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十二章
发现贺时与的点赞是方才,正在吃饭的许长龄还没有反应过来,韦宁落地明侨跟贺时与的亲密合照就出现在了朋友圈。
虽然不高兴,许长龄还是点了个赞,巴巴地给韦宁发信息:“你去明侨啦?”
韦宁没有回复。许长龄放下手机,抓起筷子挑挑拣拣又巴拉了几口饭,再拾起一瞧,信息已发出去五分钟了。
满屋甜腻,是薛阿姨在烤饼干,往日也不觉得,今日分外教许长龄难以忍受,啪地放下筷子,许长龄起身要往楼上去。
保姆在后面问:“怎么今天的菜不合口味?”
许长龄的父母中午极少在家吃饭,午餐几乎都是迁就许长龄的胃口烧菜。
“……不饿。”
声音从楼梯上飘下来,人已无踪了。
躲回房间,心烦的感觉犹然炽盛,许长龄把自己埋进被子,虚着视线发起呆,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时,却被来电惊醒。
以为是韦宁,漫不经心捡起手机一瞧,却是韩敏筠早前推给她的中京的前副馆长苏岑。许长龄狐疑地翻身接起电话,“苏叔叔,嗳,怎么啦?”
“长龄啊,你怎么弄的?!你看那个高校青年艺术联展的展讯了吗?你赶紧让她撤下来!中京什么时候说支持这个活动了?!人家现在正打电话问我呢!你快点让她撤下来听到嘛?要不是筠筠之前跟我打包票说你做事稳,我看在筠筠和你都是靠谱的孩子,我才给那个贝珧引荐过来,搞了半天……是拿我当幌子呢?什么都没落地,就敢上展讯?还标注‘中京美术馆支持’,闹得官方辟谣?!你们引荐前到底有没有核实过她的合作资质和展讯信息?!你得给我个实在说法!”
许长龄骤然被这一顿急赤白脸的斥责问得慌了,“哦……好的,对不起啊,对不起苏叔叔!您别着急,我问一下,马上处理!您等等,稍等……”
另一头,韦宁放下电话望向贺时与,“长龄忙线——怎么办,是不是生气了?”
贺时与昏厥地向后仰了仰,烦乱地叹了一声,“随便吧!”
小店外面,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街,这一会儿,贺时与只觉得这小店内的阴凉也就要不敌酷暑。
“我刚真没看见!完了……”韦宁唏嘘地划拉着手机屏,“她不单问我了,还点赞了!”
贺时与悻悻然不知说什么,韦宁复了信息,等了一会儿盖住嘴,皱眉笑道:“这下真坏了!不理我了……”
“都说了让你别发……”贺时与有些埋怨。
韦宁只好转而给长龄致电,谁知电话占线。
“哎呀,我的错了……”韦宁回到朋友圈,打算去许长龄朋友圈给她留言,方点进去就瞧见贺时与的点赞,“咦——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去招惹人家么?你刚才还在给人家点赞呢!”
贺时与定了一定,“扯淡,”不由分说扯过韦宁的手机一瞧,自己的点赞正赫然在列,贺时与一时哑然,应该是方才接韦宁时误触了。
“看吧!”韦宁拿回手机。
贺时与赶忙取出自己的手机,预备取消这条点赞,“……怎么没了?”
韦宁凑过去,又刷新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真的,她删了!”
仿佛方才的动态只是两人共同的幻觉,这条动态魔法般地突然消失了。
“她恨你!”韦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起来。
贺时与沉着脸,无意识地又向下划了划——不止许长龄,连贝珧的那则展讯也删除了。
贺时与有些奇怪,就是许长龄生气了,也不可能把贝珧那条也删除掉。凭借着回忆,贺时与在搜索栏搜索了一下“青年艺术联展”,能查出的内容都提示“内容不存在”,心下好奇,便又换了“中京美术馆”。
果不其然在中京的视频账号上发现一则关于青年艺术联展无合作的辟谣申明。
贺时与把知道的讯息大致串联了一下,有些懂了,翻手扣了扣韦宁身前的桌面,“你帮我弄个事!”
这时,刚跟贝珧通过电话的许长龄正耷拉着脑袋预备给其他几个帮忙转发推广的行家打电话,韦宁的电话却先一步拨了进来。原本这会儿心情就烦乱,许长龄想也不想就挂断了。
这头才挂断,对面又立即拨了过来。连拒倒显得自己真的很在意,许长龄只好接起电话,不高兴道:“喂——韦宁我现在正忙——”
“我给你发了万象美术馆馆长的名片,他说想跟青年艺术联展合作,如果可以还愿意帮忙争取市级青年文化项目,赶紧跟他对接吧,他在线!”
话落也不问许长龄意下如何,便匆匆挂断了。
许长龄还在云里雾里,哑然了片刻不禁露出一缕不情不愿的懊恼笑意——
万象是众所周知以稀有权威见称的私人美术馆,在本国私人美术馆排名里也是稳居前五的。
看样子,她的信誉好歹是挽回了,不用再打电话过去挨骂。
“满意了吧?”韦宁放下电话,两人点的小吃也上桌了,贺时与叉起一块粉团喂给韦宁,“辛苦韦大律师!”
“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你俩还能断?迟早出事!”韦宁说中了贺时与心底的顾虑。
“我都想好怎么说了,不牢你费心!”贺时与拈着牙签,慢慢咀嚼着珍珠粉团,许长龄“呸呸呸”地朝她竹签上的食物恶作剧模样就宛如眼前。
韦宁神秘微笑着挨近了,“你跟她——那什么了没有?”
贺时与向一旁移开稍许,“龌龊,眼里就只有那档子事?”
“哇哦,你们好‘纯爱’——我就不信了,恰恰是你们这种,越压抑越渴望!你不想,Yeelen也不想?她如果……”韦宁玩味地用英语问了几句实操方面的话,贺时与登时把脸也涨红了,抬起肘隔断二人,“够了够了够了……”
“你不知道了吧,看着越乖的女孩子那方面越疯狂……”
贺时与被闹得遭不住,笑道:“她坏不坏我不知道,你是够坏的!你再说,男孩子都不敢要你了!”
话说到这里,韦宁果然没有再闹下去,扶正了身体默默吃了一会儿东西。
“怎么啦?”贺时与意识到不对,笑起来问道,“我说错话了?”
“没有。说得对啊,怎么不对?太对了!”韦宁红着眼淡淡笑道,“所以——老娘自己得爱自己!不指望男人!”
贺时与终于确定韦宁是受伤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是也让她感到心疼。她只好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韦宁的脊背,“不是还有我吗……”
“和女孩子舒不舒服?”韦宁又恢复起神采笑起来反问。
“神经!找你的红圈新宠去!”贺时与头一撇端起即食碗转身往街上走。
请了一天假陪韦宁,第二天一上班,贺时与就发现温海松不在办公室。在办公室坐了一中午,眼看到了下午,仍不见温海松回来。贺时与悄悄给温海松发信:“去哪儿了?市政府那边怎样了?”
及至将下班时,温海松才回信道:“老地方说!”
下午约见在咖啡厅,温海松才把一连两天跟上司迟莎上政府大楼拜访的事告诉了贺时与。
“就是为越级汇报的事道歉?”贺时与下结论。
“是的……”温海松眉心堆着两道深深的皱纹,“翱总的意思是这事把人得罪了,如果影响到工程进度,得找人负责。”
“就是找人背锅呗……”贺时与把奶倒进深色的咖啡液里慢慢搅弄着,直至杯里的深色逐渐浅得匀称了才放下小勺。
“把人挤走了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次的事,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温海松有些挫败地说。
“不是还有我么……锅我来背。”贺时与道。
温海松慎重的惊诧冻在脸上,贺时与笑笑,“我来背,你推给我,我去说。反正这次越级汇报是我提议的。你把这个副总位子坐稳就行。”
晚上贺时与跟章觅通电话,说起这件事,气得章觅又提起她弟弟天赐的旧事。这些年娘俩身边虎狼环伺,看上去风平浪静,暗中可是风云诡谲,何至于贺信恒一家子!这个局面维持得当真不容易!幸好老头身体还算康健,还有绝对的话语权,对女儿也算重视。否则夜里觉都睡不好。
贺时与心中也有这顾虑,却不能像她母亲那样上脸,笑道:“愁什么,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没有担心也担心不来。老头也常说了,格局放大一点,一个众信明侨倒也不必看得这样重。况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说那个温海松?!”章觅反问,“你也不能太信他了!他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这种人,聪明着呢,过桥抽板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那是当然,我从来都不预备用道义绑住人。”贺时与沉声接话。
“你有什么办法?”章觅不以为然。
“一个‘副总’,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慢慢来,他需要靠我的时间还多着呢,怕没有机会拿住他?有一次就有二次,有一个温海松,就能有十个温海松。时间长了,次数多了,除了我,他没有别的选择。”
“你别光会说不会做!”章觅不屑道。
贺时与哼笑道:“你第一天认识你女儿我吗?”
章觅不得不承认,她这女儿,也不知是运气还是实力,看似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小事不爱管,大事必有奇招,且出手多不失手。就偶有失误,也能立即修正,冷静应变更胜自己。
“人本来就要把你丢到Nexora让你坐冷板凳,正等着你送上门呢!”章觅还是不满抱怨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与其过早介入备受针对,现在有个机会韬光养晦,光明正大转战幕后未必是件坏事。”贺时与说。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