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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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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网上的某个节点缓缓地向地球表面驶去。
黎小麦抱着她的小麦，和陆沐生、程风、林曦坐在一架飞行器里。而另一架飞行器，在从网上进入下面的污染层时，就嗖地一下，消失在污染层的云层中了。
程风笑了笑，“这帮疯子。”
然后他转过头对黎小麦说，“妹子，你在下面就跟紧陆沐生，或者我，或者你林曦姐姐都行。那边的那四个人，都不靠谱，你离他们远点。”
黎小麦紧张地点点头。
从网一进入污染层中，他们的四周就已经被迷雾包围了，四处望去，一片茫然，而飞行器表盘上面的海拔仪，表示着他们正在不断地下降。
“这次要降到多少？”林曦问到。她的声音很温柔，长相也很温柔，完全想象不到会是和AI管控中心对抗的人。
“大概2000左右吧。具体情况，还得等真的落地了才知道。”
陆沐生对黎小麦说，“往下降落的过程中，氧气含量会先下降后上升，大气压强也是这样，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黎小麦继续紧张地点头。
林曦说到，“倒也不用太担心，空之城的大气完全仿照地表条件设置的，就算下落过程中有稍许不适，到了地面也会慢慢适应。”
黎小麦点头。
然后她问到，“我们不需要戴防毒面具什么的吗？不是说地表的污染很严重吗？”
程风回答她，“所有的防毒面具都试过了，没有一个有用的，也不知道AI管控中心到底在空气里面下了什么毒，所以后来就都不戴了。中毒情况不是一下子发作的，如果有人出现了状况，就第一时间送回联盟，毕竟，什么都没有你们的命重要。”
黎小麦听了，突然觉得安心不少。还好，还是有人在乎她这个不重要的小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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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到达地表的时候，另一架飞行器上的四个人已经在下面等了好久。这里的迷雾比上面要稍微稀薄一些，黎小麦从飞行器上爬下来的时候，看见季铮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组装着他的激光发射器。
季铮是黎小麦最怕的人。
他似乎比程风还要壮还要高一些，短平头，黑发，狭长的眼睛，看起来很凶。他的脸上有好几道伤疤，黎小麦怀疑他全身都是伤疤，但是他捂得很严实并不能被人看到。当时他坐在石块上，嘴里叼着烟，把他手里的激光发射器舞地嘎嘎响。他的脚边还放着另一个激光发射器。
“其他人呢？”程风向他走去，边走边问。
“早跑没了。”季铮看起来并不是很爱说话。
林曦走上前，一把把他的烟从嘴里面薅了下来，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下面抽烟。还嫌自己中毒地不够早吗。”
黎小麦真是替林曦捏了一把汗，在她看来，一百个林曦都不够一个季铮打的。
还好，季铮只是说，“林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抗毒性。”
林曦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黎小麦，“据点应该就在这儿了，你帮我把东西搬下来吧。”
黎小麦于是转头和林曦去飞行器上面搬东西。而在她的身后，陆沐生走到季铮旁边时，季铮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先说好，我不会管你的贱命。”
陆沐生笑了一下，“我知道。大名鼎鼎的AI猎人，愿意和我一起行动，我已经感恩戴德了。”
季铮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黎小麦在这边听得真切，她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悄悄地问林曦，“林曦姐，他俩是有仇吗？”
林曦说到，“有仇倒说不上，只是季铮不喜欢AI罢了。”
然后她沉思了一下，“他应该是我们之中最讨厌AI的人了吧。你知道AI猎人吗？”
黎小麦摇了摇头。
“AI猎人是专门猎杀AI的组织，季铮是他们的头。但是你放心，他对陆沐生应该没什么恶意。”
没有吗？黎小麦心里犯嘀咕，看起来不像，“可是AI怎么猎杀啊？我以为只有黑客才能打击AI呢。”
“怎么说呢，AI管控中心你去过吗？那里面很多人形AI，有的是融合体，有的是AI仿生人，这种的靠黑客就杀不掉了，AI猎人就是专门对付这种人的。”
原来是这样，黎小麦在心里想到，可能是专门对付阿妲这种人的。
陆沐生也回到她身边，他接过黎小麦怀里抱着的大大小小的装备，开始帮林曦在地上搭建起来。
此时，程风从迷雾中钻了出来，“我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黎小麦听了，稍微放下了心。
只是，正当她安心搭帐篷的时候，陈见野突然从雾里窜了出来，嘴里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鹿溪掉到一个坑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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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野的语文应该学得不太好，因为他描述起事情经过的时候磕磕巴巴地，很难让人听懂，“我和鹿溪前后走着走着，鹿溪在我前面一点。因为什么也看不见，然后鹿溪就，哇地叫了一声！然后我就找不到她了。然后我看见前面有一个裂缝，我趴在地上就往下看，但是什么也看不见，特别黑，能听见鹿溪的声音，还有水声，但是声音特别特别小，然后...”
季铮打断了他，“别tm废话了，你带我去看看。”
程风听了说到，“陈见野带路，季铮你带着陆沐生和黎小麦一起去。”
季铮听罢，瞥了一眼陆沐生，哼了一声说到，“我不需要他帮忙。”
程风一脸不耐烦，“你也别废话了。快去找鹿溪吧，别刚下地就有伤亡。”
季铮不再言语，转身冲进了雾里。陈见野也马上跟上。
陆沐生却走近黎小麦，啪地一声，给她手腕上扣了个手铐。
“唉唉唉，这这这...”事发突然，黎小麦都快搞不清楚情况了。
陆沐生凑近她，“怕你走丢了。别怕，你跟着我就行。”
说着，他扯着黎小麦手腕上的手铐，拉着她走进了迷雾中，黎小麦被他拽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好像真的是一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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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在季铮和陈见野的身后。
陈见野举着他的仪表盘，边走边嘟囔，“我在地图上做了标记的，应该很好找到，这里，不对，这里，也不对，哪个方向来着...”
黎小麦都能想象地到季铮现在得脸得有多臭。
“往西吗？我怎么记得是往左...”
季铮一把夺过陈见野的仪表盘，“我来！”
然后他看了一眼，往右踏出了坚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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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雾之中，有一道狭长的黑色裂隙，深不见底。如果不仔细看得话，确实很难发现，也难怪走在前面的鹿溪会掉下去。
陈见野走到裂痕旁边，趴在地上，冲下面大喊，“喂——鹿溪，你还活着吗？”
这话也太不吉利了吧！
季铮把头贴在地面上，听了一下，说到，“下面有水声。我下去看一下。”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黎小麦睁大了双眼，这裂痕深不见底，他就不怕摔死吗？这下面可没有网啊。
陈见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到，“不愧是季铮。不过，这下面看起来有点危险嘛，不过，季铮在下面，应该问题不大。正好我也想下去看看。”说着他亮出绑在两侧手腕上的利刃，贴着裂痕的一侧缓缓地滑了下去。
黎小麦有点惊恐地看着陆沐生。
没有人和她说过可能会遇见这种情况啊！她并非专业人士，又是第一次来到地表，也不会用那些奇怪地高级装备。
陆沐生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问到，“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回去吗？她现在已经开始想念草履虫基地了，想念陆沐生那张大大的软软的床，想念她的食品加工厂里的烤蛋白质的香气。
她只是个普通人，她只是担心陆沐生，才会和他一起来到这里。
仔细想想，真的是只有担心吗？
黎小麦叹了口气，“算了！来都来了，走吧，咱俩也下去看看。”
陆沐生“嗯”了一下。伸出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和季铮一样跳入了漆黑的地表裂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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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坠落。
黎小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地面更近了的原因，她觉得这次下落的速度格外地快。她有点害怕，于是紧紧地抱住了陆沐生。
裂痕里的雾气稍微浅一些，当她能看到地面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向上的拉力拉住了她，使他们稳稳地停在了裂痕的底部，柔软地湿润的土地上，这样的土地应该很适合种小麦吧。
然后黎小麦看到了陆沐生腰上的装置，那里有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银线，拉住了他们。
但是她来不及更仔细地思考他们究竟是怎么下来的，因为她接着就看见鹿溪正抱着腿痛苦地躺在地上，季铮手里正举着他的激光发射器面对着迷雾，而白昼和季铮正在鹿溪前面争吵。
白昼生气地说到，“我正在试图和它交流！”
“你难道会说变异生物的语言？再交流它就把你俩都吃了。”季铮冷冷地。
“别把你对AI的那套说辞套在地表的生物身上，它们也许根本没有恶意。”
“那你们现在早就死了。”
白昼生气地想要继续说话，季铮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安静。而他另一只手，悄悄地打开了激光发射器的预热开关。
黎小麦向他面对着的迷雾望去，几只巨大的柔软的触手正从迷雾中缓缓地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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