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T的恋爱价值观

　　“咚！”
　　一大块黑炭般的圆形物体扔到桌上，碗里的汤汁都震出几滴。
　　不等赵素素发问这是什么玩意，一道明晃晃的光芒从眼前闪过，随后桌上传来“当啷”的金属碰撞声。
　　一把锋利的切菜刀！
　　“你……你要干嘛！”赵素素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佟薇烦躁地瞟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不用刀切开，你打算生啃黑面包吗？”
　　“那你不能好好放桌上？万一划到我怎么办！”
　　“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喽~”佟薇笑着调侃道。
　　赵素素脸颊赤红，假装没听到，站起身切起面包。
　　“没米饭吗？”林青岚试探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她还是对佟薇有几分害怕，不是赵素素那种，只是学生对老师那种，面对天敌的惧意。
　　但想到她跟夏梨可能关系匪浅，说不定两人还在一起过，强烈的醋意瞬间盖过恐惧。
　　声音也大了几分，再次问道：“没有米饭吗？”
　　“没有。”佟薇随意地回道，拿起一片面包在锅里蘸着汤汁，“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氏集团在紫兰市也有产业，而我身为唯一继承人，查一个人的住址很难吗？尤其是像你这样有点名气的人物。”
　　佟薇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赵素素面部一僵，意识到说错话了，像佟薇这样的人对自身隐私必然极为重视，因为这涉及个人的安全问题。
　　但话已说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佟老师，祸不及家人，你要不爽可以整我……”
　　“闭嘴吧。”佟薇把沾好汤汁的面包塞进赵素素嘴里，“别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小心眼。”
　　“呜呜……嚼(￣～￣)嚼！”赵素素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面包，刚要开口反驳，夏梨探着身子也往她嘴里塞了片面包。
　　她嚼面包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或者说她不说话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从两人一进屋，夏梨就没怎么说话，一直在试图搞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又是鱼死网破，又是判刑的。
　　明明两人之前关系还不错，怎么一见面就要生要死的。
　　在夏梨单核运转的大脑理解下，赵素素连剁自己手的事都要跟佟薇说，俩人铁定是很要好的闺蜜。
　　隐约间，她似乎也意识到，佟薇的身份并不是律师或老师这么简单。
　　更确切说是她爹的身份。
　　赵素素跟她说那些话是怕她，不敢得罪她。
　　就像下属做什么都要跟领导汇报一样。
　　但这么想，无论是事，还是人际关系都太复杂了。
　　还是两人是好闺蜜更容易理解些。
　　“都好好吃饭吧！要是闲得不行，一会儿可以带我去橘猫咖啡厅。对了，这家店还开着吗？”夏梨随口问道。
　　三人面色大变，异口同声道：“没门！”
　　橘猫咖啡厅是紫兰大学附近公认的拉拉聚集地之一。
　　早期，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厅，并没有局限客人的取向。
　　大概是四年前，莫名其妙地渐渐成为拉拉情侣们白天约会的地点，也有不少单身拉拉会在这里寻找人生的另一半。
　　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出来，夏梨想去这地方的目的是什么。
　　佟薇冷着脸，再次提醒道：“夏梨，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
　　“嗯？答应你什么了？”林青岚警惕地看向佟薇。
　　“梨梨！她是不是威胁你了！别怕，就算我打不过她……”赵素素指着身旁的林青岚，“还有这头蓝背大猩猩呢，能一巴掌拍死她！”
　　“是银背大猩猩！靠！你TM才是大猩猩呢！我当时咋不一拳打死你！”
　　看着几人似乎又要吵起来，夏梨叹口气，“我只是想吃他家的巧克力香橙蛋糕了。三个月内，我会努力不与人发生关系的。”
　　“呵呵，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佟薇没理会二人，看着夏梨，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夏梨盯着她的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你不觉得累吗？从我答应你到现在过去了多长时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要求我重复承诺了。”
　　佟薇转过头，不敢与她对视，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保证不会再问了。”
　　“谢谢。”夏梨深吸口气，继续吃饭。
　　餐桌陷入沉默。
　　林青岚咬了口面包，目光在夏梨与佟薇二人身上不停流转，再也忍耐不住。
　　轻咳一声，朗诵道：“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他们通过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
　　一旁的赵素素很快反应过来林青岚是什么意思，忍着笑，跟着道：“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
　　俩人默契地站起身，目光炙热地望向佟薇，“啊！你是弓！你的孩子是弦上即将发出的生命箭矢……”
　　诗朗诵完毕，二人深深一鞠躬，“纪伯伦——《致孩子》。”
　　佟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二人表演，冷声道：“好玩吗？”
　　二人憋着笑，摇了摇头。
　　夏梨凑到佟薇身旁，蹭着她的肩膀，甜腻腻地低声叫道：“妈妈，喂我饭饭。”
　　佟薇恼火地扫视着三人，强忍着不把锅里的汤汁倒在三人头上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都TM给老娘滚蛋！”
　　三人再也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佟薇深吸口气，愤怒的情绪是压抑不下去了，只能让语气尽量平稳，“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我本应该撞死夏梨，没撞死！第二次，我本应该撞死赵素素，没去撞！第三次，我应该一刀劈死林青岚，没下手！”
　　“哈哈！那后面四次呢？”夏梨大笑着问道。
　　“没第四次了，我现在就弄死你们！”
　　“来呀！来呀！”赵素素从椅子上跳起来，“快，把车开进来撞死我。”
　　林青岚也跟着跳起来凑热闹。
　　夏梨看了眼欢脱的二人，又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舔了下嘴唇，憨憨一笑，“那个……佟老师，您不是认真的，对吧？”
　　佟薇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拿起桌上沾着番茄汁的餐刀，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佟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根本不懂诗。唯一认识的纪伯伦还是打篮球那个。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那是张伯伦。”林青岚忍不住纠正道。
　　“嗯？”夏梨皱起眉头，“不可能，张伯伦是白人，他不可能姓张。这点英语常识我还是有的。”
　　林青岚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打篮球的张伯伦是黑人，白人那个是英国首相。而且他们都不姓张，张伯伦就是他们的姓氏。 Chamberlain，明白了吗？”
　　“你确定？”夏梨努力在大脑中寻找已被扔进犄角旮旯的高中知识，最终叹口气，“姑且信你吧。唉，知识都学杂了。”
　　“懒得理你！”林青岚烦躁地挥了下手。
　　看着夏梨认真思考的模样，佟薇无奈地笑出声。
　　完全分不清她到底是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故意耍宝，还是真那么笨。
　　拿起剩下的酸面包，切下一片，“吃完饭一起去橘猫吧。那个咖啡厅我只是听过，还没去过。”
　　赵素素盯着她切面包的刀，略带嫌弃地说道：“佟老师，您刚刚舔过那把餐刀吧？这样让我们怎么吃？”
　　“呵呵。你才发现？本来就没打算给你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吃，这是我专门做给夏梨的。”说着，佟薇直接把餐刀放进锅里涮了涮。
　　“靠！你信不信我往锅里吐口水！”
　　“哦？赵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会做这么有损身价的事吗？”佟薇挑衅道。
　　“呸呸呸！”
　　夏梨与林青岚把碗筷摔在桌上，这饭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四人从家中出来，林青岚与赵素素一人一个把手推着夏梨。
　　佟薇走在边上，好奇地询问道：“你们宿舍不是还有个叫殷语青的女孩么？她怎么没来。”
　　“哦，她啊。嗯……是吧。就这样。”
　　听着赵素素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佟薇很快明白过来，她是刻意没去找殷语青。
　　她在尽量避免殷语青与夏梨接触。
　　倒也不难理解，换做自己，可能也会这么做。
　　毕竟那个女人与夏梨在一起的时间最久。
　　如果不是赵素素横插一杠，让她知晓了夏梨渣女的本性，两人可能现在还是情侣。
　　佟薇“嗯”了一声，林青岚没有说话，三人默契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夏梨没去多想殷语青为什么没来，她更感兴趣另一件事情，扭头看向佟薇，询问道：“你认识殷语青？”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佟薇语气淡漠。
　　“哦，她之前是不是也在休学？”
　　“不知道。”
　　“那她怎么分配到法学院宿舍了？”
　　“因为她聪明。”
　　“嗯？”夏梨大脑飞快运转，她又有点跟不上佟薇的脑回路了。
　　“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不知道她是学什么的吗？”
　　夏梨摇摇头，两人在一起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风花雪月。
　　偶尔，殷语青会独自一人看些哲学书。但只要自己去扰她，便会立刻放下书陪自己。
　　佟薇组织了下语言，“这么说吧，她是学基础数学的，大一时候好像就发表了一篇论文，叫什么超度量空间上的一类跳跃测度及其相关的非局部正则狄氏型……”
　　“好了，不用说了。”夏梨及时阻止道。
　　她已经明白殷语青为什么也可以像赵素素她们那样特殊，身为天才享受一些特殊与优待，无论在哪里都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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