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天才,真的假的?我不信

作者:七号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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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演技很好,但道具增加了不足


      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窗户,李荒原收拾着考试所需的文具。布鲁斯察觉到他又要独自出门,有些不舍地用硕大的头颅蹭着他的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点委屈的呜咽声。
      李荒原的动作顿住,俯身蹲下身,掌心用力揉过布鲁斯毛茸茸的头顶,指腹顺着它坚实的颈侧轻轻摩挲。“都这么大了还撒娇?”他的声音里难得染了笑意,带着安抚的意味,“午饭前我就回来。”
      布鲁斯被揉得眯起了眼,粗壮的尾巴慢悠悠地在地毯上扫了扫,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安排。
      房门开启的瞬间,走廊里几位参赛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骤然聚焦在李荒原身上,或惊疑、或审视,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关于昨晚“烈风俱乐部”的零碎议论,像无形的波纹在人群中悄然扩散;也有消息不灵通的人,正茫然追问着“什么一拳”“张教练是谁”。李荒原对此视若无睹,脚步未停,径直穿过凝滞的人群。
      笔试过程波澜不惊。考场内只有笔尖划过光屏的细微声响。试题涵盖极广,难度颇深,但对李荒原而言,前世今生的知识积累让他如同在书写早已谙熟于心的答案。在解答一道关于“非稳定态灵能回路优化”的极端案例时,他脑海中闪过的,是为谢飞觞重塑回路时的无数个推演的夜晚。他下笔从容,速度极快。
      不远处的白景行偶尔抬眼,总能望见李荒原近乎漠然的侧脸。他握着笔的指尖微顿,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兴味,目光在李荒原的试卷上稍作停留,又迅速移开。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李荒原收拾好东西,沉稳地走出考场。刚推开酒店房门,布鲁斯就欢快地扑了上来,舌头直往他手上舔。“别舔……”李荒原无奈地避开,随口问道,“午饭想吃什么?牛肉?羊肉?还是包子?算了,我们先出门。”
      简单解决完午饭,一人一狗惬意地返回酒店,却再次撞见走廊里的争执。
      “这又是咋了?”有人低声议论。“还不是上午考试有人使盘外招,这俩回来就杠上了!”另一人接话,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我都看俩小时了,怎么还不打起来?”“打架哪能行,不怕影响晋级啊?等成绩出来就知道了,被淘汰的那个指定回来找架打。”“没意思,散了散了……”
      人群中,有人烦躁地踱步,有人踮着脚看热闹,李荒原甚至瞥见有人低头背诵着知识点,还有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那调子莫名耳熟,应该是最近流行的曲子。
      最终,这场争执被吃完饭匆匆赶来的带队老师制止,喧闹的走廊才渐渐恢复平静。
      晚饭前,考试成绩公布了。李荒原毫无悬念地轻松过线,而那两个在走廊争执的学生,听说都被淘汰了。没有预想中的冲突,两人只是沉默地收拾好行李,低着头离开了酒店。
      夜幕悄然降临,酒店陷入沉睡。尖锐刺耳的火警警报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宁静,将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参赛者们炸得人仰马翻。“着火了?哪里着火了?”“快跑啊!”“我的鞋!谁看到我的鞋了!”走廊里瞬间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有人衣衫不整,有人抱着行李。睡意被肾上腺素驱散,只剩下混乱的推搡和此起彼伏的叫喊。
      警报响起的瞬间,李荒原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灵能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瞬间扩散开来,将整栋大楼包裹其中——没有烟雾,没有焦糊味。
      他心中立刻了然: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盘外招,想用假火警扰乱其他参赛者的精神状态。拙劣又无聊的把戏。
      即便如此,李荒原还是跟着人群一起下楼了。他可不想因为单独留在房间,被当成下黑手的嫌疑人。深夜的问询只会徒增麻烦,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楼下空地上,夜风带着凉意。带队老师正拿着名单,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铁青地清点着人数。与酒店工作人员短暂交涉后,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向着骚动不安的学生们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虚惊一场,是假警报!都回去休息吧!”
      学生们如蒙大赦,嘟囔着抱怨陆续返回。学生们还能补觉,而他只能认命地留下,配合保安查看监控,探查现场是否残留异常的灵能痕迹,并准备后续繁琐的问询。“每年都有这种……唉,习惯了……”他望着学生们离去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倦怠。
      李荒原随着人流往回走。因为下来得匆忙,没有给布鲁斯系上牵引绳,他只好将这几十公斤重的大狗打横抱在怀里。布鲁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在他臂弯里。
      “布鲁斯,”李荒原掂量了一下手臂的重量,低声打趣道,“你这几天在阳城是不是吃得太多了,重了这么多?”
      布鲁斯知道不能随便出声,就无声狂吠表示否认,嘴筒子张张合合像打快板似的。
      他抱着狗,步履轻松地回到房间门口,用脚熟练地带上了门。“折腾完了,早点睡……”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按下了门口的灯光开关。
      “啪。”
      灯光驱散了黑暗,也瞬间将房间内的景象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
      浓烈的血腥味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李荒原的目光骤然凝固——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额头的伤口血流如注,暗红色液体染红了整张脸。腹部被撕开一个大洞,肠子顺着鲜血从洞口流淌出来,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
      那男人的手指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归于静止。涣散的瞳孔在明亮的灯光下失去了所有焦距,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李荒原站在一片死寂中,看着那蜿蜒的血河即将触及自己的鞋底。他从容向前两步避开血迹,安然落座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开始欣赏这场表演。
      布鲁斯低头嗅了嗅地面,嫌弃地皱起鼻头,轻巧地跳上沙发,也怕爪子被血液染脏。
      沉默持续了片刻,李荒原忽然开口,语气平淡:“谁弄脏的地谁拖啊。”布鲁斯立刻配合地“呜汪!”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仿佛被这句指令激活,地上那具“尸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竟慢悠悠地、带着一种戏剧化的慵懒,用手臂支撑着,缓缓坐了起来。
      他先是动作娴熟,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地将那截流淌出来的“肠子”一圈圈塞回腹部的“伤口”里,然后才抬起那张被“鲜血”糊满的脸,望向李荒原,眼神里充满了近乎孩童般的困惑。
      “你的表演无可挑剔,情绪、姿态、细节都堪称完美。”李荒原如同一位耐心点评学生作业的教授,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问题,出在这些‘血’上。”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好像要剖开面前这个男人:“真正的血液一旦离开人体,会迅速开始凝固、变色,要保持这种流动的、鲜红的状态,必须添加抗凝血剂。然而,一旦加入抗凝血剂,血液的粘稠度、质感就会发生微妙变化,绝不可能完美模拟刚流出体内的状态。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具穿透力:“这浓烈的血腥味,出现得太突兀、太完整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地上的男人——或者说,表演者——若有所思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那暗红色的“血迹”,歪着头,用一种混合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重新审视李荒原。
      “你,一点都不害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着朽木,“你的情绪变化……很特别。”
      李荒原静静得盯着他,一言不发。在和非友方角色对峙的时候,他的话一向很少,他会避免透露出一些看似不重要却有可能是对方一直在刺探的信息——这是一个被自己话痨属性背刺过无数次的前辈教给他的。
      尽管对方脸上覆盖着厚厚的“血污”,但李荒原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身份——报喜鹊。这个以玩弄人心、制造混乱为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传奇通缉犯。
      他最终还是小觑了这个眯眯眼乐子人的行动力与偏执。身为被多方势力通缉的要犯,竟敢为了确认是谁在冒充自己,不远千里潜入被封锁的城市,只为一探究竟。如今找上门来,大概率是基于推测——毕竟,那支被他李荒原冒充“报喜鹊”戏弄过的军方小队,在此之前,刚被观澜学院的副校长陈乌桕找过麻烦,而陈乌桕大动干戈的理由,正是为了他的布鲁斯。
      之所以没有夺门而逃,全因那个关于报喜鹊的传言——他从不杀人。虽然很多人不信,但根据李荒原的分析,这个传言大概率是真的。报喜鹊令人痛恨乃至恐惧的,从来不是直接的暴力,而是他那些更精致、更诛心的手段:掠夺守财奴视若生命的财富,摧毁亲人爱人之间最坚实的信任,散播继承者最不堪的黑料……他以此为食,在由他亲手掀起的混乱浪潮中汲取无尽的乐趣。
      报喜鹊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彻底看穿。他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外套拖地。忙活了一阵,他还啃了几口“肠子”,甚至递给李荒原:“章鱼触手做的,尝尝?”
      李荒原面无表情地向后靠了靠,用肢体语言给出了明确的拒绝。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眼前的报喜鹊,此刻或许名声不显,但在李荒原的记忆碎片里,他未来将是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策划多起震惊大陆惨案的绝世凶徒。只要这个危险分子还待在房间里,他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变故。
      报喜鹊更欢乐了。他把沾满猩红的外套带进洗手间清洗,在哗哗的水流声中完成了变装。
      当水流声停止,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时,走出来的已然是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形与李荒原相仿的少年,穿着一身干净合体的普通衣物,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之后是一双标志性的眯眯眼,背上还背着一个装满装备的书包。
      李荒原看到他这副整装待发的模样,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线——这个瘟神,总算要走了吗?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见那“少年”看也没看他,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大床,毫不客气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声音透过口罩传来,依旧是那副难听的沙哑腔调:
      “我睡床,你睡沙发。晚安,好梦。”
      “……”
      李荒原深吸一口气,拿出通讯器报警:“你好,我要报案。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名通缉犯,地址是……”
      话没说完,报喜鹊就掀开被子,拉开窗户跳了下去,整个过程快得来不及眨眼。
      李荒原面无表情地关闭通讯器的拨号界面,走过去迅速反锁门窗,然后把房间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等他终于躺到床上,准备入睡时,床头的闹钟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那是他为第二天考试设定的起床闹钟。
      李荒原盯着天花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报喜鹊,真该死啊。”
      ……
      第二天的推理抢答环节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开始。
      经过昨夜假火警与报喜鹊登门的双重折腾,李荒原只觉精神像是被抽干后又勉强塞回躯壳,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坐在位置上,指节抵着额角,只盼这场考核尽快结束。
      然而,当抢答开始的信号响起,他习惯性进入状态。自己的思维速度虽不及巅峰时迅捷,却依旧稳定、准确。让他讶异的是,自己的状态不好,其他人的状态更差。
      会场内其他参赛者的状态,堪称灾难。
      有人眼神涣散,对着题目发呆;有人抢答成功后,却张着嘴半天组织不起语言;更有甚者,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不堪。显然,昨夜那场卑劣的“盘外招”,对这些算是刚成年不久的年轻选手来说,打击还是太大了。
      李荒原心中了然。他不再强求速度,而是凭借着知识底蕴与经验,稳扎稳打。每一次举手都足够自信,每一次回答都言简意赅,直指核心。分数在一种近乎平缓,却无可阻挡的节奏中稳步攀升。
      最终,他的积分遥遥领先,远远将大多数人甩在身后,主持人略带惊讶地提前宣布了他的晋级。
      李荒原缓缓靠向椅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虽是提前晋级,名次却并非第一。
      白景行。
      这个名字稳稳地压在他的上方。那个青年自始至终都显得游刃有余,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昨夜的混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助兴的余兴节目。他的抢答更快,言辞更锋锐,展现出一种无懈可击的强势。
      李荒原并不在意,收拾东西从容离场。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比起过程,他更看重结果。结果是他晋级,获得了下一轮公平竞争的资格,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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