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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红棕色的烈马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
男人努力睁开被血挡住的双眼,涣散的眸光注视到熟悉的标志时才放心的晕了过去,双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掉落。
“将,将军!”小厮惊恐大叫起来。
“快,你先飞回去告知管家让府医候着”小厮连忙吩咐完同行伙伴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萧斌扶上了马车。
车咕噜往前转着,那匹红棕马有灵性的一直在身后跟随着。
将军府门口,管家收到消息早早的等候在此,见马车渐渐行进时,忙吩咐身后的奴才:“快快去把将军扶下来!”
奴才们应声上前,把萧斌抬回了他的卧室。
府医也早早等候在此,见推门而入的小厮,他连忙上前搭把手。
当把萧斌放在一早就铺好的床榻上时,府医神色凝重地把指尖缓缓搭上萧斌的腕脉,久久未出声。
一旁候着的管家见府医迟迟未收回手,忙跨步上前,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张医生师!将军他、他如何了?”
府医神色凝重地收回了手,对管家沉声道:“将军此行回来的路上怕是凶多吉少!观将军脉象虚浮散乱,沉按无力,分明是失血过多、气随血脱之象,拖延不得!”
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话音也急切起来:“快!管家即刻去库房取最上等成的人参、当归,以文火慢炖成参汤,切记不可熬糊,老夫现在就就为将军施针,先稳住他涣散的元气”
说完从医药箱里掏出银针,毫不犹豫的朝百会、膻中、涌泉等穴位扎去。
管家听后,不敢有任何耽搁,连疾步冲出房门,往库房而去。
银针一根根没入穴位,府医神色越发凝重起来,额头上早已不知不觉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指起指落,不敢有任何分心,每针的落下,都要凝神半刻才会施针。
随着最后一针的落下,府医长长松了口气,他拾起青色的袍角,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水。
管家见此,立马把早已熬制好的参汤端至府医面前:“张医师,现在就给将军喂下吗?
府医凝了凝神,压下疲累,沉稳开口:“现下就给将军喂下吧。稍后劳烦管家吩咐一个小厮帮将军梳洗一番,待老夫休整一番后,来为将军治疗身体上的伤口。”
张医生让开了位置,缓步向桌前走去,闭眼凝神,他得为接下来的施救养足精神。
张府医刚离开榻间,管家就立马上前,用汤勺把参汤喂入了萧斌嘴里,每一勺的淌入管家都小心万分,生怕将军会被呛到。
萧斌无意识的喝完所有的参汤后,管家来不及来不及松口气就又立马吩咐小厮去厨房烧热水,好为将军洗漱,不耽误后续治疗。
随着府医最后一针的缝合,时间已悄然至半夜,月亮高高照于天上,平等的注视着每一个人。
府医收好医箱,把药方递给管家嘱咐道:“将军明日一早应该就会醒来,切记不可让他乱动。最少修养半月,服用老夫的药方,免得落下病根。”
管家接过药方,低声应是:“我记下了,今日辛苦张医师了!”
张医师却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地笑着:“你我既都为将军做事,何来辛苦之说?不必送了老夫自行去也。”
管家停下了送行的脚步,再三拱手:“那老夫就不送你了!”说罢管家回府守在了将军门前。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张医师出萧府走至一处巷子时哪还有医师特有的书卷气,整个人变得肃杀起来。
明明一个没有功夫在的医师,掏出瓷瓶吞下一粒药丸后,竟飞身往皇宫奔去。
轩辕澈只着明黄寝衣,披散着头发,斜,一只手枕着头斜躺在贵妃榻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见来人后,眼眸微抬,形状好看的薄唇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刺骨:“怎么样?人死了吗?”
张医师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我见他时还留有一口气。”他抬眼瞥了眼贵妃榻上的人影,续道:“不过观他伤口之多,看来一路上温丞相那边没少派人暗杀他。”
轩辕澈却毫不在意的,指尖圈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转着圈,语气漫不经心得近乎凉薄:“行了,人没死就行,不然这场戏可唱不下去了。”
凤眸扫向依然跪地的张医师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继续做好萧府府医就行。”
张医师低声应:“诺”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当重阳宫只剩下轩辕澈一人时,他缓缓从贵妃榻上坐起,踱步至殿中龙床,随性躺下,目光望着头顶龙纹床帐,眸底翻涌着暗潮。
他哼笑一声,看来明天朝堂上这场戏是唱不起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明天萧斌缺席的话,或许直接趁此机会收回兵符,未尝也不是件好事。
轩辕澈想着兵符是拿回来了,可是他的小草精却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化,全然没了方才权衡利弊的帝王戾气,只剩独属于某人的牵挂与落寞。
被轩辕澈惦记的温淼淼此时正缩在冷宫的床榻上面对夏芒下午带回来的消息欲哭无泪。
所以就因为萧婉她白白错过了她便宜爹给她制造出冷宫的机会,呜呜呜。
突然温淼淼鼻尖一痒,忍不住“阿嚏”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嘟囔着:“谁在念我呢?莫不是萧婉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047 义愤填膺的附和:“肯定是她!”
真应了那句“有什么样的宿主,就有什么样的系统”。
换作以往,047定会先悄悄核实清楚,才会回话,哪像现在这样,几乎是脱口就附和,连多问一句的心思都没有。
清晨如约而至,将军府的床榻上,萧斌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装潢后,萧斌狠狠松了口气。下一瞬间又怒不可遏起来;“该死的,究竟是谁一路上刺杀本将军?”
守了一夜的管家,瞬间被屋里的动静惊醒,她眼含惊喜的几乎是推开门奔着跑进了房间直奔榻边而去。
管家见萧斌睁开的双眸,声音里难掩急切与关心:“将军,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萧斌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还凝着未散的戾气,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无妨,不必多问。现下是几时了?”
“不必了,现下立马给本将军把官袍拿来,本将军要立刻去进宫复命。”萧冰想起眼下萧府迫在眉睫之事,立马改变了主意。
管家伸出手,搀扶着刚起身,身形还有点晃的萧斌苦口婆心的劝道:“将军,张医师千叮咛万嘱咐,你最少需要休养半个月,才不会落下病根,我们现在就听张医师的,等你养足了精神,再风风光光去复命也不迟。”
管家满含真切的关心却没有得到丝毫理解,萧冰眉峰反而拧得更紧,语气沉得不带半分转圜余地:“不必多言。速去把本将军的官服拿来,片刻也耽搁不得!”
管家还欲再劝,却见将军坚定如铁的眼神,只得无奈领命,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当萧斌走至朝堂外时,听见里面传来的激烈讨论,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来得及时。
连带着苍白如雪,面容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气。
他理了理衣袍,昂首阔步阔步的走了进去。躬身跪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喧嚣的朝堂因为萧斌的到来安静了下来。温遇和李满互相对视一眼——里面藏着化不开的凝重。
龙椅上的轩辕澈垂眸,冷傲的目光落在大殿中央跪着的萧斌身上,语气不紧不慢:“萧将军,请起。”
萧斌闻言,咬着牙强忍身上的剧痛,缓缓站起身。他虎眸锐利一扫,可当目光猝不及防撞上李满的脸时,瞳孔骤然剧震,眼底深处翻涌着阴鸷。
他攥紧藏在袖中的手,指节泛白,心底怒焰滔天:“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李满为何还活着?”
“真是一群废物!”萧斌心底暗骂,眸底寒光一闪,狠狠剜了李满一眼,带着明显的不甘心。
朝堂上神色各异,皆暗自揣度着,这萧将军打了胜仗,立了战功,可盐商案又牵扯甚广,陛下此番究竟会如何处置?
龙椅上的帝王见萧斌迟迟不开口,神色逐渐不悦起来。
龇着一口白牙,阴森森开口:“萧将军突然来朝堂上,究竟所为何事?”
萧斌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膝弯一沉,再次重重跪伏于地,以退为进:“臣有罪!恳请陛下恕罪!”
这是萧斌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既然李满未死,那盐商案之事不如他主动请罪,这样还能以战功换取生机。
轩辕澈无视朝堂上诡异的气氛,指尖轻轻叩击着龙椅扶手,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萧将军刚为朕平定边关、立下赫赫战功,该论功行赏才是,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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