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千遍

　　林栖躺在床上，脸颊还因为刚才那个温柔的吻而微微发烫。心，像是被泡在了一罐温热的蜜糖里，软绵绵的，甜丝丝的。

　　“明天见……”

　　她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想象着，以他们现在这个“发展速度”，明天，又会发生些什么。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鹿，在横冲直撞，又甜又乱。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不是他的信息。

　　而是一封，来自一家顶尖学术期刊编辑部的邮件。

　　她之前投的那篇，关于“数字经济下企业价值重估”的文章，编辑部给出了，返修意见。

　　林栖的心，瞬间，就从那片，粉红色的云端，跌回了，最严谨、最冷静的，现实。

　　“林博士”的身份，在这一刻，彻底压倒了，那个，刚刚才，品尝到爱情滋味的，“林栖”。

　　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所有的旖旎心思，烟消云散。她打开电脑，下载附件，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专业的、带着审视意味的修改意见，眉头，渐渐锁紧。

　　她知道，接下来的几天，甚至一周，她都将，陷入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

　　沈砚处理完手头最紧急的邮件，心情很好地拿起手机，正准备拨通林栖的电话，和她确认今晚那个，“更轻松”的约会安排。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她带着一丝疲惫和歉意的声音。

　　她说，昨晚临时收到了编辑部的返修意见，是一篇很重要的文章，需要集中精力修改，所以……今晚的约会，只能取消了。

　　沈砚听完，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或不悦。

　　昨晚那个吻之后，他反思了一路，正觉得他们或许需要一个缓冲，需要让那份过于炙热的情感，稍稍沉淀一下。

　　她的这通电话，像是一场恰到好处的“及时雨”，给了他一个最完美的理由，去放慢他们的脚步。

　　“原来是这样。” 他在电话这头，轻声笑了，“栖栖，这是好事啊。返修，就意味着离正式发表不远了。这是你的‘正事’，比我们吃饭重要得多。”

　　他能听到她在电话那头，似乎因他的理解而松了一口气的、细微的声音。

　　“你什么都别想。” 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的语气说道，“专心改你的稿子。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等你忙完了，我再给你办庆功宴。”

　　“还有，” 他最后叮嘱道，“别熬太晚，记得按时吃饭。你的专属读者，等着看你的新成果呢。”

　　挂了电话，沈砚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反而比之前更加笃定。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们真的没有再见面。

　　沈砚克制住了所有想立刻见到她的冲动。他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不是他的陪伴，而是不被打扰的空间。

　　他没有再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他只是，偶尔地，在她可能会忽略吃饭的饭点，或者她可能会熬夜的深夜，给她发一条很短的、不需要她回复的微信。

　　周三中午：
　　“路过你们学校，今天风很大。中午记得吃点热的，别只啃面包。”

　　周四深夜：
　　“刚结束一个应酬。不知道你睡了没。如果还在忙，也早点休息。你的稿子重要，但身体是读懂它的本钱。”

　　周五傍晚：
　　“周末愉快。如果稿子还没改完，也别逼自己太紧。偶尔出门走走，换换脑子，说不定会有新思路。你的‘沈砚砚’，随时待命，提供司机和陪聊服务，但绝不催稿。”

　　他像一个沉默的、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守护者，用他的方式，告诉她：

　　我懂你。我支持你。我在这里，等你。

　　终于，又一个周日的午后，沈砚估摸着，她应该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他给她发去了一条新的信息：

　　“林博士，请问，我那个‘独家授权’的‘插队卡’，这个周末，还有机会使用吗？”

　　信息发出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她，直接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大功告成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雀跃。

　　她说，文章，已经基本改完了，正在做最后的校对。

　　她说，这个周末，她的时间，完全，听他安排。

　　沈砚靠在书房的椅背上，原本正看着窗外，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就扬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终于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栖栖。” 他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和如释重负。

　　“辛苦了。我就知道，没有什么能难得住我们的林博士。” 他先是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她最直接的肯定和赞美。

　　“那么……” 他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因他的话而发出的、轻微的笑声，继续用一种温和而笃定的语气说道，“既然我们的大功臣，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那今晚，就当是我为你办的，预祝成功的庆功宴，好不好？”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便继续说了下去，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或者选一条你最喜欢的裙子。”

　　“六点半，我去接你。”

　　“我订了一家还不错的私房菜馆，在一个老洋房里，很安静，视野也好，能看到城市的夜景。很适合我们的大功臣，放松一下，犒劳自己。”

　　他的安排，周到，体贴，不带一丝一毫的压迫感，只是想把这两周，欠她的陪伴，和应得的庆祝，都补给她。

　　“可以吗，栖栖？” 他最后，才用一个温柔的问句，将这个不容拒绝的邀请，轻轻地，放在她的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快又带着笑意的回答：“好呀，谢谢你，沈砚。”

　　沈砚听到她的回答，感觉整个房间的阳光，都仿佛更明亮了一些。

　　“好。” 他应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栖栖。”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为你做这些，让我也觉得很开心。能庆祝你的成功，是我的荣幸。”

　　他能想象出，她此刻在电话那头，一定是眉眼弯弯的样子。

　　“好了，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把‘林博士’的身份，暂时从身上卸下来，什么论文，什么数据，都先别想了。”

　　他的声音，放得愈发温柔。

　　“今晚，你只负责当那个，值得被全世界好好庆祝的女主角。”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我来接你。”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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