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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这句话很轻,落在寂静的书房里,却又像是一颗投入古井的死水石子,在这静谧而压抑的环境中,清晰的荡漾开无数圈看不见的涟漪。
这场看似偶然的街头相遇,这场由他主导的,以退为进的对话,成功的将他察觉她欲离开的危机,化解于无形,并且,更进一步的将她束缚于恩情与愧疚编织的罗网之中。
容璟看着眼前因为愧疚而显得更加乖顺的姜于归,心底那口因她欲离开而郁结的怒气,终于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划得逞的,深沉的满足。
猎物还在网中,并且,因为这次小小的挣扎,那网的缠绕,似乎更紧了些。
他微微一笑,语气愈发温和:“外面天冷,我送姜姑娘回府吧。”
想搬出去的念头就此被打住,姜于归只能认命的继续住在国公府的客院。
去了慕容府这么多次,林晏的祖父母也在满心伤心的情绪中试探性的问了姜于归好多次关于林晏的事情,姜于归都恪守容璟的提醒,没有多说,怕惹得两位老人更加伤心。
可是姜于归也很想知道林晏的消息,尤其是距离上次看望林晏,也已经过去半月时间了。
这日雪后初晴,园中积雪未融,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姜于归踩着清扫出的小径,再次来到了容璟的书房外。
她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叩响了门扉。
“进来。”容璟清润的声音从内传来。
姜于归推门而入,只见容璟正临窗而立,手中拿着一小碟鱼食,漫不经心的喂着窗外池中锦鲤。
冬日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侧颜如玉,气质温雅,仿佛画中走出的谪仙。
“世子。”姜于归福身行礼。
容璟并未回头,依旧看着窗外争食的鱼群,语气温和:“姜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姜于归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忐忑,开口道:“世子,其实我想问问......关于林晏的案子,可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撒鱼食的动作几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容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鱼儿在水面下翻腾抢食的场景。
满满的,他才将手中剩余的鱼食全都撒了下去,看着水中鱼儿因这突如其来的丰盛饵料而激烈争抢,水面被搅得混乱一片,涟漪四散。
他转过身来,正对着姜于归,阳光在他身后形成光晕,让他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姜姑娘对林晏,当真是情深义重。”
容璟开口,声音温和依旧,但那语调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姜于归的心微微一紧,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异,但此刻她更关心案子的消息。
容璟将手中那个精致的陶瓷鱼食盒缓缓放下,发出轻微的“哒——”的一声。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姜于归因急切而微微前倾的身子上:“进展嘛......确实听到一点儿风声。
姜于归立刻追问,眼中带着急切的光:“什么风声?”
容璟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警示,像是一块冰投入心湖。
“姜姑娘!你可知道,有些门一旦推开了,就再难回头,有些路一旦踏上,可能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容璟的目光锐利,如同最精细的解剖刀,不放过姜于归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答应过林晏要好好照顾你,保你平安。你去慕容府看望他的祖父母,送上关怀,已经是你力所能及,最恰当不过的心意。而你现在......却想要深入了解林晏背后的案子?”
他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了几分:“那背后牵扯的,是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是能轻易将人碾碎,尸骨无存的权势争斗。你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确定要卷进来?现在转身离开,安稳度日,还来得及。”
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劝诫,但每个字都经过精心打磨,既描绘出足够恐怖的后果,又留下了一丝令人心痒的缝隙。
仿佛在说,我知道秘密,但我怀疑你承受不起。
这不是保护,而是一场针对她意志力的压力测试。
他想知道,这株看似柔弱的兰草,在真正的风暴面前,是会折断,还是会......展现出更意想不到的韧性?
而姜于归也在容璟这番冰冷而现实的描述中,感到了真实的恐惧。那恐惧像是冰冷的藤蔓,从脚底悄然缠绕而上,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容璟眼底那抹深藏的,近乎残酷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那不是在担心她,更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能印证他某个想法的答案。他在试探她的决心,或者说,他在欣赏她的恐惧和挣扎。
这个认知让姜于归的手不自觉的拽紧了袖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点儿尖锐的刺痛强迫她冷静下来。
林晏在牢中苍白却依旧温和的脸,他祖父母强忍悲痛,含泪期盼的眼,都在她眼前交替浮现。
容璟的话确实没错,她力量薄弱,如同蝼蚁,卷入权势争斗,实在是不自量力,可能真的会粉身碎骨。
可是,力量薄弱,就不配去尝试了吗?
因为预见到可能的失败,就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就心安理得的接受无能为力,然后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着别人来决定林晏的生死?
一种带着绝望和不甘的微弱勇气在她心底翻滚,积聚。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真的如同螳臂当车,愚蠢而徒劳,可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但是......她还是想试试!哪怕只能推动一点点,哪怕只能多了解一点点真相!
姜于归深呼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冬日特有的寒冷与湿润,涌入肺腑。
她抬起眼眸,尽管嘴唇还在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像是雪地里顽强燃烧的,永远不会熄灭的微弱火苗。
“我......”
姜于归的声音初时有些发颤,但很快稳定下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想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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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独占明月》求收藏
叶望舒穿成庶女叶娴,被家族送去给病重的镇北王世子萧承冲喜。
世子萧承温润如玉,府中上下皆笑她举止跳脱不懂规矩,唯有榻上那苍白的男子会对她说:“是萧某连累了姑娘。”
相处之下,他居然成了她在这孤独异世里唯一的知心人。
她渐渐放下心防,将自己来自异世,渴望归家的秘密和盘托出,还给他讲述励志电影鼓舞斗志。
他握着她的手承诺:“望舒别怕,若我能好起来,定陪你找到归家之路。”
可回家之路的线索总是莫名中断,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暗中作梗。
直到那日,她为救遇险的萧承受伤,昏迷前,她看见另一个“萧承”持剑而立,剑尖贯穿萧承的胸口。
醒来后她急切求证,却见夫君完好无损的坐在榻边,温柔拭去她的泪。
“望舒,你忧思过甚,做噩梦了。”
她信了,直到某日,她提起和萧承说过的求救信号,他却迟疑了......
某日她哼起那首只与萧承在月下共唱过的歌谣,身旁的‘夫君’却毫无反应......
更重要的是她在萧承书房暗格中,发现了那枚他从不离身的玉佩,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嗓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偏执。
“现在,你能分清楚我和他了么?”
“望舒,你的目光从今往后,只能照在我萧逐一人身上。”
眼下比找到回家之路更重要的是,逃离这个疯子的身边,结果她不慎坠崖,意外失忆。
那个危险的男人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编织了一个甜蜜的谎言。
“别怕,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是彼此唯一的爱人。”
她沉溺在他编织的美梦里,直到某夜,听见他梦中偏执的呓语。
“望舒,你永远别想再离开我。”
——————
传闻双生子为不详,后出生者乃是妖怪所化,萧逐生来便是“不详”,是注定活在兄长影子下的替身。
他冷眼模仿着萧承的一切,学会同样的力度执笔,模仿同样的微笑弧度,直到那个他该称呼大嫂的女人出现。
他看着她教兄长比“耶”的手势,看着他们在雪地里画奇怪的符号,看着兄长咳着血还要对她笑。
真恶心。
但她像一道光,也照进他阴湿的世界,看见她为兄长拭汗,为他担忧,听她讲那些他从未听过的故事......
为什么被鼓励的不是他?为什么得到她笑容的不是他?
嫉妒啃噬心脏,让他这见不得光的人生了贪念,他甚至在她扑向兄长时,本能的张开双臂。
他听着她向“萧承”诉说思乡之情,心中的恶念如野草疯长。
若这世上没有萧承,若她永远回不去那个所谓的家......
那轮明月,是不是就只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亲手了结兄长,转而对她温柔耳语:“别怕,以后由我陪你找回家的路。”
然后,亲手斩断每一条她可能回家的路。
她失忆后,他疑心是假,用我们都是穿越者的谎言试探。
她信了,眼中是全然的依赖与眷恋。
那一刻他明白,无论是真是假,他都要将这场戏演到生命尽头。
他抚着她熟睡的容颜低笑:“既然你选择信我,那就这样信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