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方心甜斜躺在榻上,歪着头透过窗子望着园子里的景。园子里热闹的紧,各色娇美的花朵和茂盛的绿植以及活波的鸟鸣。但她却无心欣赏,双目只是无神的看着窗外,毫无落点处。
“妹子,看哥给你买什么了!”
方升松打断方心甜恍惚的心神,抱着一个木盒子出现在她眼前。
“这墙扒了后顺眼多了!”方升松穿过小竹林停了一下脚,回头看看身后又转回来继续小跑到窗前,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方心甜。“快瞧瞧,我特意买给你的,哥疼你吧!”
方心甜抬眼往方升松来路瞥一眼,抿嘴露出一对酒窝,墙没了她也觉得顺眼极了!
后花园原来那堵墙早已不在,墙的原址此时是条一米多宽蜿蜿蜒蜒的流水。水岸两边零零散散落着奇形怪状的石头,小的巴掌大,大的有半人高,岸边还点缀这花花草草。
流水潺潺,微风送香,这一景美极!
那墙建造时怕是要十天半个月之久,但他们家从拆到改建也就用了六七天的功夫。
拆墙不到一天就完事,人造小河两天完工,造河的同时石桥也给垒上了,最后再寻摸一些漂亮的锦鲤、石头和花花草草便齐活了。
有钱就是好啊!方心甜心里赞一声。
“你买了什么?”方心甜伸出一根手指点点木盒子,侧头看着方升松微微笑。
方升松趴在窗台上,双手撑着下巴,对方心甜露出一口白牙:“你最喜欢玩的!”
“是吗?”方心甜挑眉。
打开盒子,入眼的是四五个颜色鲜艳的泥偶人,再看是各种动物形状的泥叫叫。
“真漂亮!”方心甜忍不住赞叹。
看到新玩具的喜悦盖过了心里那点对王茂竹的担忧,方心甜拿起一个身穿淡紫色霓裳的泥偶把玩。
古代的泥偶木偶就像现代的芭比娃娃,没有女孩子不喜欢。
五个泥偶美人穿着色彩鲜艳,裙摆飘然的霓裳,泥偶头上梳着飞仙髻、凌云髻,小小的面容精致灵巧,一个个好似那天上的仙女。
泥偶被方心甜一个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把玩一遍,她才转移注意去看泥叫叫。
方升松带来的泥叫叫是一整套十二生肖,有别与她以前的玩具,这些做工更加巧妙,用色也多种多样。
灰色透点蓝抱着米袋子的老鼠,土黄色身上有白漩涡的牛,橘黄色张着嘴的老虎,白色吃青草的小兔子,红中带金脚踩祥云的龙,青颜色尾巴卷着树枝的蛇,枣红色的马,白色中夹杂黑斑的羊,褐色抱桃的猴子,花色的大公鸡,黑色的脖子一块白月的狗子还有一直粉嘟嘟的猪。
方心甜看的心喜,忍不住挨个捏起“呜呜”吹两声,嘹亮的哨音让她的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这套泥叫叫要比她以前收藏的那些漂亮精致多了。以前的那些都是油亮的黑底,装饰的颜色也是单调的红啊绿啊蓝啊的,可没青色粉色和橘色。
“开心了?”方升松瞅着孩子气的方心甜笑。
方心甜摸摸脸颊,把手里的玩意儿放回盒子里,白中透粉的脸颊挂上严肃,可眼里却有一丝笑意流出。
“才没有,你看错了!”
方升松眯眼笑着摇头,一点不介意自家妹子的口是心非。
“小竹子可是和我一样大的,早能独当一面了,你别把他当做以前那个谁都能欺负的小可怜。再说了,他这是去娘舅家,自己的亲舅舅,还能欺负他不成。”
听方升松说到王茂竹,方心甜刚刚松快的心情紧了一下。
“昨个去给小竹子他母亲上香,就连墓上的杂草都要到膝盖了,更别说别处,足有人腰深,荒凉的紧,而且守墓的人也没影。”
方心甜停住话头,忧意止不住涌上来。小竹子的母亲没了好几年,再深的感情也早已消散,也不知道小竹子的舅舅家是如何看到这个突然回京的外甥的。
“更何况这京里还有一个对他毫不重视的父亲和别有用心的继母。”
“想那么多做甚!”王茂竹呲牙挥手。“小竹子心里肯定明白,他又不是要留在京城,只是回来看一眼,最多想把他母亲迎回老家安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谁能说他不对!若是他舅舅和父亲念着他以后多来往就是,若是不行,就跟以前一样,逢年过节送个礼也就是了。”
方升松没说的是,王茂竹怕是对他那舅舅和父亲也没多深的感情。
方升松曾见王茂竹给他舅舅准备年礼,东西不算少但也不多,捎的信更是千篇一律的身子可好日子可舒心,表兄弟姐妹读了什么书,再说说自己的身体和读的书,其他再没有了。
再说王茂竹的父亲,他可没见王茂竹给他父亲写信,只是送了一份礼而已。
方心甜无意识地摸索着手里的泥叫叫,看着方升松不在意的脸,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也是,若是可以,以后多亲近一些就是,若是不可以当做平常亲戚罢。”
至于王茂竹打算迎他母亲会老家安葬,虽然她爹帮着出头有点于理不合,但可以请唐将军出面说和不是。看在唐将军的面上以及她爹的“胡搅蛮缠”上,王茂竹的父亲和舅舅总能答应的。
想通了,方心甜也有心情关心其他了。
“待会吃什么?在家吃还是去外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肚子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
方升松站好,眉毛一挑,说:“这几天发现一个好去处,名叫醉香楼,那里的菜不比泰和楼差,更是糟的一手好鹅。但每天就那么固定数,想吃都要排队,今天爹一大早让人去排队了,这不我回来就是叫你去吃糟鹅呢!”
方心甜悄悄吞口口水,迫不及待下榻穿鞋,喊着黄芪黄芩帮她换衣裳梳头。
鹅啊,她爱吃死了!一朵小花在方心甜心里荡漾。
方心甜前世鹅肉贵的要死,她只敢每次买四分之一来吃,根本吃不过瘾。
来到这个世界后,方心甜不止一次吃过鹅,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岁那年和两只大白鹅打了一战后吃掉它们,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可是她那会儿小,硬塞了两只腿便吃不下了,之后也吃过别的鹅,烧的卤的还有烤的,但总觉得少点什么。
现在听有靠鹅出名的酒楼,那说什么她都要走一遭尝尝味。
等方心甜和方升松赶到醉香楼时,方青湖他们正对着桌上一盆糟鹅虎视眈眈,方之浩小朋友已经抱着一只腿啃起来了。
小朋友看到叔叔姑姑,还扬着鹅腿打招呼:“呼呼,嘟嘟,豆豆好次!”
小盆友本就说话不清楚,嘴里再吃着东西,说的话更让人难懂了,索性方心甜和方升松和小朋友经常玩在一起,小朋友的呀呀语他们还是听懂了。
“好啊!不等你叔我就吃了!”方升松抢过方之浩手里的鹅腿,瞅着小朋友夸张的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咬在鹅腿上,撕下一块肉叼在嘴上慢悠悠吃进嘴里。
方之浩愣愣打量空空的手好一会,抬头就看到小叔叔在吃自己的鹅腿,大眼睛眨巴两下瞬时变得湿漉漉的,油汪汪的小嘴一撇,委屈的张张嘴竟是没有哭出来。
“呼呼坏!”小朋友转头看着自己爹,肉嘟嘟的脸鼓着,一副我很委屈很生气的模样。
方升桐给自家儿子擦擦脸上的油,斜一眼小弟,抬手抢回鹅腿塞进儿子手里。“你叔叔还不到一岁,年龄小,咱们让着他。”
一听这话方升松不干了,冲方升桐嚷嚷:“什么不到一岁,你别教坏小孩!”
方升桐当没看到跳脚的小弟,专心给媳妇夹菜,拿着小勺瞅空给儿子塞一口汤。
小朋友更没心理会小叔叔了,他欢喜的啃一口回到手里的鹅腿,虽然只啃下一块肉沫沫,但那享受的小表情好似吃了山珍海味,完全忘记和小叔叔的“恩恩怨怨”。
方心甜坐在方青湖和林慧娘中间,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插足做小太阳,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向糟鹅发起进攻,眨眼功夫就有三四块进到她的肚子里。
这糟鹅不愧是酒楼的拿手好菜。皮质淡黄泛着油光,入口有脆爽感,肉质鲜嫩糟香扑鼻,就连挨着皮的那块脂肪也香儿不腻。鹅肉越嚼越香,咽下后肉香在口中流转,当真是回味无穷。
一点也不必她前世吃的那些差,甚至比很多都要好。
“别光吃肉。”方升柏将手边的酒壶往方心甜那推推。“这酒是樱桃酒,清香绵甜。”
最重要是解腻!
方升柏眼见妹子眨眼功夫吃下好几块肉,心里为她感到腻的慌。
方心甜瞟一下方升柏,读懂了他眼中的嫌弃,无所谓的眨眼擦手倒酒一口闷,接着继续吃肉。
我乐意,你能怎么着?!
方升柏默默收回视线,轻轻拿起筷子慢慢夹起一块鹅肉,拿小碟子接着小口小口吃下。
矫情!方心甜撇嘴。
这是优雅!方升柏又抿一口酒。
“好好吃饭,作个什么劲!”方青湖夹在闺女和二儿子中间,将两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闺女是个娇娇他舍不得动手,儿子皮糙肉厚打一下也不心疼,所以方升柏后脑勺挨了方青湖一巴掌。
“噗!”
方心甜方升柏同时向发声地看去,周云舒立马收起笑意绷住脸。其实笑的不止周云舒一个,没见戴谷乔脸憋的通红吗,只是谁让只有周云舒笑出声了呢!
“大嫂,喝口酒润润嗓!”方心甜推推酒壶,声音甜的能溺死人。
“大嫂,喝口汤顺顺喉!”方升柏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周云舒囧囧的望着酒壶和盛好的汤,不!她嗓子不涩喉咙也不干。
“好好吃你们的,再啰嗦都别吃了。”
方升桐慢条斯理给媳妇夹菜,看弟弟妹妹时却虎这一张脸。
“夫君!”戴谷乔将鹅翅膀放进方升柏碗里,看一眼瞪着眼睛看自家夫君的公爹和一脸无奈的婆婆以及看好戏的小叔子。“翅膀,展翅高飞!”
明白!方升柏对小媳妇磕巴磕巴眼,乖乖低头吃饭,不在继续作妖。还是媳妇对他好。
林慧娘好笑的点点闺女的额头,给闺女夹一只腿,示意闺女别闹了。方心甜回以微笑,顺从的点头。
饭桌上登时安静下来,只见到桌子中间那盆糟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缓缓消灭。
“听说了吗?那家又找了神医过来。”
方心甜瞄一眼他们旁边桌的客人,六个穿锦衣的男子,一个青蓝衣的一脸神秘。
“什么神医?哪家啊?”其余人问。
方心甜不在意地收回视线,从方升柏筷子底下抢到一块鹅翅根,洋洋得意下嘴啃。
“还能哪家,姓王的那家呗!”青蓝衣服的说道。又怕同伴还不明白,继续说:“礼部的那个!”
姓王,礼部。方心甜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想起王茂竹的爹似乎就是礼部的,遂,支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哦~他家啊!”另五个男人带着莫名的笑意吃吃笑起来。
“这是今年第几个神医了?”一名湖蓝色袍子的男子问,还不忘喝一口酒。
“四个还是六个?”青蓝色男人夹着一筷子菜不确定回道。“管他呢,谁还给他们记得请了多少大夫!”
“以后他怕是要绝种了!”一个两撇胡子的笑的幸灾乐祸。
“这话可重了!”湖蓝色男子不赞同摇头,面上也严肃不少。
他们议论议论,说两句小话消遣消遣没什么,但是没恩没怨的说人家绝种什么的就过了。
青蓝色男子点头同意湖蓝男人的话。“再说他好像还有一个大儿子呢,只是没养在身边罢了!”
一个身穿石青圆领袍的男人倾着身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都说他原配死的不明不白的,他续娶的那个生下那样一个儿,他家姑娘也从不出门,据说也是有点问题的,都说是他原配咒的。”
其余几人静默片刻,齐齐改口说起城东有家老爷新娶一房美妾,身段娇媚又会唱曲弹琵琶。
姓王的原配怎么死的和他们无关,他的儿女是不是被咒过他们也不关心,这举头三尺有神明,神神鬼鬼的还是少说为妙。
方心甜叼着那根鹅翅根磨了半天牙,六个男人的话在她的脑子里直转悠。
她不确定礼部究竟有几个姓王的,但没了原配,续娶后又有一儿一女,还有一个大儿子没养在身边的的到是很符合王茂竹的父亲。
方心甜尤其在意的是男人们说王家今年又找了一个神医,那说明往年也没少请。什么样的病让王家一年年的请大夫并让人幸灾乐祸的说小话,甚至绝种都说出来了。
方心甜突然乐了,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方心甜努力回想一下王茂竹便宜弟弟的年龄,今年不是十一就是十二。想到这方心甜迟疑了,不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娘吧。
那方面问题也就那么些,不能人道啊,不能让人怀孕啊诸如此类,想要发现这些问题就得让他通人事才行。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王茂竹的便宜弟弟在十岁十一岁就被他娘安排丫头教人事了!!!
方心甜被自己的想法惊住,嘴里的翅根掉在地上,她慌忙捡起放一边,然后埋头吃饭。
不能再想了,她可真是越来越变·态了!不过,等小竹子回来她一定要问问他那便宜弟弟是不是得病了,若是是,那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方心甜咬一下舌头,将蠢蠢欲动的心按下。怎么办,她越来越好奇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