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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宋矜本是要去找司马瑾琰算账的,可听他气急败坏冲着自己大吼大叫,她忽然就不想与他说话了。
你叫我过去就过去?
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过去!
她眼皮朝上,狠狠地翻了一个特别明显的白眼后往影壁另一侧绕着走。
“宋矜……”
正当司马瑾琰再次叫住她的时候,司马砚承将她手臂一拉,不大的力道刚刚将人拦了下来:“不去算账了?”
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宋矜有些恍惚,尤其是看到他嘴角含笑的模样。
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去算账了?
去,必须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脚步一顿,停在司马砚承身上的目光近乎贪婪。有个帅气多金有实力的老板,她哪里还需要效忠别人?
司马瑾琰看着宋矜与司马砚承之间无声的互动,眼睛瞪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没忍住,不及宋矜抬脚,便大步往她那方奔去,想要将人从司马砚承手里夺过来。
奇怪的是,司马砚承看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捏着宋矜腕间的手似是没用力,可司马瑾琰伸手去抓的时候,却落空了。
他,没能从司马砚承手里夺走宋矜。
“小皇叔,你握着的是我的未婚妻。”
他声音很冷,隐隐有警告之意。
“你把她丢在府外了。”
司马砚承没有放手的打算,说起话来比对方更冷,“在女人面前耍威风,给她带来灾难,又想要英雄救美,有意思吗?”
心思被戳破,司马瑾琰面色一僵。在他眼里,此刻的司马砚承与宋矜,像是一对奸夫□□,剜向对方的眼睛恨不得要把两人凌迟。
“小皇叔,这是我与小矜之间的事,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叫她小矜。
宋矜觉得恶心,眼皮又往上翻了翻。
而这声特意提高了音量的“小矜”让司马砚承无波的眸光微微一闪,忽而变得沉如阴潭,散发出幽幽寒气。
宋矜觉得她穿得挺严实的,怎会在炎炎夏日感到了嗖嗖凉意?
“若非我带她进来,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司马砚承用惯有的轻蔑睨了他一眼,“如果你还要继续在此争执,让人看笑话的话,我不介意去问问大哥,此事究竟是谁的错。”
话落,司马瑾琰这才意识到,影壁附近来往贵胄不少,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他愤愤地松手转身,却被司马砚承叫住:“把一个姑娘丢在门口直面那些拿着刀棒的奴仆,不道歉?我司马家的男儿何时如此没种了?”
话落,原是厌恶地翻着白眼的宋矜,瞬间将眸子落到他身上。
他目光散漫,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坚决:“道歉。”
“小皇叔,我是太子。”
“道歉。”
司马砚承不依不挠,司马瑾琰说不通,转而看向了宋矜,不屑道:“我道歉,你有胆子接受吗?”
“太子殿下你晓得的,民女死过一次,之后便什么都不怕了。”
宋矜呵呵地笑着。
怕?不存在的。
只要你敢道歉,我就敢嘲笑你。
司马瑾琰脸涨得更红了些,看着宋矜有恃无恐的得意样子,胸膛憋着一股闷气,又见司马砚承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得愤懑咬牙道:“对、不、起!”
也不知为何,分明是个只会流连烟花柳巷的烂人,他见了司马砚承心里却总是犯怵。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那口气在身体里漫无目的地流窜,吐出来时带着灼灼的火。
司马瑾琰越是吃瘪,宋矜就越是高兴。
她扬眉笑笑,随后摆手故作大方道:“太子殿下客气了,民女并未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司马瑾琰:“……?”
没放在心上你让我道歉?
司马砚承嘴角上扬,神色无奈。不用转身,就能想象出身后姑娘是用何种洋洋得意的姿态在说话。
“宋矜,但愿你能一直得意,你觉得小皇叔能一直保你吗?”
司马瑾琰丢下一句自以为恶狠狠的威胁后便负手离开了。
只不过这种威胁在宋矜耳里听起来,毫无杀伤力。
她将目光投向司马砚承,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恭维道:“说不准王爷就是能一直保护我呢,对吧,王爷?”
本是随口反对,她没想过对方会回应。却没想到司马砚承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嗯,只要你乖一些。”
乖?
她仔细地回味着这个字背后的含义。
男人好像都喜欢乖的听话的女人。方才司马瑾琰叫她乖,现在司马砚承也让她乖。
她面色不愉,生出了一些叛逆心思,微微挣脱自己还被捏着的手腕反问道:“若是……若是民女不乖呢?”
司马砚承脸上错愕片刻,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盯着她看,发现她问这话时表情不同于平日的俏皮散漫,反而极其严肃,于是,他也跟着严肃起来。
“若是你不乖……”
司马砚承目光沉沉,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认真地看着她,字字清晰,“若是你不乖,我也会护着你,左右不过事情更麻烦些罢了。”
言毕,“砰、砰、砰——”
宋矜听到从内心深处自下而上从内而外传来的跳动。这种凌乱的、不规则的、疯狂的跳动,让她身子紧绷着、僵直着,许久失神。
司马砚承先一步绕过影壁往府里走,她与春舒则由学士府的丫鬟带着去赏荷处。
翰林学士左大人是个读书人,祖上也是书香名门,最是喜欢曲水流觞清雅别致之物。故而整个学士府也都打造得情趣斐然耐人寻味。
宋矜对赏荷兴致缺缺,可一路上被许多东西绊住了脚,停下来一会儿看看假山,一会儿看看花园,倒也是多了几分乐趣。
“这是哪家姑娘,生得真是美丽。”
突兀又放浪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宋矜扭头,只一眼,那双眼睛差点儿瞎了。
在她不多的认知里,古时候的人,尤其是有身份的人,应当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即便是装,也得如司马瑾琰那般装出几分道貌岸然的虚伪之姿来。
可面前的男人……一身亮黄长衫带着赤金镶边,领口袖口全都缀满圆润饱满的珍珠,仔细看去就连束发的玉簪嵌了一层金。他手中握着一把纯金打造的扇子,长得不蠢却笑得憨厚。
看着就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少爷,说话时故作风流,实则澄澈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憨态。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宋矜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嘴里不停地砸吧着:“美啊,真是仙女下凡。”
宋矜很乐意她听到的夸奖,可是眼前这位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能来学士府的人定然是有头有脸的身份,可他……怎么能同时拥有富贵与傻气两种形态?
【主人,请您与他做朋友。】
疑惑之际,粗粗开口,【若成,会有十点积分。】
“他是谁?”
积分有点少,宋矜不动心,“给我派五十点积分以上的任务。”
【……他叫魏景元,整个朝廷的盐铁都由他家供应。】
粗粗耐心解释,【主人,魏家虽不是官家,可……】
“魏公子,久仰大名,您好你好。”
不等粗粗说完,宋矜已经敛了脸上的不耐烦,拱起最大的微笑与最大的诚意冲着魏景元开口了。
【主人,您不是觉得积分少了吗?】
粗粗对于她的变化无常,尤为无语。
“积分其实无所谓的,主要是我喜欢交朋友。”
尤其是这位多金好骗的朋友。
摆明了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粗粗:【……】
果然还是该烂厂里。
魏景元一听宋矜喊他名字,透亮的眼神瞬间来了精神,忙忙摇扇大笑:“姑娘认得我?”
宋矜听见那金扇子发出的“哐当”声,不禁一阵心疼。摩擦着会落多少金碎屑啊?少爷的手摇这么一把金扇子会不会累啊?真想帮帮他!
“姑娘,您……是在看我的这把扇子?”
“很少见到会有人用纯金打造一把扇子了。”
她尴尬地笑笑,“魏公子朗月入怀名声赫赫,在学士府中独树一帜,很难不被人注意,民女……”
“给你。”
魏景元将金扇子往她跟前一递,宋矜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什……什么?”
“看你眼睛一直盯着它看,送给你!”
“魏公子大方!”
她毫不犹豫地收下,生怕对方反悔。
“现在你可以告诉本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了?”
“靖远侯府,宋矜。”
“靖远侯府?”
魏景元狐疑,“我记得靖远侯府家的小姐叫什么宋……宋羽毛的?怎么会是你?”
宋矜:“……魏公子,她叫宋羽舒,是民女的姐姐。”
“管她宋什么吧,端着一张清高又骄矜的脸,无趣得很。以前本公子与她攀谈过,不过人家眼光高着呢,总是往名门官家里头挤,哪里瞧得上我这一身的铜臭味?矫情。”
提及宋羽舒,魏景元嘴角瘪出扫兴的弧度,“不像你,觊觎我的金扇子,眼睛都没移开过。”
“……”
宋矜扶额,那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片刻语塞后,她又不留余力地恭维道,“魏公子莫要与我姐姐一般见识,铜臭味怎么了?衣食住行哪哪儿不需要钱?魏家为朝廷供应盐铁,这可是撑着朝廷命脉的根本!”
有钱好啊,有钱好啊。
有个有钱的朋友最好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笑眯眯地看着魏景元,将他哄得面露红光,一身金衫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得如一尊金佛。
不必普渡众生,用他的钱渡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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