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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师傅,你怎么能在我姐床上?!”
一声怒吼,拉开了霍涵鸡飞狗跳的追妻(以及和小舅子斗智斗勇)生活。
他是她年少时拼死相救的光,她是他成年后失而复得的梦。
当她已是商界精英,身边却多了个视她如命的弟弟,和一个虎视眈眈的完美情敌……
霍医生无奈表示:追妻火葬场?不,我这是在闯“全家人”给我设的修罗场!
霍涵站在会议室的玻璃门外,停下了脚步。
室内,清颜正站在投影幕布前。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套裙,身形挺拔,手持激光笔,从容不迫地陈述着项目方案。
她的声音清晰冷静,逻辑缜密,每一个手势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光束偶尔掠过台下,
那些资深的与会者无不凝神倾听,眼中带着信服与赞许。
这一刻的她,光芒四射,是毋庸置疑的主角,与他认知中那个会羞涩躲闪、会慌乱逃跑的女子判若两人。
霍寒静静地望着,心中那份被屡次拒绝的刺痛与不解,
忽然间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覆盖——那是一阵细细密密的心疼。
他比谁都清楚,一个人需要经历多少打磨,才能锻造出如此无懈可击的坚强外表。
这层坚硬的职业外壳,或许正是为了保护那颗他曾窥见一二的、柔软而脆弱的心。
他回想起旅行时,那个短暂的、她最终仓皇逃离的亲吻瞬间。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悸动,但更看到了那之后翻涌而上的悲伤与一种近乎恐惧的挣扎。
那时他不解,此刻却仿佛触碰到了一丝真相。
她并非对他毫无感觉。正因有感觉,才会如此挣扎;正因有所动摇,才会需要筑起更高的围墙来防御。
她决绝地拉黑所有追求者,或许不全是俊生的“破坏”,
更深层的原因,恐怕源于她内心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里藏着她不敢触碰的过往,以及由此产生的对亲密关系的恐惧。
“或许……我还该庆幸,”贺韩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庆幸我还有‘俊生师傅’这层保护色。若非如此,我大概也早就躺在她的黑名单里了,连靠近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个念头让他豁然开朗。他不能再停留在原地,被动地承受她的躲闪和冰冷拒绝。
这种被她推开的滋味,太难受,他无法再忍受。
他必须问清楚,必须和她当面说清楚。他要的不是她的逃避,而是她心底那个真实的答案。
会议似乎进入了尾声,清颜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述,气场强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霍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门内那个耀眼的身影。
他决定,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他要走上前,温柔而坚定地,
敲开她坚硬的外壳,去探寻那颗他渴望守护的、真实的心。
会议终于结束了。人群散去,清颜独自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看着霍涵向她走来。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躲不掉。也许,是时候让一切回归原位了。
办公室异常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看着霍涵那双盛满深情与忧伤的眼睛,心里莫名地难受。
“霍涵,”她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在等一个人。”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巨石,在霍涵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猛地睁大眼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清颜继续说着,声音微微发颤:“我在等一个……说过会永远守护我的人。”
“那个人……”霍医生的声音干涩,“他在哪里?”
清颜抬起头,目光飘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可是我相信,他说过会来找我。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优秀,我现在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努力的让自己站在高位。
就是为了有一天我们再次相遇时,我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
霍涵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撕裂:“苦海茫茫,万千道路,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满头白发,又或生命终结”
这些个字从清颜唇间吐出,轻如叹息,却重如千钧,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刺进霍涵的心脏。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像是为这场无望的等待奏响的挽歌。
霍涵站在那里,看着清颜决绝而悲伤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永远也走不进她的心里,因为那里早已住进了一个承诺,一个让她愿意用一生去等待的幻影。
而他,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霍涵离开后,办公室里最后的坚持轰然倒塌。清颜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涵哥,对不起…”她对着空荡的会议室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破碎的痛楚。
脑海中,那个被她深埋心底的身影越发清晰——那个会为她赶走欺负她的人,
那个偷偷带她溜进教室听课的少年,那个总是省下自己的食物塞进她手里的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一起在田埂上啃着清甜的甘蔗,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当他明明自己满身伤痕,却撕心烈肺的“撕吼”地喊着让她“怏跑”的人,
“他是那个黑暗年代里,唯一给过我光和希望的人。”清颜轻声呢喃,指尖深深陷进掌心,“我放不下,也舍不得放下。”
这些年,她拼命向上爬,在商场上厮杀,从一个无助的女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企业负责人。
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了有一天,当他找到她时,她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不再是他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而是能与他并肩的伴侣。
可是她不敢主动去寻找。她害怕经过这么多年,
他们之间早已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教育、阶层、生活轨迹,一切都那么不同。
她更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他现在的生活,怕他早已娶妻生子,怕那个曾经视她如珍宝的少年,
已经忘记了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孩。
“没关系,”清颜擦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抹苦涩却坚定的笑,
“我可以等。等到头发花白,等到生命尽头。”
窗外,暮色渐沉。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人,此刻只是一个固执地守着童年承诺的傻女孩。
假期的几天,霍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外日升月落都与他无关。
当最后一点酒精也无法麻痹心口的钝痛时,他终于抬起头,拨通了那个电话。
“老师,”他的声音因久未开口而沙哑,“我愿意回北京工作。”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地将脸埋进掌心。是该离开了。
那个让他留在杭州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所有的执念都在清颜那句“等到满头白发等到生命尽头”中化为灰烬。
他联系好另一位值得信赖的医生接手所有病人,然后约俊生见面。
“师傅,你怎么了?”俊生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声音里满是担忧,
“这才几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自从旅游回来你就怪怪的,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霍涵看着这个一直把他当作偶像的徒弟,勉强扯出一个苦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是时候该走了。”
他伸手拍了拍俊生的肩,动作缓慢而沉重:
“好好保护你姐,别让她受伤。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北京找我。”
暮色渐沉,霍涵转身走入人群。俊生站在原地,
看着师傅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那身影里透着他说不出的落寞与决绝。
几天后,霍涵登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飞机起飞时,他望着舷窗外渐渐变小的杭州城,
想起那个雨天,清颜在会议室里光芒四射的模样。
也许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局。而他,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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