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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吓到了？”林识泽带着笑意，逗弄他的语气问道。
“没有。”
吓到还不至于，就是把身体里面的火拱出来了。孟知许喝了一口桌上的低酒精的RIO，冰凉的口感让他冷静了一下。
“合作的事情……”
“阿许，自从你车祸昏迷以来，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好好坐在这里说说话了，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有时间，你怎么还要说工作的事情。”
行行行，不说工作，那你告诉我说什么？孟知许真的想问，但他问不出口。
“我们说说以前吧。”林识泽道，“关于过去，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他的声音好听，但在此刻，却沾染了一些不该属于他的情绪。孟知许听得出来，这是原本属于他的情绪，属于他失忆后无助、痛苦的情绪。
“那好吧。”
“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孟知许踌躇片刻问道。
他的记忆只存在于自身、家庭、工作，那些关于林识泽的回忆一点都没留。要是最想问的，也就是关于他的。
“你问过去还是现在。”
“过去。”
“我喜欢你，暗恋你。”林识泽很坦然地说，他的语气中是喜悦，让孟知许隐隐觉得，他把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当做是一种骄傲？
“那现在呢。”
“我喜欢你，在追你。”
哦，在追他。
不对！过去是暗恋，现在是在追？林识泽在追他！！！
那他该怎么办，替过去的自己答应？还是……以现在的自己……
“阿许还有什么想问的。”林识泽打断他的思绪。
“啊？”孟知许没想到对方把话题转变得这么快，叹道。
“想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
孟知许愣了一下，他没打算问这个，但是林识泽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直接说了。
“没有原因，看见阿许第一眼，就喜欢了。”
说的简单粗暴，震慑力不亚于那句撒娇语气的“想你”。
心跳像浪涌般一次一次翻起，这次是孟知许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
他相信，林识泽也听到了，并且听得真切。
在这个瞬间，他好像已经有答案了。所有的问题，他都有答案了。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孟知许道，“工作合作？还是饭局偶遇？”
林识泽笑着摇摇头，“都不是。”
“那……”
“阿许是我的救命恩人。”
孟知许想起来了——这句话有很大的可能和那个梦对上。
“在酒窑，我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你踩着一双白球鞋，为了我，和一群人动手。不顾其他人反对把我带回孟家，还被叔叔阿姨训了一顿。”
去掉“可能”，这下完全对上了。
“五年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坚定，情真意切，一双眼睛看向孟知许，补充道：“现在更喜欢。”
孟知许被他看的脸红，显然是听不得这么直白的话，他用手比了个“停”的动作。
“不管你变成谁的样子，不管你忘记了什么。我都会一直喜欢你。”
林识泽像是没看到一样，专门和他作对，继续说道。
“等一下。”孟知许“垂死挣扎”道。
不能说了，再说下去他心脏就承受不住了。林识泽一句简单的问候他都能脸红半天，更别说这么直接的告白情节了。
“孟知许就是孟知许，谁都不能代替。”
他在心里筑起的高墙坍塌了。
他心中最脆弱的、敏感的地方，被触碰了。
这句话是绝杀。
他尽力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指尖触碰到微凉的杯身，脑子嗡嗡响。
但是此刻，他心里的答案更明确了。
因为他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完完整整、情真意切、奋不顾身的表白。
“不过我和你说这些，不是给你压力，你现在不用去想答不答应我的告白这件事情，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会等你。”
他语气低沉，却温柔真挚。若不是亲耳听到这些话，孟知许真的不理解，他当初没失忆的时候，为什么会犹豫。
像林识泽这样的人，他当时，为什么犹豫。
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
“许栩如生”卧室里的床换了新的四件套，空气中也是淡淡的檀香，但那天晚上，孟知许就这么躺着，睁眼到了天亮。
－
严家是在前几年新兴起的小产业，原本大家都以为这种没点家底的家族做不出大产业。结果这严老爷子半路开挂，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销售产品，严家企业从默默无名到全国百强，一路长虹。
但无论怎么说，严家也是个半吊子。从小康突然转变为富豪，心高气傲是难免的。这不，别家的少爷在张罗公司事情的时候，严崇厉还在某些不正经场所喝酒玩女人。
“崇厉，你不是都快和时家那个四小姐订婚了吗？怎么不去张罗订婚宴，还有闲工夫到这儿？”一个男人道。
严崇厉怀里一边搂着一个，衬衫领子大敞开，脖子上带着一块价格不菲的玉石。
他说道：“懒得管，我见过那个时轻了，不是我喜欢的料，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说话也柔柔弱弱的，也就那张脸能看，不过，再好看也是一副短命鬼模样。”
“你懂什么呀，人家大家族里的小姐千金们都这样，和你这些姘.头不一样。”
“我管她呢，随随便便结了算了，就她那个样，也没办法阻止我在外面养女人，不影响我快活自在就行。”
“你呀——”男人笑了几声，拿起一瓶酒倒满，一口干了。杯底中的清澈倒映出他一双难以猜测的眸子。
－
订婚宴当日，时家宴请了所有的能上得了台面的豪门贵族，当然，也包括林家。林家现在谁做主，谁参加。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璀璨的水晶吊灯发出金黄色的雅光，红地毯上尽是一双双高定皮鞋和高跟鞋，此时，一双白色球鞋显得格格不入。
“我五哥呢。”孟知许拦下一个应侍生，问道。
“五少爷好像是往那边去了。”应侍生指了个方向，孟知许一看，正中他心意，笑着说：“谢谢啊。”
说罢就往那边走廊去了。
走廊里此时还没有宾客，安静得很。时易和他一样没穿正装，帽子、墨镜、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才来。”时易道。
孟知许看他一身从打没见过的打扮，佯装一叹：“就你这身装扮，我保证没人能认出来。”
他捂得严实，除了一双眼睛，别人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对孟知许来说，观察时易只看一双眼睛就够了。
“少废话，快点去把四姐引开。”
“现在？现在才几点，四姐还没到休息室化妆呢吧？”
时易听闻看了一眼手表，确认对方说的有道理后，假装妥协道：“行吧，不过也就差半个小时了，我是怕你忘记了，坏了事。”
“放心好啦。四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姐姐，我会办好这件有关她终生大事的事情的。”孟知许说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好了。
时易瞥一眼他放在他手上的肩膀，语气轻蔑道：“知道了，把手拿开。”
孟知许很听话地把手拿开，回想起一件额外的事情，“哥，我有个问题，你上学期的期末报告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怎么有一门没及格？”
时易闻言脸黑了，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孟知许就一直那么看着他，他也没办法拒绝了。
“金融，我不喜欢，爷爷那边帮忙报的学科改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学。”
“原来如此。”孟知许摸着下巴，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的学科报告单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门课程，估摸着是知道些什么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又后悔回学校上课了？”
孟知许摇摇头，虽说时许之前有逃学的状况，还因为芯体生病延误了很久的课程，但现在，他也只能去好好上课。
如果哪一天他和时许换回来了，他倒好，继续回去做他的孟家少爷，而时许若是连个上学的地方都没有，那他换生后帮时许的这几个月岂不是白干了。
他好好打算了一下，现在他唯一可以多帮一点的地方就是时许的学习和身体，至于那些工作、合作之类的东西，就是在老爷子面前帮着得宠的工具。
等以后，他回到孟家。这些事业上的东西再教时许也不迟。只要现在他的人生走上了正轨，他就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他思绪越飘越远，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时易拉进另一个休息室里了。
“四姐到了，我再去确认一下东西。”时易把声音放低，说道，“二十分钟后你进去把四姐叫出来。”
孟知许比了个OK，然后就看见时易弯着腰，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悄声关门走出去了。
几分钟后，孟知许刚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坐下，门又被敲响了。
这件休息室是专门给新人家属设定的，应侍生绝对不会进来。那只有他们时家的人了，那会是谁呢？大哥？
孟知许站起身来，心绪不宁地去开门——
却没想到，入眼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阿许。”他嗓音低沉，却极具魅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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