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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嫌弃极了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某日午后,难得孩子们提前回家,徐桓娃娃——本尊为了光明正大的照阳光而附在上面在家乱走——站在饭桌上看谢欣怡又凑合了一顿后,终于忍不住开问。哪有人离了别人送饭,顿顿清汤挂面的?
“你不会是一直这么过的吧?”他小胳膊一指,尽是对她的震惊,连看不出情绪的纽扣眼都能瞧出一二。
“啊……这……”谢欣怡抓抓头。
来到这里之前她确实在视频软件里收藏了不少做菜视频,总想着逢年过节露一手,或者等毕业赚钱了搬出去住的时候不至于天天外卖。虽说收藏夹里的视频越堆越多,可她看了也记不住所有丰盛的菜品,更别说“进收藏夹吃灰”这种名副其实的事。
现在就遭了秧,被徐桓问得一问三不知。
小布娃娃用尽全力才让小短手叉住腰,他悠悠叹了口气:“算了,明天你早点起,跟我去趟菜市场。”
“啊?”这么生活化的词汇从他嘴里蹦出来着实怪异。
“啊什么啊,今晚睡早点别想熬夜,明天四点,你起不来就凉水伺候。”
最后的威胁立竿见影,谢欣怡晚上八点就闭上眼,管他能不能睡着,样子得做足,跟这种凶神恶煞在一起还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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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不是几点都行吗?”谢欣怡拖着困顿的身躯,打着哈欠抱怨。
“想买新鲜又便宜的就得早点起,这么大人了要学会持家。”徐桓娃娃从菜篮子里爬出来对谢欣怡指指点点,“还有啊,以后把饭菜变成托管费,一顿饭多便宜,也不想想要看多少个孩子。”
“邻居们都对我很好,这让我怎么收钱,而且幼儿园知道了不得把我辞了?”谢欣怡对徐桓的馊主意感到无语,现代的老师开补习班还会被学生家长举报呢,她这种情况如果上纲上线了不得扣上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帽子?
“笨。”徐桓看谢欣怡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多推脱几次他们就上赶着给你送钱了,一个孩子一周两三块不贵吧,你家每天要来五六个孩子,一周下来你算算多少钱,他们会给的。幼儿园那边更不会管你,哪个家里没几个孩子,就你实诚。”
看他说得笃定,谢欣怡犹豫了半天才拿定主意:“也……行。”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合适呢?
“先把这周剩下的都推掉,”徐桓直接出谋划策,晃动短小的胳膊对谢欣怡发号施令,“出去玩也好,附近转转也罢,怎样都行,就是不收。”
现在要不是太阳出来了,他绝对要狠狠戳戳谢欣怡的脑袋,放在眼前的挣钱机会都不要。
谢欣怡想了想也是,连轴转了这么久只围着这片儿地区转悠,该喘口气出去到别地儿转转了。而且也是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之前为了模仿原主束手束脚的,之后她要为自己活。
“嗯,下周休息休息。”末了,她小声地说了声谢谢,虽然徐桓平时尽做鬼事,但这次确实是为她着想了一会。
因着这事打开了话匣,谢欣怡问起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获得一个纽扣白眼。
“你问一个白天出不来的鬼哪里好玩,该说你思想独特还是脑子进水了?”
“我想着你,嗯……见多识广。”好险,差点说死了够久。
“没天儿别瞎聊,问你同学去。”徐桓娃娃缩回菜篮子里手动结束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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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展开几个大棚正好遮住光线,徐桓不再躲在菜篮子里,抛去布娃娃的躯壳在一旁教谢欣怡挑菜。
谢欣怡虚心听着,拿起西红柿比较的时候轻声询问:“这里人多阳气旺,不害怕吗?”
“开玩笑,我是厉鬼,除了太阳没有怕的。”徐桓还是一如既往的嘚瑟,“别捏了,快装袋,再拿点黄瓜,咱们下一家。”
不可能一天吃成个胖子,谢欣怡在徐桓的威压下——“什么脑子,这都记不住。”光这句话就说了不知多少次,她磕磕绊绊地填满菜筐,甚至在对方的辅助下以极其划算的价格买到一块猪板油。
“买这个干什么?”谢欣怡提起这块白花花的脂肪有些不解,还为此特地去买了葱姜白糖和一瓶便宜的白酒。
“回去教你熬猪油,炸出来的猪油渣蘸白糖你肯定喜欢。”说到这处,徐桓弯眉露齿,终于挂上他这个外表应有的灿烂表情叫谢欣怡看呆了一瞬。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谢欣怡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这是人嫌狗厌的徐桓,不是该心动的对象。
临出菜市场,谢欣怡捎带的买了个西瓜回去,她馋了许久,早就想捧着挖上半个,再者说吃不完还可以送去一些给薛明艳,来了这么久一直受她照顾,该表示表示了。照看孩子是职责所在,不能算在表示的范围内。
“馋鬼。”就是某人的毒舌技能再次上线,非得招人嫌。
“还说我呢,小心不给你供奉了!”谢欣怡咬牙反击回去。
她也算是找到了制约的点,吃过一次炸糕后徐桓的要求又臭又长,总结下来就是无肉不欢的大馋小子。
“既然你提到了,猪油渣和西瓜我各要一半。”
谢欣怡往旁一绊,就说无事献殷勤必有妖:“什么教我做菜,是你馋了吧。”
“我教没教吧。”
“……”果然不能有把柄落在这小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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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就是切块肥肉能有什么难的,可真摸上,猪板油手感油腻,黏黏糊糊的凝在手上颇为恶心。谢欣怡边冲洗边抱怨着肉的恶心,感觉弄完这些手上的油脂能当蜡烛点了。
“矫情什么,谁剥了皮都这德行。”徐桓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听他的描述谢欣怡有些犯呕:“能不这么恶心吗?这让我怎么吃!”
“弄好了你照吃不误,快洗。”
至于怎么切,谢欣怡拿着菜刀比划半天都不得要领,徐桓啧了一声,让她扶好肉。
“注意点别让人看到。”说着,他接过菜刀麻利地将猪板油切成小块。
“为什么不是你扶肉。”谢欣怡再次躲避落下的菜刀,她觉得对方就是故意的,好几次都差点切到手。
“碰了人就不能吃了,你也不想浪费钱吧。扶好,切不到你。”
谢欣怡听了恍然:“所有的鬼都不能碰食物?”
“不是说不能碰,是人吃了不好。”
一人一鬼在不大的台面上默契稀烂地忙活着,谢欣怡觉得这大概是他们两个难得的和平时间。转念又一想,好像自从看电影那次徐桓的态度随和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算了,珍惜他正常的日子吧。她想。
“说起来你会的还挺多。”她试探着,想多知道点对方的事,或许在未来的某天就用得上了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徐桓淡淡一句没打算多说,又不屑地看向谢欣怡,“你啊被家里人宠太娇了,怎么什么都不会。”
本来搁在角落的思乡情被他的话重新勾了出来,那个家她再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的死讯后该有多难过。一想到这些,谢欣怡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泪水模糊了视线,连肉都扶不好。
许是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人说哭了,徐桓头疼地放下刀。他想不明白人的泪点怎么能这么奇怪,为别人哭,为一句调侃哭,可轮到自己受罪是一次没哭过。
怪人。他已非常确定。
“喂,别哭了。”见谢欣怡怎么哭都不止,他抬手抹去眼泪,干巴巴地安慰道。
但这种安慰怎么可能止住泪,谢欣怡抽抽噎噎,虽然没往严重了发展,可就是一直不停,泪水无穷尽也。
“姑奶奶!”徐桓终于烦了,“没完了!”
谢欣怡顶着一双肿眼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能继续了吗?”他一个劲儿地往肥油上瞥,示意她不要浪费一块好肥膘。
“你是个混蛋。”
“行,我是,快干。”
“周扒皮。”
“没完了!”
起锅熬油,焯过水的白花花的肥油一股脑地倒进盛水的锅里,再丢下适量葱姜,在中小火的加持下慢慢搅动。初期看不出端倪,等水熬干,油慢慢炸出来时,香气也扑了满鼻。
“好香。”谢欣怡已经开始期待猪油渣的味道了,肯定油香油香的。
邻居的明奶奶难得看到谢欣怡占着厨房起锅烧灶好奇地过来瞧看:“呦,熬猪油呢?我就说还是咱女娃勤快。”她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反正没人看得见徐桓,谢欣怡想就这么应下,身旁却飘来冷冷的哼声:“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勤快。”
“是你。”谢欣怡从牙缝里挤出两字。
等中后期不太栓人,谢欣怡祭出一直镇着的西瓜,郑重其事地放在案板上。
“我要切了。”脆甜可口的西瓜啊!
“是是,快切。”
西瓜切开一半,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满目的西瓜籽打败,叫人怀念起现代社会的麒麟瓜,脆甜、无籽。
虽是这么想,谢欣怡还是擓下一勺,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顷刻充盈口腔。
“好甜。”跨越时空的甜分叫人安心。
“你直接挖着吃啊?”徐桓对谢欣怡打算独占半个西瓜的行为表示谴责,她绝对要给别人分一分,轮到他岂不不剩几个?
谢欣怡没搭理他,转头就把另外半个切好给薛明艳送去,根本就没打算给徐桓留。
“我的呢!”等着吃的某个鬼气愤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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