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正年少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李湘禾仰头看向谢毅桁，他的头发上还落着雪花，眼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我们小禾是不是忘了，下周就是你生日了？”
　　李湘禾沉思，好像的确是这样，多久了，他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他记不清了。
　　“那，哥哥是专门来陪我过生日的吗？”
　　“是，陪我们小寿星过生日。”
　　这时，李湘禾才想起沈肆恙去买伞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拿出手机想问问，就看到了对方给自己发的消息。
　　“哥哥，我舍友他回去了。”
　　谢毅桁凑过去看清了沈肆恙给李湘禾发的信息。
　　“那我能邀请来自京市政法大学的李湘禾同学，一起吃饭吗？”
　　李湘禾眼睛亮亮的，心情止不住的愉悦。
　　“哥哥，你去看了我的辩论？”
　　“我们家小禾同学的第一场辩论赛，我怎么会缺席呢！”
　　谢毅桁捧起李湘禾的脸，大拇指摩挲着李湘禾的脸颊肉。
　　“哥哥，我今天很幸运。”
　　“因为辩论赛获胜，还是因为见到我？”
　　李湘禾想也没想的回答。
　　“因为辩论赛获胜后，见到了你。”
　　“乖宝，这不是幸运，辩论赛获胜，是你们应得的，见到我，也是你应得的。”
　　傍晚回宿舍的李湘禾，是提着一大顿购物袋的。
　　“老实交代，去哪了？”
　　沈肆恙是第一个凑过来的，眼里没有对李湘禾手里提着东西的好奇，只有一本正经想知道李湘禾行程的渴望。
　　“逛商场。”李湘禾说着，从一众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纸袋。
　　“这个围巾，送给你的。”李湘禾把纸袋递过去，沈肆恙拿出看了眼，瞬间塞回去。
　　“这个……那个……五万八，给我？”
　　沈肆恙把纸袋又塞回李湘禾手里。
　　“我受不起，少爷。”
　　李湘禾放下所有纸袋，又把围巾塞进沈肆恙手里。
　　“不不不，这就是给你买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
　　刚从门外进来的林怀予就看到两个人在这来回推脱一个袋子。
　　“这是去逛商场买的什么，这么谦虚。”
　　李湘禾把袋子塞进沈肆恙怀里，接着从口袋里拿出邀请函。
　　“这是两周后在京市举办的全国计算机交流会，我觉得你应该需要。”
　　这下换林怀予愣住了。
　　“这……张邀请函你弄到了？”他的声音有些诧异，天知道他这几天走遍关系也没获得入场资格，李湘禾就这个水灵灵的搞到了。
　　林怀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接。
　　“收下吧！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我知道你最近对这些很感兴趣，算是支持爱好了。”
　　晚上十点半，宿舍临近熄灯时，陈妄才赶回来。
　　“阿妄，又去兼职啊。”沈肆恙瘫在椅子上，看了眼刚回来的陈妄。
　　“嗯，今天工作有点多，回来晚了。”
　　陈妄看向自己的桌面，一份贫困申请单静静的躺在上面。
　　“哦，那个是小禾给你的，之前你这名额被别人占了，小禾跑了好久才给你夺回来的，记得明天下午前交给导员。”
　　陈妄“嗯”了声，又问了句。
　　“他人呢？”
　　沈肆恙有些无语的看了眼陈妄。
　　“拜托阿妄，人家男朋友好不容易回国，肯定是要出去和男朋友住啊，谁还会住宿舍。”
　　陈妄拿出手机，思索半天，给李湘禾发去。
　　陈妄:【谢谢小禾】
　　谢毅桁这次回国做了很多事，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给李湘禾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
　　虽然过程很坎坷，整个京市寸土寸金，虽然他不差钱，但他很照顾李湘禾的感受，户型，距学校位置，以及最重要的，李湘禾满意。
　　谢毅桁先去洗澡，李湘禾则跑到阳台上吹风。
　　电话铃声来的恰到好处。
　　「按您的要求，一切都办妥了。」
　　「做的不错，记得去领你的奖金，我很看好你。」李湘禾的语气里流露出愉悦，可对面的人听出来了，这愉悦不达心底。
　　「有个坏消息。」对面有些心虚，怕得罪了这位东家。
　　李湘禾收起笑容，一脸不耐烦。
　　「我不希望听到你说把事情搞砸。」
　　「抱歉，杨帆他……断了条腿。」
　　电话那头的人战战兢兢，生怕李湘禾一个心情不好就要了他的命。
　　李湘禾没做声，手机界面弹出消息，来自陈妄。
　　看到陈妄的谢谢，李湘禾的心情也没那么不好了。
　　李湘禾:【举手之劳，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回完消息李湘禾才想起自己还通着电话，心情变好后就不想追究了，于是无所谓的回话。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没了条腿就没了条腿，这有什么的，保证让他生不如死就行，其余的，你自由发挥。」
　　说罢，就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对面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位冷心冷情的东家没揪着他不放。
　　李湘禾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从口袋里翻找半天，才拿出烟点燃。
　　尼古丁的摄入，让李湘禾压下了那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只是不知是阳台的风太冷，还是自己的思绪已经飘远，他没听到浴室水停的声音，也没听到谢毅桁的脚步声。
　　于是在他转过头的时候，嘴里叼着的烟就被谢毅桁抽走。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虽然谢毅桁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了些调侃，可是凭借李湘禾对他的了解，知道现在的谢毅桁一定生气了。
　　“没…就是…烦的时候抽一根…解愁。”
　　李湘禾支支吾吾的，像是个做错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谢毅桁的眼睛，只能尽量搪塞谢毅桁的问题。
　　谢毅桁不说话，就静静看着李湘禾自己自辩。
　　“哥哥，你别生气了。”
　　李湘禾的手指轻轻扯了扯谢毅桁的睡袍。
　　“李湘禾同学今天不是还在辩论场上大放异彩吗？怎么现在开始支支吾吾了？”
　　谢毅桁凑近看李湘禾已经有些发红的脸，不知是冻得，还是羞的。
　　“戒了。”
　　李湘禾沉默了，平心而论他并不想戒，他的身体是没办法喝酒，如果他的身体允许他喝酒，他一定能把烟酒都染上。
　　谢毅桁丢掉烟头，捻灭，走上前扣住李湘禾的后颈。
　　这次的接吻体验对李湘禾而言并不怎么美好。
　　谢毅桁这次不再温柔，多了些强硬，意为惩罚他。
　　接吻的时间太久，久到李湘禾以为他要溺死在这个吻里，谢毅桁才放开他。
　　李湘禾觉得口腔里尼古丁的味道淡了些，脑子也被亲的短路。
　　“是把烟戒了，还是要我和你一起染上，乖宝选一个？”
　　“戒，我戒，哥哥我戒。”
　　李湘禾还是没守住自己的城池和底线。
　　“什么时候染上的？”
　　李湘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出乎意料的，就当他以为谢毅桁会和之前一样不会强迫他时，他等来了谢毅桁的下一句话。
　　“是你告诉我，还是让我自己去查？”
　　“别，我说，哥哥你别生气。”
　　李湘禾妥协了，他没办法对谢毅桁的生气视而不见，而且生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
　　“那时候，化疗太疼了，我就抽了一次，然后就……染上了。”
　　“谁教你的？”
　　谢毅桁很清楚李湘禾的想法，抽烟这种事，除非有人教，否则就按照李家那种家风，一定不会让李湘禾认识这种东西。
　　“没人。”李湘禾还像挣扎一下，可他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就会无意识的蜷缩大拇指。
　　“乖宝，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可是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我也那你没办法。”
　　谢毅桁摊开手，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
　　“就…当是，隔壁床有个大叔，他的病和我差不多，他见我太苦，就和我说，让我吃糖，吃颗糖就没那么疼了。”
　　“但是他每次都会在阳台抽烟，虽然他说他没抽，可是他身上有那种味道，他每次从阳台回来都很高兴。”
　　“他有天晚上也去抽烟了，他没家人，自己一个人走了，死之前他告诉我，其实他是骗我的，吃糖没用，我问他疼不疼，他说抽了烟就不疼了。”
　　“当天晚上那床铺就没人了，再之后我就开始抽了，只是偶尔，这几年我没再碰了，就是上了大学才又开始……”
　　谢毅桁走上前，抱住了李湘禾。
　　很奇怪，明明经历过的是李湘禾，他本人都可以情绪毫无波动的简述这些事情，可谢毅桁作为听者，却先一步流下眼泪。
　　“乖宝，受苦了，对不起当时没再你身边……”
　　谢毅桁还想再说些什么，就都被眼泪堵了回去。
　　“没事的哥哥，都过去了。”
　　李湘禾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
　　“都过去了哥哥，我这不好好的。”
　　李湘禾也不记得自己哄了多久，只记得谢毅桁滴落在他肩膀上的眼泪混着冬日的冷风，一点一点，贯穿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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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就被发现了… …谢毅桁请做好准备，请保护好我方李湘禾。
　　谢毅桁其实对于上辈子李湘禾死前他没在身边这件事很在意，甚至已经达到了想到李湘禾就一定会联想到李湘禾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所以请不要对我们小桁进行心理攻击，他是真的很介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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