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荣安院的晨露还没干，正屋的窗纸上已映出丫鬟们忙碌的身影——离老夫人寿宴只剩三天，连空气中都飘着准备寿礼的紧迫劲儿。苏晚蹲在药库整理药材，心里却盘算着：得借着采买的由头，去确认城西渡口的船期，还得给萧彻设个障眼法，免得他日后堵截。

　　她起身往老夫人的正屋走，浅青色襦裙扫过廊下的青苔，手里攥着张早就写好的采买清单。“老夫人，”她屈膝行礼，声音温顺，“寿宴要做您爱吃的桂花糕，城南‘福记’的是老字号，还是老夫人最喜欢吃的。还有蒸糕用的玉白瓷模子，也得去那边挑您喜欢的缠枝莲纹样，您看……”

　　老夫人正捻着沉香佛珠，抬眼瞧她：“倒是细心。让张嬷嬷陪你去？”苏晚连忙摆手，余光瞥见站在廊下的春桃，故意说：“不用劳烦张嬷嬷，春桃姐常跟主院的人打交道，懂这些精细物件，让她陪我去，还能帮着看看模子的花样合不合您心意。”

　　春桃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既能离开荣安院偷懒，还能盯着苏晚，要是抓到她的错处，回来说给侯爷听，说不定还能得赏。她赶紧上前屈膝：“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帮着选好，绝不让苏晚出差错。”

　　老夫人点了头，苏晚便和春桃一起出了府。城南的大街热闹非凡，绸缎庄的幌子飘着绣金的边，首饰铺的银器在阳光下闪着光，处处透着富贵气。春桃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看街边的首饰，苏晚跟在后面，心里却记着要去的方向。

　　路过“云锦庄”时，苏晚忽然停下脚步，对着掌柜扬声说：“掌柜的，上月我订的那匹月白色杭绸，后天一早我来取——得赶在寿宴后，托去邻县的杂役捎给老家的表妹，她出嫁要做嫁衣。”

　　这话特意说得大声，春桃果然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你还有表妹在邻县？”苏晚笑着点头，手指轻轻拂过柜台的绸缎：“是啊，好几年没见了，送匹好布当贺礼。”心里却暗道：要的就是你听见，让你以为我要走陆路去邻县。

　　接着去“福记”买糖桂花，苏晚又故意跟掌柜闲聊：“后天一早我来取订好的十斤糖桂花，顺便麻烦您帮我叫个杂役，我要捎两盒糕饼去邻县，给表妹尝尝鲜。”春桃站在旁边，偷偷把“后天一早”“邻县”记在心里，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这下抓到苏晚的把柄了，她果然要跟外面的人联系！

　　买完糖桂花，苏晚看了看日头，对春桃说：“春桃姐，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前面的茶铺买杯甜茶，你最爱喝的蜜枣茶，顺便去隔壁看看瓷模子，省得你来回跑。”春桃正盯着柜台上的糖人，一听有蜜枣茶，连忙点头：“快去快回，别磨蹭！”

　　苏晚快步离开，拐进旁边的小巷，往城西渡口跑。渡口的风带着水汽，几个船夫坐在船头抽烟，她快步走到一个脸膛黝黑的船夫面前，声音放轻：“大叔，这船能去江南吗？我……我要去找亲戚。”

　　船夫打量她一眼：“能啊，后天一早卯时（5点）有一班，凑够十个人就开，晚了就只能等三天后了。”苏晚心里一松，又问：“从这儿到江南，要走多久？”“顺风顺水的话，五天就到。”船夫答。

　　她记好时间，又快步往回走，在茶铺买了两杯蜜枣茶，还特意给春桃加了两颗蜜枣。春桃接过茶，小口啜着，果然没追问她去了哪里，只絮絮叨叨说刚才看到的首饰多好看。

　　回去的路上，春桃脚步轻快，时不时瞟苏晚一眼，显然在盘算着怎么跟萧彻说“苏晚要托杂役给邻县表妹送布”的事。苏晚看在眼里，心里却踏实了——这障眼法设成了，萧彻就算要查，也只会去邻县的陆路堵她，绝不会想到她要走水路去江南。

　　回到荣安院，春桃果然没耽误，转身就往主院跑。苏晚站在廊下，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轻轻摸了摸藏在袖中的船期纸条，眼底闪着坚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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