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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残卷
第一章残卷余温
暮色四合,老仆撑着青竹伞站在废园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汇成细流。他怀中紧抱着桐木匣,匣面烫着火焰纹,锁孔处结着薄霜。
“他们来了。”树下拭剑的青年突然开口,剑身映出林间晃动的黑影。
老仆将木匣掷出:“带《焚天诀》走!去三岔驿...”
话未说完,三道钩索已缠住他的四肢。青年接匣腾空,足尖在竹伞上轻点,人如鸿雁掠过墙头。身后传来布帛撕裂声,像是秋风扯破了旧袍。
青年在十里外的溪边停下,匣面冰霜已化作水珠。他试着用内劲震锁,榫卯纹丝不动。翻开匣底才看见一行小字:“非心意相通者,不可开。”
雨幕中传来银铃轻响,戴斗笠的少女涉水而来,腰间丝绦系着九枚铜钱。
“沐家的《焚天诀》?”她指向木匣,“你可知这是烫手山芋?”
青年横剑当胸:“阁下是敌是友?”
少女轻笑,铜钱相击发出清鸣:“我只是好奇,沐老爷子为何死前要烧了全本功法。”
第二章旧年灼痕
茶寮炉火正旺。
说书人抚尺轻拍:“三年前沐家大火,祖传《焚天诀》自此残缺。奇怪的是,纵火者竟是沐老爷子自己。”
听众席有人按桌而起:“胡说!沐前辈最重家传武学!”
“正因太重。”说书人捧起陶碗,“他发现功法练到至高处会乱人心智。可惜有人不信...”
话音未落,七点寒星破窗而入。青年旋剑成屏,暗器没入梁柱时,少女已擒住窗外施袭者的手腕。
“又是内卫的人。”她卸下对方下巴防其自尽,“朝廷也想要这本功法?”
被制住的黑衣人突然抽搐,颈侧浮现蛛网状青痕。青年俯身查验,从对方襟口摸出半块鎏金腰牌,纹样是踏火麒麟。
少女变色:“火麟卫?他们不是十年前就解散了?”
檐角风铃急响,整座茶寮被铁甲围得水泄不通。为首将领铁面罩寒霜:“奉旨追查叛党余孽,交出《焚天诀》可留全尸。”
青年劈开木桌激起烟尘,抓住少女手腕从后窗翻出。落地时瞥见说书人悠然斟茶,唇间漏出半句吟唱:“...凤凰浴火,亦可焚身...”
第三章灰烬密码
破庙神像后,两人借烛火研究腰牌。
“火麟卫专司查处禁术,先帝在位时权力极大。”少女用簪子挑开夹层,“但新帝登基后就被裁撤。看来有人假传圣旨。”
青年用剑尖划开匣底绢布,露出以药水写就的功法总纲。首行八字触目惊心:“焚天终式,神灭形销。”
“我明白了。”少女突然扯开衣领,心口竟有火焰形疤痕,“沐老爷子烧书是为防止有人练成终式。他当年...就是我最后的任务目标。”
空气陡然凝滞。青年剑锋转向她咽喉:“你是朝廷刺客?”
“曾经是。”她任剑尖抵住皮肤,“直到发现要杀的是个一心救世的老人。”
庙外传来机括响动,无数弩箭穿透窗纸。青年舞剑格挡,左肩却被擦出乌痕。少女甩出铜钱击灭烛火,在黑暗中扣住他的手腕。
“沐老爷子临终前说,《焚天诀》真正的秘密不在招式,在...”
轰然巨响打断话语,庙门碎裂,铁面将领持戟踏入:“叛党之女果真在此。”
少女突然笑了:“王统领,你当年奉命剿灭火麟卫,如今却用他们的腰牌?”
铁面人动作微滞,戟风偏转三分。
第四章双生火焰
三人在残垣间对峙。
“先帝为何裁灭火麟卫?”青年突然发问,“真是因为权责重叠?”
少女指尖摩挲铜钱:“据说他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皇族练的《烈阳功》,其实就是《焚天诀》的改良版。”
铁面人卸下面具,露出焦毁的半张脸:“烈阳功需引寒毒为引,历代皇帝都要找体质至阴者渡毒。沐老爷子反对此法,先帝便派火麟卫灭门。”
青年想起父亲总在雪天外出,归来时眉睫结霜。
“那晚老爷子的焚书,实则是要烧掉烈阳功的克制法门。”少女叹息,“他至死都希望皇室有人醒悟。”
将领忽然掷戟于地:“新帝如今寒毒入髓,急需《焚天诀》全本解毒。但我找了三年才确定,最后的全本在...”
他看向青年腰间的木匣。
“不在匣中。”青年用剑划开夹层,取出被油布包裹的书册,“在三年前就由父亲纹在我背上。”
书页在月光下泛黄,最后一行小字清晰可见:“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相济,乃证大道。”
第五章新雪无痕
晨光染白官道时,三人站在废弃的烽火台下。
“真要烧?”将领看着青年摊开功法全本。
“父亲用性命守护的不是书,是武学正道。”青年将火折子递给少女,“你动手。”
火焰舔上书页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新帝的亲卫队旌旗招展,为首太监尖声高呼:“陛下有旨,献书者封万户侯!”
少女突然挥袖打翻火折,铜钱射向太监坐骑。趁乱拉住青年跃下高台,身后传来将领的怒吼:“带陛下口谕!得功法者继大统!”
三个月后,江南某处私塾。青年在教孩童们强身健体的基础功法,少女在院中晾晒药材。
有时深夜对坐,会谈起那日烧毁的典籍。
“其实我抄了副本。”少女从药篓底层取出绢布。
青年接过投入炉灶:“皇权争夺永远不会停止,但武学的终点不该是杀戮。”
绢布在火中卷曲,墨迹化作飞灰。窗外又开始飘雪,轻轻覆盖住旧年所有灼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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