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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抉择生死
“莫文！”萧平几步跨到莫文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颊。
“醒醒！林恩呢？”
莫文在他的拍打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逐渐醒来。
莫文额头上旧伤又叠新伤，血顺着滴落在平凡普通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十分虚弱。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神终于聚焦在萧平身上。
“萧平！”莫文抓住萧平的手臂，急切地回忆着，“你走之后不久，一队人就架着老板冲进来了……”
“他们闯进来二话不说打伤了我，还把林恩强行带走了！”
莫文猛地呛咳了几声，他回忆起那一幕，既害怕又愧疚。
“他们人太多了，身上带着武器……我根本拦不住。”
萧平用手掌托住莫文的后背，让他顺顺气，“是那些蓝袍子吗？”
“是。”莫文确认他的猜测。
“又是耀星圣教……”一瞬间，抑制不住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他一直小心躲避，却没想到对方还是用未知手段找到他们，甚至故意趁他不在对林恩和莫文下手！
“轰隆——”倾盆大雨伴随着雷声落下，雨点啪嗒啪嗒砸在窗户上，连成一片雨幕。
闪电划破夜空，林丘城的耀星圣教分会矗立在城镇中心的山丘上，即使在雨幕中也显得庄严肃穆，转瞬被黑暗笼罩。
萧平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倾盆而下的雷雨。
想到林恩被带走时的无助和恐惧，他不再犹豫。
“我要去教堂找林恩。”
萧平转过身看向莫文。
昏暗中，莫文只能看到萧平的五官轮廓，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莫文有些虚弱的皱了皱眉，“我也要去。”
萧平愣了一下，“你身上刚受了伤，还是在房间里休息吧。”
“这件事本身就是冲我来的，跟你无关。”萧平试图安慰他，让他不要太过愧疚。
莫文却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的照顾。”
“更何况，那孩子在路上也一直叫我叔叔，他还是在我眼皮底下被他们掳走的……”
“我答应你照看好林恩却没做到，理应陪你一起去找回他。”
萧平看对方执意要和他一起前往教堂，也不再多说。
“能走吗？”萧平搀扶起缓过神的莫文。
莫文勉强点了点头，在萧平的搀扶下吃力地从地板上站起身来。
萧平带着莫文离开旅馆，冲进了茫茫雨幕之中。雨水很快浸湿了他们身上的衣物。
冰冷的雨水浇在萧平脸上，却无法浇灭他心头的熊熊怒火。
越是靠近教堂所在的山丘下，矗立着的教堂就越显得宏伟。
他们一路疾行到教堂前，却没有人阻拦他们。教堂大门反常地敞开着，仿佛知道有两个不速之客要来。
萧平对此毫不意外。
他脚步不停地踏入为他张开的陷阱。
萧平拖着莫文，无视那些承耀者高举的武器，一步步踏入教堂。
教堂内，数十名承耀者早已严阵以待，沉默地注视着两人。
水滴从两位不速之客身上滴落，弄脏教堂内光洁的地砖。
奥布里主教朝其他承耀者挥了挥手，承耀者们会意将大门关闭。
萧平心中一沉，快速巡视教堂内部 ，其他入口早已关闭。
此刻，这座分教堂就像是一只已经将猎物吞吃入腹的怪物。
奥布里主教站在人群前方，他神情悲悯，像是在引导一只迷途的羔羊，“孩子，你终于还是来了。”
面貌慈祥的老人声音温和庄严：“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只要你愿意回归主的怀抱，接受教宗的指引，一切都可平息。”
萧平置若罔闻，向前一步，冷冷地扫视奥布里主教：“林恩在哪？”
奥布里主教仍不放弃试图用言语软化他的态度。
“你可知道，帝国与联邦经历十年战火，征战不休，无数人流离失所，皆因当年的纷争而起。”
“而你是停止这一切纷争的关键，是神谕中的希望。
“回来吧，回到帝国，你不仅不用再东躲西藏，也能让那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圣教不会伤害你，阿斯特尔教宗更是……”
“闭嘴。”萧平此刻不想听到关于阿斯特尔的任何东西。
“是你们的欲望造成了这十年来的浩劫，你们却把这一切归到一个已死之人身上，你们那位教宗就不觉得可笑吗？”
萧平不再听他废话，他身姿如鬼魅般绕到奥布里主教身后。
没等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萧平抬手锁住奥布里主教的脖颈。
匕首架在奥布里主教脖子上！
奥布里主教身体一颤，感受到军用匕首的刀锋抵在脖子上的寒意。
身后那尊煞神身上散发出杀气。
“我再说最后一次，林恩在哪？”
萧平挟持奥布里主教逼问。
奥布里被萧平勒住脖子。
脖颈皱在一起，脸色被憋得通红。
几名承耀者试图上前。
萧平的匕首更近了一分！
奥布里主教抬手制止了想要冲上来的承耀者们。
“带他出来……”
老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教堂一侧的侧门打开，两名承耀者压着被捆绑住的林恩走出。
林恩被他们捆绑住，强行押上主厅，他终于看到萧平。
他眼睛一亮，挣扎着喊道：“萧大哥！”
萧平看到林恩脖子上十分显目的勒痕，眼神更冷，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奥布里主教的脖颈上立刻被划破一道血痕。
“放人。”萧平威胁道。
“放开他。”奥布里主教艰难地命令。
奥布里主教的身体颤抖着，传递到萧平身上，萧平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害怕。
承耀者不得不解开林恩的束缚，林恩立刻冲他跑来！
萧平此刻还需要继续挟持奥布里主教，无暇顾及林恩，只能对他点了点头。
林恩也十分机灵地躲到莫文身边。
“你带他先走。”萧平示意莫文。
莫文伸手拉住林恩，点了点头。
萧平并没有立刻放开奥布里主教。
他环视周围这些虎视眈眈的承耀者，有些轻蔑地对身前的奥布里主教说：“你们不是口口声声教宗神谕吗？”
“想要我跟你们走？可以。”
“回去告诉阿斯特尔，让他亲自来见我。”
“只派你们？还不够格。”
教堂内其他圣教成员愤怒地瞪着他，他毫不在意，挟持奥布里主教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莫文拉着林恩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把大门敞开！”
萧平挟持着奥布里主教倒退。
承耀者在奥布里主教的命令下不得不打开关上的大门。
眼看着三人挟持奥布里主教，就快要走到大门处……
异变突生！
又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架在刚脱离危险的林恩脖颈上！
“啊！”林恩失声惊叫。
萧平立刻转头！
竟然是莫文！
刚才还一副虚弱摸样的莫文此刻却将匕首架在林恩脖颈上！
此前的虚弱和伤痛消失无踪，莫文的眼里是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的平静。
他抓着林恩迅速后退几步。
与萧平拉开了距离。
“你……”萧平预料不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抱歉了……萧平，不，或许我应该称呼您为阁下。”
莫文勾起嘴角，有些戏谑地说着。
萧平盯着莫文许久，从对方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看出一些狡黠。
他心中一震，难道是他，塞缪尔·莫泽，掌管着帝国情报机构，亦是他曾经的族裔之一！
萧平再次伸出精神触须，然而精神触须接触到对方身上，就犹如石沉大海般，被吞噬了。
没有任何一丝属于族裔的精神力！
仍旧像一名普通人……
“塞缪尔？”萧平压着怒火和惊疑，“是你？”
对方的容貌与往昔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嗯？阁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塞缪尔挑了挑眉。
他狐疑地看着萧平。
塞缪尔就像是跟看陌生人一样，眼中的狡诈和冷酷不加掩饰。
“你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萧平像是在夸赞对方。
“这无耻的程度，比十年前只增不减。”
听到十年前几个字，塞缪尔的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眼神似有瞬间恍惚。
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手中的短刃也仿照着萧平此前的行为，报复性地在林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鉴于阁下特殊的身份，我允许阁下偶尔放肆。”塞缪尔声音温柔，就像是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否则，我不介意让这可怜的孩子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哦~”
“萧大哥！别管我！快跑！”林恩吓得身体颤抖，死亡的威胁从未如此贴近，他却依然眼神坚定地朝萧平大喊。
“萧大哥，谢谢你……”
“谢谢你带我多活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萧平看着少年脖颈上那道刺眼的血痕，对上少年明明恐惧却依旧试图让他离开的眼神。
他又看向像是戏耍着猎物般，随时都能下死手的塞缪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知道，塞缪尔·莫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以他的性格只要能达成目的，杀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与是碾死一只蚂蚁没任何区别。
或许他有机会凭借残存的力量搏一把，冲出重围。
但那样做的代价，必然是林恩瞬间殒命。
萧平的眼眶有些发热。
是自己死，还是林恩死？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题，但他永远做不出正确答案。
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抵在奥布里主教脖子上的匕首颤了颤。
“放了他。”萧平松开手，沾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萧大哥！不要！”林恩难过地哭喊着，被塞缪尔牢牢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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