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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你就这么想死?”邹嘉晟轻轻道,“那我就偏不遂你的愿。”
“你不仅不会死,还会继续做我的奴隶,一直到我厌弃的那一天。在此之前,你都不要想逃开我。”
“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说是不是?”
森然的语气如同毒蛇爬过李善耳朵,凉意入骨。
这第一个胆敢对邹嘉晟举刀的奴隶,也是第一个邹嘉晟如此用心对待的奴隶。
邹嘉晟不是没有遭受过背叛,但还是第一次在奴隶身上遭受背叛。
至此邹嘉晟才知道,那个温顺的奴隶原来只是表象,警官从头至尾都没有真正对他臣服过,更没有一丝丝的真心。
或许是他太过狂妄,太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对李善已经够好,小奴隶就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怎么可能不是真心臣服?
可惜,即便是这样,邹嘉晟也没有杀掉他的想法。
不用等到惩罚开始,李善现在就已经开始感到害怕。
这大概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李善不仅没能杀了邹嘉晟,还没能被邹嘉晟杀掉。
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样呢?李善不敢想象。
从前他所经历的一切,就已经让人不敢回想,而未来的一切只会更加严酷残忍。
“害怕了?”邹嘉晟捕捉到李善眼里的畏惧。
李善没有回答。
邹嘉晟冷笑一声,松开他,站起身:
“来人。”
这屋里的动静早已经引起了邹嘉晟助理和管家等人的注意,只是邹嘉晟没有吩咐,他们不敢轻易进来。此刻只听邹嘉晟一声令下,几个人便鱼贯而入,打开灯,看到屋里的情形,几人都有些心惊。
刚才邹嘉晟也在打斗中被李善伤到,他身上也挂了彩,在流血。
而更惨的是李善,脸都已经白了,流了不少的血。
“先生,这……”
“把他拖下去。”邹嘉晟道,“找个医生给他治一治,尽快给我治好,尽量不要留疤。”
听到这个命令,几人都是愣了一下。
咦……?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大包天的奴隶。
从前奴隶如果不敬,遇到邹嘉晟心情不好,都是直接处理掉,要么丢去海里喂鱼,要么□□致死。
怎么这个还要好好地治伤再送回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众人没有回应,邹嘉晟抬眸冷冷道,“还是说你们也想都来一下?”
男人的食指按在扳机上。
“不不不,”众人齐声摇头,“我们这就去办。”
“先生,那您身上的伤……”
“我的伤不要紧,找个医生过来给我包扎一下。”
“是。”几人立刻按照邹嘉晟的吩咐去做了。
邹嘉晟手里很有准头,第一枪是情况紧急,打中了李善的腰,伤得比较重。第二枪并不是正中手腕,毕竟邹嘉晟还不想废了奴隶的手。
而李善的每一刀都是切切实实地想杀了邹嘉晟。他脖子上挨的那一下可谓是非常危险,如果邹嘉晟躲得再慢一秒,或许他现在已经凉了。
眼看着李善被带走,邹嘉晟低声骂了一句。
这养不熟的白眼狼。
邹嘉晟身上的伤有三处,一处是脖子,一处是手掌,手掌的伤深可见骨,外翻的血肉底下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第三处在肩膀。
肩膀的伤长而不深,脖子和手掌的伤比较重。
医生在邹嘉晟手底下做事也有许多年了,不是第一次看邹嘉晟受伤,这也不是邹嘉晟伤得最重的一次。但这是医生第一次看到邹嘉晟被奴隶伤成这样。
他并没有亲眼看见那场面,只是隐约听到了一耳朵。
眼瞅着邹嘉晟面如寒霜,医生有点慌,背上冷汗直冒。
医生知道邹嘉晟是多么冷血残暴的人,听说那个奴隶还活着,他都不敢想象那个奴隶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当然,他更在意的是邹嘉晟会不会突然看他不顺眼,然后让他也难受难受。
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职业素养,医生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颤抖。
仔细处理过邹嘉晟身上的伤,消毒消炎缝针上药包扎,全部结束之后,医生长出一口气,对男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邹先生伤得并不致命,定时换药,不要乱动,碰水,伤口就会慢慢恢复的。”
为了治疗,邹嘉晟没有穿上衣,只穿着一条裤子,他有四分之一的白人混血,皮肤很白,但是身上肌肉饱满,健壮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挂着薄汗。
听到医生的话,邹嘉晟缓缓睁开眼:“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医生说,“医者仁心,都是应该的。”
“医者仁心?”听到这四个字,邹嘉晟嗤笑一声,“那你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外面那个人?”
“他……是咎由自取,我就管不着了。”
这世界上终归是自私的人更多,像李善那样,愿意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他人的安危去牺牲自己的,毕竟是少数。
其他人哪有李善那样高尚的品行。
“好了,你出去吧,”邹嘉晟说,“定时过来给我换药。”
“好的,邹先生您忙,不过记得不要太辛苦,多休息,尤其是您脖子的伤……”
“我知道,别废话。”
将人赶走,邹嘉晟本应该去休息的。
毕竟伤口确实是很痛,缝针的时候打了麻药,药效过去之后,疼痛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啃噬邹嘉晟的神经。
但他兴许是犯贱,就是想去看看李善现在怎么样了。
警官为了今天这一刀,应该是蛰伏了很久。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臣服顺从都只是假像,都是为了迷惑他、欺骗他,让他放下戒心。
不得不说,李善对自己够狠。
可这个人的狠,全用来杀自己了。失败之后宁可死,也不愿意在他身边多留一刻。
邹嘉晟去看了李善。
李善躺在简易的手术室,面色苍白,神情呆滞,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任由医生们在他身上摆弄。
医生需要取出他腰部的子弹,然后进行手术缝合,由于失血过多,还得输血。手腕并没有残留子弹,但也得好好消毒包扎。
远远地望过去,邹嘉晟突然发现李善好似瘦了许多,那腰腿比他刚来萝莉岛时要细不少。自己没断过他的食物吧?为什么会瘦那么多?
不过转念又想到,那双手刚才是如何握着水果刀刺向他的脖子。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这人是根本没打算留手,隐约的心疼便淡了些。
也对,李善恨他是理所应当的。但也仅此而已了,李善再恨、再不甘愿又能如何呢?
他逃不掉的。
邹嘉晟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期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别说李善,连里面做手术的医生都没有发现邹嘉晟的到来。
待手术结束,邹嘉晟将几个医生叫过来问问李善的情况。
腰部的伤比较重,但由于抢救及时,并不会危及生命。手腕的伤,好好休养,以后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就是不能承受太重的力了。
对于这个结果,邹嘉晟还算满意。
“我就把他交给你们了,必须尽快让他痊愈。”邹嘉晟道,“如果他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们也不用干了。”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尽力。”
虽然不明白邹嘉晟为什么好似十分在意这个叛逆的奴隶,但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别的都与他们无关。
为了防止李善再作妖,在他养伤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被束缚带绑在床上的。
及时不是绑在床上,也是绑在椅子上,带他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只不过,李善真的变了。
李善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一开始他甚至不愿意吃药,于是只好把药放进食物里,通过鼻食管喂食,直接灌到胃里面去。
对于李善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新的折磨,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更多的反应,更没有妥协什么,像是默认了对他做任何事。
邹嘉晟并不敢解开对李善的束缚,因为这个人总是想着法儿地破坏自己结痂的伤口,想着法儿地寻死。
好几次都把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弄得重新流血不止。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对于流血表情漠然。
邹嘉晟为此头痛不已。
凭什么他被背叛了,还刺杀了,还要担心背叛者的安危?
最后,邹嘉晟只好威胁李善,如果他再这样一次,就把一名医生丢去海里喂鱼。
这样威胁过后,李善果然听话了,不再做这样的事。
时间在两人看似相安无事的过程中飞速流逝,邹嘉晟身上的伤日渐痊愈,他没有李善伤得重,加上养得好,自然痊愈得快。
邹嘉晟的伤口都已经结痂脱落,李善的伤口还结着痂。
这段时间秦先生已经来向邹嘉晟递过很多次辞呈,无论邹嘉晟如何劝说,用重金挽留,这个人都铁了心要走。
邹嘉晟渐渐没了耐心。
不听话的东西,杀了便是。
人命在这个世间再卑微渺小不过。
然而他刚刚动起这个念头,秦先生便又改变了想法,愿意留下来了。
仿佛他之前那样执着的要走,只是为了涨薪水?
邹嘉晟有点不爽,但鉴于暂且没有比秦先生更适合的人能代替他,也就只能先忍下这份不满。
等哪天秦先生不再是那么不可取代的时候,再把这个家伙处理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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