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果谈恋爱

　　# 第二十二章土地见证的真心证
　　雨丝斜斜地飘着，陈望牵着林小满的手往镇上去，掌心的温度透过湿冷的空气传过来，让她慌乱的心慢慢定了些。旺福叼着顶旧草帽跑在前面，那是林爷爷生前常戴的，帽檐还沾着点泥土，是早上整理果园时从梨树下捡的，像带着爷爷的念想。

　　“慢点走，路滑。”陈望帮林小满把被风吹乱的衣领理好，指尖碰到她的脖子，她轻轻缩了缩，却没松开他的手。身后传来村民们的喊声：“小望、小满，别担心！我们帮着照看果园，等你们回来！”

　　林小满回头望，青溪村的轮廓在雨雾里模糊，只有老梨树的影子还清晰些。她想起早上离开前，张奶奶塞给她的布包，里面是爷爷的旧账本和一本泛黄的《果园养护手记》：“拿着这些，你爷爷当年帮外乡人打理果园的事，都记在上面，总能说通你舅公。”

　　舅公住的老院子在镇东头，木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堂屋里，舅公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摩挲着个旧梨木烟斗，烟丝没点，只是反复搓着。看见他们，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沉得像雨：“说了不让你们来，怎么还跑过来？”

　　“舅公，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是想跟您说清楚。”林小满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账本，指尖指着其中一页，“您看，爷爷民国二十五年帮外乡人王大伯修梨树枝，那年的梨产量比往年多了三成；还有这本手记，里面记着‘守果园者，贵在尽心，无关血脉’，是爷爷亲手写的。”

　　陈望也往前一步，掏出手机里的“果园日记”，翻到土壤检测记录那页：“舅公，我来青溪村两年，测了三十多次土壤酸碱度，改良了四次灌溉方式，现在果园的土壤肥力比以前高了15%。我已经提交了户口迁移申请，想把家安在这儿，跟小满一起守果园，不是随口说说的。”

　　舅公的目光落在账本上，指尖轻轻碰了碰泛黄的纸页，没说话，却也没再赶他们走。林小满看出他的松动，又翻出手记里的照片——是爷爷和几个外乡果农的合影，背后写着“同为护园人”，字迹已经淡了，却看得清诚意。

　　“当年太姑婆的事，我也问过张奶奶。”陈望放缓语气，“不是因为嫁了外乡人，是那年赶上蝗灾，又没及时补种，才让果园减产。后来太姑婆的丈夫还帮着修了灌溉渠，不然果园恢复得更慢。”

　　舅公的手指顿了顿，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少了些固执，多了些复杂：“我守着这规矩，是怕你们年轻，不懂护园的难。你爷爷走的时候跟我说，‘别让规矩绑住心’，我总怕……怕你们守不住。”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张奶奶和李大叔居然也赶来了，手里还拿着村志和一摞老照片。“老哥哥，你就听听孩子们的！”张奶奶把村志递过去，“这里面写着，林家历代护园，凡真心帮衬的，都算半个家人。小望帮咱们村搞文创，让老品种出了名，这不是护园是什么？”

　　李大叔也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您看，这是前几天游客拍的，小望在田里教孩子们认番茄品种，多上心！这样的孩子，哪会毁了果园？”

　　舅公翻着村志，看着视频里陈望蹲在田里的样子，又看了看林小满眼里的期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是我太死心眼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定，只要好好守着果园，别让你爷爷的心血白费就行。”

　　林小满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不是悲伤，是松了口气的喜。她扑过去抱了抱舅公：“谢谢您，舅公！我们一定好好守着！”

　　陈望也对着舅公深深鞠了一躬：“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离开时，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院门口的梨树上——那是舅公种的，枝丫上还挂着几滴雨珠，闪着光。旺福叼着草帽跑在前面，尾巴摇得像朵花。

　　往青溪村走的路上，林小满的手机响了，是张奶奶发来的消息：“果园里的番茄缓过来了，我让孩子们浇了水，又松了土，叶子不黄了！老梨树下还冒了新芽，是好兆头！”

　　两人加快脚步，远远就看见村口聚着村民，手里拿着刚摘的草莓，笑着朝他们挥手。共享田的番茄藤又恢复了鲜亮，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老梨树下，果然有株嫩绿的新芽，顶着两片小叶，像在欢迎他们回来。

　　陈望牵着林小满走到老梨树下，指尖碰了碰新冒的芽，又看了看她无名指上的梨木指环，心里满是踏实。“你看，”林小满笑着说，“爷爷说得对，土地认的是真心，不是别的。”

　　村民们还在田里忙活，有人给梨树苗浇水，有人帮着整理刚到的包装盒，说说笑笑的声音顺着风飘远。

　　陈望笑着点头，低头看了看林小满无名指上的梨木指环，又看了看老梨树下的新芽。

　　所谓 “守护” 从来不是死板的规矩，是像这样 —— 风里有甜香，身边有爱人，田里有作物，村里有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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