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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
“夫人!出事了夫人!”
一家仆跌跌撞撞跑来,面露惊恐。
谢景萱不满,斥责说道:“这般失了规矩,成何体统?!”
家仆哪还顾得了这些,连忙上前,在谢景萱身侧耳语一番。
谢景萱皱眉,复又确认了一遍,“此事当真?”
家仆艰难点点头。
顶着底下众人窥来的好奇目光,谢景萱稳了稳心神,吩咐说道:“先将此事瞒下,之后你……”
可惜,未带她吩咐完,便闻远处一声惊叫。
“啊!死……死人了!”
叫喊的人是一位尚未出阁的官家小姐,但在场的多数贵夫人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不足以为一个死人而惊慌失措。
可联想到方才谢家家仆的慌张与谢景萱的凝重神色,心中皆猜疑起这身亡之人的身份。
“心儿,莫怕,母亲在呢。”
此时,那位受到惊吓的姑娘正在自家母亲怀里低泣。
“母亲,我……我看见那人的脸了,是、是徐公子!”
那夫人哪里管是谁家的公子,一心安抚怀里的女儿,可回过神来,想起女儿的话。
徐?哪个徐家?
在场之人皆是听到了这位姑娘的话,眼神不由往上首的谢景萱身上飘转。
今日来宴席的只有一位徐公子,便是方才在门口滋事的徐家独子徐奋。
谢景萱刚才听到叫喊声便知此事瞒不住了,索性起身,她正要说话,却被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
“诸位。”
众人的目光不由被缓缓走近的谢亦灵引去。
谢亦灵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已派人报去了官府,御京卫很快便来,还请诸位放心。”
谢亦灵是谢家家主及重视的一位孙辈,众人哪会不应。
但思及谢亦灵之言,众人原先安定的心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徐奋究竟是因何而死?
凶手目的是何?
还是说……这是一场意外?
正如谢亦灵所言,不出一刻,御京卫便赶来了。
“今日此事你怎么看?”
萧贺与一面看着御京卫搜查,一面对着江书婧问道。
“用眼睛看。”
萧贺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书婧好心地重复了一遍,“世子,用眼睛看。”
萧贺与被气笑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竟如此会答非所问。”
江书婧笑道:“难道世子不是用眼睛看的?”
萧贺与妥协般点点头,“罢了,不问你了。”
江书婧这才转头垂首,她并不想掺和此事,即便只是说出对此事的看法。
一是徐奋之死与她无关,二则徐奋天生恶性,所行之事虽不至于要其性命,但难免会成为压死人的最后一把稻草,最终被其索命。
如今她只愿快些找到真相,还父亲清白,将家人接离苦寒之地。
此时,御京卫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
“我、我见过这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了说话之人,是刚才那位发现徐奋尸体的姑娘。
这姑娘是御京卫卫首李曾之女,李心。此时她不顾身旁母亲暗暗地阻拦,高声说道:“这东西我曾在谢姑娘身上见过!”
“心儿!”
李心已无方才初见尸身的惊惧,见母亲这般也是不满,“母亲,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是作甚?”
李夫人剜她一眼,转而对谢景萱讪笑道:“谢夫人,我家心儿方才受了惊吓,一时胡言乱语,还望莫怪。”
虽然李家统管御京卫,但也不愿与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谢家交恶。
“母亲,我没有说胡话……”李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她依旧小声反驳。
李夫人只觉乖巧的女儿何时竟如此糊涂,匆匆辞别众人,领着自家女儿恢复去了。
谢家庭院内只余寥寥几人,萧贺与因着此前谢承道之事与谢景萱还未商议,故而他状似起了兴致般留下来了。
御京卫的头领此时目光隐晦地瞥向谢亦灵,显然是因方才李心之语而怀疑上了她。
谢景萱看到女儿安抚地朝她点点头,心下稍安的同时,遂向御京卫头领说道:“既要查案,便该公正。”
她唤谢亦灵,“灵儿。”
谢亦灵上前,镇定自若,并未因为李心方才的话语而乱了方寸,“大人放心,我必定配合御京卫查案,找出真凶。”
御京卫头领纪玉冷着张脸,闻言只是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还望谢姑娘随卑职走一趟,询问些事情。”
谢亦灵颔首,“自然。”
御京卫浩浩荡荡的来,又快速离去。
谢景萱虽面上不显,可交握的两只手能看出她心中对女儿的担忧。
宾客已散,谢景萱对还留在此处的萧贺与说道:“世子殿下,今日招待不周,望见谅。”
萧贺与淡淡一笑,“无妨。”
两人到就谢承道之事浅聊几句,随后萧贺与便提出告辞。
谢景萱忧心女儿,也并未挽留,只道下回备上厚礼,再去王府感谢。
“方才你可看清了御京卫搜到的东西?”
江书婧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懂他话中意思,她又不曾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因而如实摇了摇头。
“是一个福囊。”萧贺与缓缓说道:“新县的福囊。”
江书婧立即看向他,脑海中想起新县庙会时萧贺与买下许多福囊,并随手给了她一个,同时出现了疑问,“谢家姑娘怎会有新县那儿的福囊?”
那福囊她瞧过,并非京城这里的样式,所以京城几乎不可能会有。
江书婧欲言又止,“难道你……”
她怀疑福囊是从萧贺与这流出去的。
萧贺与明白过来她的未尽之言,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东西至今还在我房中。”
“哦。”江书婧收回猜测的心思。
她又想起萧贺与刚刚突然的话语,回忆乍现。
这福囊……她曾佩戴过。
*
翌日,江书婧如往日晨起,路遇郑嬷嬷,却发现她身上正佩戴之物好生眼熟。
江书婧不免问出了口,“嬷嬷,这是?”
郑嬷嬷笑道:“这是世子所送,府中的那些管事都有,瞧,这是世子专让我带给你的。”
说着,郑嬷嬷拿出那福囊来,那与嬷嬷身上的一般无二。
江书婧转瞬明白了萧贺与隐含的意思,伸手接过,随后笑着向郑嬷嬷道谢。
看着郑嬷嬷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的笑慢慢敛去。
昨日谢家中所搜查出的福囊,谢家姑娘也有一只,这暂且不论。就凭这搜出来的福囊,或许会牵连到她身上,可背后之人知道她的身份吗?
若不知,那针对的人便是……萧贺与。
午时,外面传出消息,谢家姑娘是遭人陷害,现已平安回到谢府。
江书婧听闻时,心中浮现些不安来。
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江书婧的房门被敲响,“阿嫣姑娘,世子唤你去前厅。”
江书婧应了一声,心中思量起来。
御京卫第一次怀疑错了人,第二次……还会错吗?
即便去往前厅的路再长,半炷香的时辰,江书婧再慢的脚程也到了。
只见前厅内,御京卫头领纪玉肃面而坐,江书婧瞥了眼已空的茶盏,显然他等候已久。
身影渐进,前厅里的人看清了来人。
纪玉随即站起身,“世子殿下,既然已经到了,那卑职便将人先带走了。”
谢家姑娘既然能随他去御京府查问,那一个小小的书童又有何去不得?
他使了一个眼色给下属,那侍卫正要上前,却被一道声音拦住。
“等等。”
纪玉面上露出浅浅的不耐之色,他已在这耗了半个时辰。
“世子还有何要事?”
萧贺与站起身,展开一笑,嗓音随和,“我同她一起。”
纪玉犹豫,“殿下,这似乎不妥。”
萧贺与说道:“如何不妥?人既与你们走了,我在旁也不会妨碍你们。”
随后他走在前头,悠哉之态好似去踏青一般。
路过江书婧还笑道:“御京卫亲自来请,不走?”
江书婧扮演好一个书童该有的姿态,沉默不语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俨然一副都听‘主子’的模样。
纪玉一口郁气闷在胸口,冷声说道:“走。”
御京卫的阵仗浩大,很快,谣言似春日的柳絮般无处不在,落在身上,烦不胜烦。
此时,御京府。
或许因着萧贺与在旁,江书婧并未被多为难,人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身上也未被缚住,神色平淡。
“这位姑娘可识得此物?”
江书婧看着托盘中的福囊,点点头,“认得。”
纪玉嗓音寒凉了几分,“这可是你的?”
借着这机会,江书婧也仔细瞧了这福囊,同萧贺与送她的并不一样,甚至说,同萧贺与所买下的都不一样。
她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未等纪玉再问,萧贺与便开口:“拿来我瞧瞧。”
托着盘子的侍卫神色犹豫,看向纪玉,等待他的命令,在其点头后方才拿给了萧贺与。
“倒是眼熟。”
纪玉转头,“世子也认得?”
“自然。”萧贺与神色自若,“我送了府中人人一只,可不就认得?”
话毕,萧贺与笑了笑,“难不成纪大人是想以这东西断案?”他道:“可不巧,大抵无望了。”
纪玉:“世子!”
“行了,若是因这遍地都是的福囊便将人带到此处,未免太过儿戏。”
萧贺与起身:“纪大人,我的人便先带走了。”
他笑笑,善解人意,“你忙,不必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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