被烈火焚烧一般。
在这种难捱的痛苦折磨下,叶潭九叶潭九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发出断断续续、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身体时而紧绷如拉到极致的弓弦,时而又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千刀万剐般的酷刑。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能量严重不足!为维持宿主生命体征,系统即将贷款升级!】
【请宿主确认是否升级……不回答则视为默认……3、2、1……】
【系统升级中……升级完毕!】
【强制升级消耗巨大,宿主当前贴贴值严重欠费!请尽快补充!否则将启动惩罚程序!】
即使是在昏迷中,那深入骨髓灵魂的、如同万蚁噬心般的剧痛也让叶潭九无处可逃。他痛苦地呜咽着,牙齿止不住地打颤:“疼……好疼……呃啊……”
慕曲楼伸手探了探叶潭九烫得吓人的额头,撕下自己尚且干净的一截里衣下摆,又从百宝袋里找出水囊倒了些水浸湿,然后动作有些笨拙地开始给叶潭九擦拭滚烫的脖颈和手臂。冰凉的湿意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慰藉,叶潭九的呻吟声稍微微弱了一些。
慕曲楼解下自己和叶潭九身上的百宝带,把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丹药瓶早就空空如也,只在角落滚出最后一两颗品相不佳的残次品。
但有总比没有强,慕曲楼小心翼翼地全部喂进叶潭九嘴里。他又学着之前叶潭九给他包扎的样子,想给叶潭九处理伤口。
可干净的布料太少,伤口又太多太深,纵使慕曲楼手忙脚乱地裹了一层又一层,猩红的鲜血还是不断地从布条缝隙里渗出,看得他心头阵阵发紧。
在他前十七年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慕曲楼很少有像现在这么狼狈无助的时刻——为了躲避妖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东躲西藏。
但所有的这些,都比不上此刻心里的感受。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彷徨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而自己却问天无路,扣地无门,毫无办法。
好烫……好痛……
昏昏沉沉中,叶潭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识地一把攥住了慕曲楼的手腕,滚烫的脸颊带着惊人的热度,急切地蹭着那微凉光滑的皮肤,模糊的呓语带着哭腔和渴望:“……贴……要……给我……”、
慕曲楼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两人相贴的皮肤窜过,瞬间冲上头顶,耳根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连脖子都漫上一层薄红。他下意识就想用力抽回手,但抽到一半,动作却又僵住了。
他看着叶潭九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哀求,心头莫名一软,动作顿住了,“你……叶潭九,你现在清醒吗?能听见我说话吗?感觉怎么样?”
叶潭九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反而凭借本能贴得更紧,双臂如同藤蔓般,死死搂住慕曲楼的腰,滚烫的脸颊更是直接埋入他腰腹间的,发出一声带着哭腔又似满足的喟叹。
慕曲楼:“!!!”
慕曲楼全身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气血疯狂上涌,冲得他头晕眼花,脑子里一片空白。
惊慌失措之下,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掰开腰间那两条铁箍般的手臂,可手指碰到叶潭九皮肤时,又被那烫人的体温吓到,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势,根本不敢用力,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看着怀里人因为痛苦,连昏迷中眼角都渗出点点湿润,慕曲楼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松了手上的力道,任由叶潭九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自己。
他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又往布料上倒了点水,动作略显生疏却轻柔地给叶潭九擦去额头不断渗出的虚汗,放低了声音,试图跟人沟通:“叶潭九,你听着,尽量保持清醒,按照我说的做,试着把灵力引入丹田,然后沿任督二脉通行小周天、再循十二正经运转大周天,借助百会、膻中、关元这几个大穴……”
“好吵……”叶潭九迷迷糊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像被放在火上烤,偏偏头顶上还有个声音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像有只烦人的蚊子在耳边盘旋,吵得他心烦意乱,直想让那喋喋不休的家伙立刻闭嘴!
滚烫的、干裂的唇瓣无意识地摩挲过慕曲楼的脸颊,离他那嘴唇只有分毫之差。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灼热温度的触碰,带来一阵过电般的战栗。
慕曲楼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突然仰起脑袋贴过来的人!
而怀里这个罪魁祸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还在不满地嘟囔着“别讲了……吵死了……”,仿佛不甘心似的,还在慕曲楼的怀里不安分地调整姿势,一只手搂紧他的脖子,滚烫的唇瓣直冲着慕曲楼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嘴再次贴了过来,一副誓要堵住这张唠唠叨叨的嘴巴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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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习下班坐过站了,还得自己打车回家,一分钱莫得,还得付费上班,我真要把发明实习的大聪明枪毙了

不过,经过艰苦的码字工作,终于完成了

得赶紧睡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我是小剧场————————
N年后……
慕曲楼(生气):你凭什么不记得了?那可是本少爷的初吻!
叶潭九(心虚):不都说了,我那时候脑子不清醒嘛。而且,这不也没有亲到嘴巴嘛(小声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