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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3 章
海棠踹了他一脚。
“下去睡。”
殷泽愣住了，脸上委屈：“为什么？！你前面都同意我在这里睡了！”
“那是之前。”海棠眼皮都没抬。
“现在我也要在这里睡！”殷泽开始胡搅蛮缠。
海棠又踹了一脚：“下去。”
殷泽抓住被子：“我不！”
“下去。”海棠无表情地重复。
殷泽意识到，如果再闹下去，可能真的会被踹下床。
“别赶我走……”
他不情不愿地把书掏了出来，老老实实地递到海棠面前，声音低了几分：“……还给你就是了……”
海棠没有接，淡淡地说：“念。”
“啊？”
殷泽又是一愣，“念……念什么？”
“念书。”海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抢得很起劲吗？念给我听。”
“我……”殷泽本能地想拒绝。
他堂堂殷家少爷，什么时候干过给人念书的活儿？
太掉价了！
他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海棠受伤的手在眼前晃了一下。
就这一下，哪里还有不情愿？
“念！”
“我念！”殷泽立刻改口，语气殷勤，“你想听什么我就念什么！”
只要她不赶他走，别说念书。
就是让他表演倒立念书他都干。
殷泽翻开书，准备展现文学素养。
这……
这居然是一本文言文！
还是那种佶屈聱牙的版本！
殷泽硬着头皮念，声音起初还算洪亮，营造出一种“我很在行”的气势。
没念几句，拗口的词汇开始卡壳。
读音变得迟疑起来。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而浮生若梦，为欢……为欢几何？……”
殷泽磕磕绊绊地念着，额角见汗。
遇到一个极其生僻的字，笔画复杂。
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读。
房间里陷入一种尴尬的寂静。
殷泽拿着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强撑起来的底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恨不得钻地缝的窘迫。
海棠视线从杂志移开，语气平淡无波：“怎么不继续了？”
殷泽心脏咯噔一下。
他分辨不出海棠是真心想问，还是早就看穿了他的窘迫在故意整他。
无论哪种。
他都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认识那个字！
这太丢脸了！
“我……”
“我嗓子有点干。”
殷泽眼神飘忽，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是吗？”海棠显然不信。
“真的！”
“可能……可能刚才洗澡水太热了，有点上火……”殷泽声音发紧。
海棠静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他在装。
她缓缓开口：“是不是那个字不会念？”
“谁……谁说我不会念了！”
殷泽脸红脖子粗地反驳。
“哪个字？”海棠追问。
“……”殷泽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让他承认不认识字？？
杀了他算了！
海棠没什么耐心，抬起脚踹了一下。
“说。”
“唔……”
殷泽吃痛，委屈地缩了缩腿。
海棠再次抬起裹着纱布的右手，示意性地晃了晃。
白色的纱布刺眼极了。
他可怜的自尊，土崩瓦解。
可以忍受她的踹打。
可以忍受她的冷嘲热讽。
唯独无法忍受她因自己受伤的事实。
因为自己倔强让她动气牵扯到伤口。
“……哼……”
殷泽发出一声不情愿的哼唧。
磨蹭了好一会儿，书递到海棠面前。
手指重重戳在那个生僻字上。
“……这。”
殷泽脑袋耷拉着，声音闷闷的：
“……这个字……念什么？”
海棠顺着他指的位置瞥了一眼，准确地吐出了生僻字的读音。
殷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敬佩。
“哇！”他竖起大拇指，一连串的彩虹屁不过脑子地往外冒：“海棠你太厉害了！这么难的字都认识！”
“果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我就知道没什么能难倒你！”
“来来来，书还你。”
殷泽趁机将文言文书塞回海棠手里：“你看，你继续看！”
“我保证，绝对不再打扰你！”
海棠接过书，没说什么。
殷泽没坐几分钟，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我这么一个活色生香、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大帅哥坐在旁边。
她居然……居然无动于衷？
就盯着这本破书？
这书能有我好看？
“海棠……”
殷泽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打岔：“这书……有那么好看吗？”
“嗯。”海棠头也没抬。
他不死心，又问：“里面讲的什么内容啊？”
海棠简要概括了文章的主旨。
殷泽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没懂。
“看这种书……有什么意义呢？”殷泽换了个角度，质疑这本书的价值。
“明理，静心。”海棠的回答简洁。
每一次回答都像她这个人一样。
冷静，精准，不带多余情绪。
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聪明劲儿。
殷铡听着冷静分析，看着专注的侧脸，心中的焦躁慢慢平息。
佩服。
真是……心服口服。
他当然知道，海棠的聪明和美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他爱她。
爱惨了这个清冷、聪明、时常让他不知所措又无法自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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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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