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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文淞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窗外的日光渐渐变得强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几道叩门声。
“文姑娘,文姑娘,你睡了没?”
是风听舟的声音,他的语速很快,但又很轻,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扰到她。
“文姑娘?文姑娘……”
青天白日的,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叫,活像是在招魂。
文淞打开门,便见一身的少年左顾右盼,兴致勃勃地钻到她房内。
“风听舟,你干什么?”
这副模样让文淞警铃大作,她环视了一圈整个屋内,没什么珍贵的东西,这才长出一口气。
风听舟也没乱瞧,依旧神采飞扬地看着她。
“文淞,我们去找宝贝吧!”
注意到他这不同往日那般的称呼,文淞皱起眉:“去哪找?找什么?”
红衣少年难为情地搅了搅手指:“就是去你之前见到带有卫小公子亲笔木牌的地方。”
像是想到什么,他抬手捂住了右眼,一副非主流的模样。
文淞悄悄地挪了挪脚步,离他更远些。
“文淞,你不知道,今日起来时,我这右眼皮就狂跳,总感觉——”
“我哥马上就要找到我了。”
听了这话,文淞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修真之人禁止封建迷信,你少胡说八道。”
风听舟的面上露出几分犹豫:“真的,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得找一找用来保命的东西。”
敢情这保命指的是从他哥手下保命啊。
文淞看向窗外,外面日头正盛,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她也没什么事,于是就点点头同意了。
出了门,文淞也没看见卫观珩的身影,想到他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心中了然,按照记忆带着风听舟走向那条偏僻的小道。
周围聚集着贩卖糖人,药膏,梨汤的小贩,孩童在不远处的河岸上放着风筝。
春日之下,柳条冒出的嫩芽生机勃勃,几只鸟依偎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真好啊。
文淞在心中感叹道。
“风听舟,你哥真有这么恐怖?”
在这样惬意的氛围里,文淞不由多嘴地问了几句。
身后风听舟的声音拔高了许多。
“那是当然,我哥,我哥——”
“你哥怎么了?”
“我……我………我哥……”
风听舟的声音支支吾吾起来,文淞觉得奇怪,还不等扭过头,便感觉周围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朝着这个方向袭来。
旋即她的大脑一片眩晕,鼻尖传来好闻的香气,脑袋埋在卫观珩怀中,她隐隐约约只能听到风听舟欲哭无泪的声音。
“我哥,他来了。”
风听舟最终还是被他哥风潇回带走了,但文淞一直埋在卫观珩的怀里,他们也没认出她。
听到少年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文淞的长睫颤了颤,睫羽轻轻扫过青年的衣领。
太仗义了,风听舟,被抓走也没说出她的身份。
她心中感动得不行,紧接着,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带着轻轻转过来。
“文淞,你担心他?”
听到卫观珩的声音,文淞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说是担心倒也不至于,更多的她是怕自己也受到牵连。
她轻轻摇头,抬眼时,便见卫观珩冲她温和地笑笑,那双青眸隔着柳条,莫名的有些般配。
“文淞,你在看我么?”
见卫观珩眉眼弯弯,文淞下意识地挪开视线,沉默了一会。
“是啊,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从来不吝啬赞美,令她安心的是,卫观珩听了这话,面上依旧平静温和,并没有做出什么令人尴尬的举动。
只是,她看不到的地方,一道带着醋意的尖酸声音响起:“这下你可开心坏了吧。”
“他走了,阿淞的目光,又落在你身上。”
文淞跟在卫观珩身后往客栈的方向走,一路上她的心都七上八下,捏着长裙耷拉着脑袋。
直到进入客栈,来到房间前,她的眸光忽然坚定了,拉着卫观珩就推开门。
“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会吧,阿淞不会是喜欢你吧!”
“不行不行不行!!”
自打风听舟被带走,卫观珩脑中的声音就在不断絮絮叨叨着,现在更甚,他不由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文淞轻轻凑近了他,神色担忧:“你没事吧?卫观珩?”
卫观珩笑着放下手,眉眼依旧温柔:“无事,文淞,你想告诉我什么?”
文淞见他态度不太好,想必是这几日守卫过于操劳,想到等会要说的话,她心中更加过意不去。
可青年的目光满是平和和鼓励,她扯了扯嘴角:“我可能,要……”
眸光闪烁着,她一鼓作气地补足了刚刚的话。
“要先回家成个亲。”
见卫观珩青眸中流露出几分惊诧,文淞连忙扯住他的袖口:“麻烦你在这里等待三个时日,我很快就会回来。”
既然风听舟被捉回去,文夫人应当马上就会派人来寻她。
与其被狼狈地捉走,还不如干脆大方地回去。
前八次风听舟并没有被找到,她也不必担心会被捉回去。
这次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现下想这些也没用,最重要的是,卫观珩会不会生气。
文淞眸中露出愧疚,悄咪咪地掀起眼皮,对方的反应让她有些怔然。
卫观珩笑得温和:“是和风公子么?”
“是。”
文淞艰难地咬出一个字。
见他面上并没有任何不耐或怒火,她大着胆子拍拍胸脯:“你放心,房钱我出。”
最终,文淞拉着卫观珩走到柜台前,掏出一袋鼓鼓囊囊的灵石,重重地拍下去,把掌柜的都吓了一大跳。
“好了,我走了,卫观珩。”
“你要好好保重。”
走到门外空地,她催动着风家给的传送符。
亮光闪过,将她的身影完全没入。
许久后,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卫观珩依旧是笑着,他弯腰捡起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符箓,脑中的那道声音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忽地弹了出来。
“阿淞走了,你要被抛弃了!”
“不对不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拦下她!!”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阿淞走了,我怎么办!!?”
“她要和别人成亲了!都怪你。”
尖锐的声音一道比一道大,但卫观珩却没有反驳,他的嘴角依旧是上扬的,可长久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抹笑便显得僵硬诡异。
他轻轻抬了抬手,那张符箓在金光中瞬间被撕的粉碎。
它说的对,他被抛弃了。
但是,明明他比风听舟更有价值……
他保持着从容的神态,缓缓走进客栈,上了楼梯,经过那间带有少女气息的房间时,他的脚步顿住了。
哦,差点忘了,文淞不是那种只看重价值的人。
好麻烦。
他的眸中浮现出几分烦躁,思绪像是缠成了一团,滚来滚去,最后化成迷茫。
那么怎么做,文淞才会回来?
正巧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嚷,一男一女似是起了冲突。
“都说过几次了,我不喜欢吃鱼,为什么你总是记不住。”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对面的男子也是满脸烦躁:“真受不了你,天天这么多事,我怎么记得住。”
卫观珩的长睫颤了颤。
好蠢,若是面对文淞,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没脑子的话。
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什么,青眸变得清明。
文淞喜欢什么呢?
想了一会,他的眉头拧起来。
他不知道。
文淞出现在文府门口的瞬间,耳中便传来一道熟悉的惊呼声。
“少主,您终于回来了,快,家主已经等了你好久了!”
文夫人的侍女小柚急冲冲地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说……等了我好久?”
文淞的面上露迷茫。
小柚点点头:“风家的人刚来传信,说他们家二公子找到了,读取了他的记忆,发现有个人影,特别像少主您。”
文淞长长叹了口气,仗义也没用,依旧无法抵抗外力作用。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问了句。
“那,那个谁,他怎么样了?”
小柚显然有些懵,很快明了。
她双眼放光,露出八卦的眼神,握着文淞的手更紧了几分。
“少主别担心,风二公子已经平安回到风家了。”
“少主少主,你们还真是命定的缘分,竟然连逃婚后都能碰到一起。”
“您说说,你们是怎么碰到的?”
小柚的声音喋喋不休,面对着这个热衷于研究各种cp的小姑娘,文淞心中有些懊悔,前进的步子更快了些。
先去见一见文夫人,指不定能够推脱掉这个荒谬的婚约。
她穿过蜿蜒曲折的小路,来到一座简朴的院落前,文夫人不喜繁华,院中并无色彩艳丽的物件。
兰花铺落在小院,用香草点缀着,又不失雅趣。
“文淞,进来吧。”
平静的声音陡然响起,文淞身子一僵。
文夫人从来只会喊她的全名,语调通常也不会有什么起伏,落到她耳中,总会让她心底泛起些俱意。
可能这就是家长自带的威严吧,无论是修真界还是现实世界,这点倒是有共通之处。
毕竟她在文家也并不是规规矩矩的性子。
这下跑出去这么长时间,定然少不了一顿骂。
文淞做好心理准备,长呼一口气,推开门。
想象中的责骂并没有传来,文夫人一身浅黄织锦长裙,高坐上座,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盏,连眼皮都不曾掀起半分。
文淞的目光悄悄从那双微微下垂的眸子收回,终于安下心来。
文夫人长着一双悲天悯人的下垂眼,生气的时候,那双眼睛微微上扬,很明显便能察觉出来。
“是风家送来的灼玉盏,依你看,品相如何?”
她的声音平淡,但极有穿透力,望着那只向她探出的手,文淞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挺好的,母亲。”
文淞自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应付地点点头。
说完之后文夫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最后,她长长叹了口气:“这些时日,你都和那风听舟在一起么?”
文淞摸着鼻尖点点头,却没说话。
可能是过于心虚,她动作幅度大了些,从袖中啪嗒一声跌出什么东西,正好落在文夫人脚边。
文夫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弯下身。
“………卫小公子的亲笔,你从何处得来的?”
文淞额间渗出涔涔冷汗,脱口而出:“捡的。”
文夫人却是站起身,凑到她面前,余光瞥见她耳垂上那个小小的金色耳饰时,她目中流露出几分惊诧,可很快又掩下去。
“罢了,你在外面结交些什么人,我不想过问。”
“但有些人来历不明,不可深交,你最好心里能够有数。”
巨大的压迫感让文淞垂下脑袋,她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连带着自己要问的事都忘了。
文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在桌面发出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微不可查地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
一般这个时候,文夫人就该放她离开了。
“行了,你走吧。”
果然,下一刻,传来倦懒的嗓音。
她眉开眼笑,一只脚刚要迈出门槛,便听身后传来提醒。
“哦,对了,刚刚风家人来过,你和风二公子的婚事,就定在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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