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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22)
顺着他的目光,季温言也往外面看了看,瞧见门口的影子,他微微皱了皱眉。
病房里隐约的交谈声听不见了,季岑慌忙往角落里移了一点,心脏在胸腔里拼命地跳动,几乎要从喉管里跳出去。
手指蜷得越来越紧,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心里不知道是恐慌还是隐秘的期待更多一点,他背过身,甚至不敢再往里面看一眼。
季鹤眠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随即笑了笑。
虽然这会他能说话,但到底还是不舒服,声音并不大,于是拍了拍季温言的手背,轻声让他去外面把人叫进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哪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季温言看着外面,大抵也猜到了外面的人的身份,他的神色明显阴沉下来,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往外面走。
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角落里季岑垂着头紧紧靠在墙壁上,一声不响。
听到脚步声,季岑下意识地抬头。
对方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是极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哥叫你进去。”季温言看着他,淡淡道。
季岑一怔,随即呼吸迅速变得急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
不想等着他磨蹭,季温言话说完就转头进了病房,直奔床边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之后就重新把青年的手藏进怀里,也不看对方,只是一味的低着头。
知道少年在生闷气,季鹤眠有些无奈,抚了抚他的手心。
门口传来动静。
季岑的身形慢慢从门后探出来。
季小岑好像瘦了很多,季鹤眠想。
“小岑。”青年舒展着眉眼,朝着季岑温声道,“到哥哥这里来,好不好?”
季岑瞬间就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病床上青年温润的眼眸,就像是不会走路一样怔在原地。
就像在做梦一样。
是他在做梦吧。
要不然他怎么真的看到了哥哥笑着对他说话,对他招手,而不是神色冰冷的漠视他,指责他?
大脑好像不会思考了,他红着眼睛,发不出声音,不停地点着头往病床那走。
没地方坐,他就紧紧站在青年旁边,意识到对方可能抬头看他不太舒服,又慌忙蹲下来,眼角发红。
季鹤眠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直视那双含着泪的漂亮眼睛,目光柔和。
季岑的手有些发抖,他急急忙忙用双手捧住自己脸上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眼睛一眨,滚烫的泪滴就坠在了季鹤眠的指尖。
“我们季小岑受委屈了,对不对?”
季鹤眠抹去他脸上的泪滴,力道温柔得让季岑几乎忍不住又要哭出来。
鼻子酸得要命,季岑拼命地摇着头,嗓音发颤:“不委屈……”
他怎么可能会委屈,所有的苦哥哥都帮他受着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他了。
明明哥哥才是最委屈的人。
心里梗得发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玻璃珠直直地往下流,怎么也控制不住。
眼看着自己的泪水就要把青年的手背浸湿,季岑慌慌忙忙的松开了紧握着青年的手,红着眼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泪。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季鹤眠微愣,一时失笑,柔着声音去哄他。
青年伸手理了理他未乱的发丝,又轻轻抬起他的头,揉了揉那微红的眼角。
季岑的眼前全被泪水模糊,措不及防陷入那片清润和暖的目光,那双眸子包容地注视着他,这些天所有的难过恐慌似乎都被其一一抚去。
“不哭。”
“我们小岑那么乖,电影演得那么好,又有那么多人喜欢,应该要一直开开心心的才对。”
季鹤眠轻声细语地数着他的好,语速和缓,就像在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的小朋友。
不是的。
季岑的嘴巴张合,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的,自己一点都不乖,因为他哥哥的身体上才平白无故多了一道伤口,他的电影演得也烂透了,为了这么一部烂电影他还要拉着哥哥去看,他一点都不乖。
季鹤眠摸着他的脑袋,继续说:“小岑会在哥哥难受的时候照顾哥哥,就算再忙也会回家,就算经历了再多的事情也一直很坚强,就像现在这样,是不是?”
季岑想摇头,想反驳,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坚强,一点都不像青年口中说的那个样子。
但是头顶轻柔的力道让他根本就没办法动。
不住地抽噎着,季鹤眠顺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只是微微用了点力气,季小岑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季岑的喉咙里发出呜咽,把头靠在青年的颈窝里流眼泪,几乎要哭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凶过,好像一下子此刻所有的情绪都在他哥的怀里被化解开了,融成了一滩水。
季鹤眠拍着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安抚着,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
温热的呼吸带着水汽,喷洒在他的颈间,刚刚崩溃难过得要命的季小岑这会乖得不成样子,缩在他的怀里。
青年任由他抱着,怀里的人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剪头发,发尾有些长,垂在颈后,这会就成了被安抚的最佳地方。
季岑缩在他哥的怀里,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抱着他的身体好像在微微发喘,耳边的心跳声也乱得一塌糊涂。
他忙不迭抬起头,就看见青年的唇色苍白,就连额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瞬间就从青年怀里离开,他满目慌张:“…哥?”
季温言在一旁低着头,紧紧握住青年生下的那只手默不作声,几乎要把一口牙全部咬碎。
他哥从来没这么抱过他,季岑他凭什么。
好嫉妒。
明明是他把哥害成这样的,现在做出这样一副可怜样子是想干什么。
故意让哥可怜他吗。
哥哥的怀抱里很舒服吧,既然不哭了为什么还不放手?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恍然听见季岑慌张的声音,他立刻抬起了头。
一看见青年的样子,他迅速严肃了下来,按下了床边的呼叫铃,又把病床摇下来。
他已经很能照顾他哥了,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要怎么办,知道怎么样他哥才会舒服一点,不会那么难受。
001在系统空间里几乎要忙废了,拼死拼活才把季鹤眠从弹出去的边缘线拉回来。
“季岑多重啊你就让他往你胸口靠!”小白球大声嚷嚷着,一边又疯狂地给自家宿主上系统商城里的药剂。
季鹤眠有些心虚,弱弱向它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
实在是看到他哭成那个样子心里发软,本以为还能撑一会,没想到积攒的力气这么快就会被用光。
医生过来的速度很快,一下青年又被带上了氧气面罩,一旁的季温言被医生严厉的嘱咐着再也不许青年费心费力。
季岑站在一旁,惨白着脸,手脚冰凉。
自己又害了哥哥吗?
季鹤眠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有点想叹气,但是吸着氧确实是叹不太出来。
条件实在是不允许他在还有什么动作,试探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季鹤眠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只能眨一眨眼睛。
他的身体就好像一只容量不太大的废电池,充一会电,就能破破烂烂地运行一小下,但也仅限于这么一下了,多使点劲就得报废,一点道理也不讲,霸道得要命。
好在季岑好像发现了他的动作,苍白着脸往他这里靠。
氧气面罩几乎把青年的整张脸都罩住了,随着微弱的呼吸,上面的白雾若隐若现。
青年看起来呼吸很费力,每一次胸口的起伏都极为缓慢,但眼眸很清澈。
季鹤眠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眼神依旧很温和,像是和他开了个玩笑。
季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的焦虑和惶恐好像被这种眼神给慢慢抚平了。
001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季鹤眠就被弹回了系统空间。
一人一统站在空间里面面相觑。
季鹤眠移开眼睛假装透着屏幕看外面,不和001对视。
空间外,季岑站在床边,看着青年已经闭上的眼眸,鼻子又有点发酸。
但眼泪没掉下来。
他应该要有用一点,季岑慢吞吞地想。
他要帮哥哥拿到那颗心脏。
这么想着,他微微俯下身,极轻地将耳朵贴在青年的胸口上,静静地听着季鹤眠胸腔中的心跳。
力度很轻,跳得很慢,脆弱到不可思议。
季岑垂着眸,另一只手又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
规律,有力,和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为什么他的这颗心脏不能给哥哥用呢?
那样坚强温柔的人,凭什么就没办法好好地活下去。
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捅了青年一刀的疯女人。
就连那样的人都可以拥有那样健康的心脏,那样好的身体,为什么偏偏哥哥得不到。
青年的体温很凉,凉得他心里隐隐发痛。
又俯着听了一会青年的心跳,季岑才慢慢直起身。
他还有一点时间,没关系,这点时间够了。
只要哥哥的心脏还在跳动,再微弱也没关系,他就有机会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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