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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
我给云谦之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比武的故事:
在我所在的国家,有两个很出名的剑客,一个叫叶孤城,一个叫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是个大坏蛋,总想把叶孤城打败,好拿国家一级奖金。两个人约好在皇宫的屋顶上比武。叶孤城觉得自己打不过西门吹雪,但他又是一个贼,而且专门偷皇宫里的东西。最后,叶孤城就想了一招,就是装受伤,成天用绷带啊什么的把自己搞得跟活死人似的。结果,决战之时,西门吹雪对决的只是一个三流的小毛贼,而真正的大贼叶孤城,早就偷了一大包皇宫的好东西和他的女人远走高飞了。
我不知道如果古龙先生泉下有知,会不会被我给气得活过来,但他肯定是会痛哭失声的。没办法,《紫禁之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也只能这么将就将就了。
一大篇故事听得云谦之一愣一愣的。也难怪,当初我看这部小说时,不也是有点晕吗?
当天晚上,云家的大少爷云谦之便再也强忍不住伤势,吐了几大口血,急坏了云嗣臣和王氏。而作为与云谦之关系较好的四小姐,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地担起了照顾大哥的重任。
“怎么样?”我看着云谦之,忍不住满脸的笑意。想到云谦之喷出鸡血,眉头紧皱的样子,肯定是恶心到不得了了。
“你真想得出来。”云谦之还为那满口鸡血而犯恶心,望着杯里的浓茶,又使劲灌了一大口。“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极没形象。
云谦之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笑的样子,半晌,突然说:“你观察过吗?究竟是谁最不正常?”“你说呢?”我看着他,反问。既然心里已经有底了,干嘛还要问我?
“大家都很着急。”我笑了笑,静静地凝视云谦之。云谦之也微笑:“可是有一个人,神色一点也不慌乱。”
“那不过是因为他想隐藏自己的惊慌而已?”我笑着问。云谦之点头:“你真聪明。不错,所以,他才是最可疑的。”
“可真正的贼根本不是他。”云谦之笑着作补充。“不是?”我有点疑惑,难道我想错了?
“他不是。”云谦之坚决地点头,“真正的贼不是逸风,他和我从来都是那样。他从来不服我,我这次丢了家传宝剑,又身受重伤,他心里可能会很舒服呢。这是他表现的大好机会。”
“是吗?”我疑惑地看着云谦之。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个贼的素质。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演的这场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我不甘心地问。云谦之看了我半晌,展颜一笑:“很有用。”
“嗯?”我有点发愣。怎么又在卖关子?拜托,我可是个急性子,我受不了你这样卖关子。
“一个人在慌乱的时候,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神色,甚至是眼神。”云谦之看着我,“但他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当他的心乱了的时候,他就已经乱了。只不过,很不容易看出来而已。”
“你看得出来?”这话好玄,我有点不相信他的能力。
“当然。”云谦之靠在椅背上,高高地翘起腿,很不雅观的姿势。但我承认,真的很有味道,很魅惑。
我轻轻挑眉:“是谁?”云谦之笑了:“自己去看。”
两条人影箭一般射出,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轻功真不错。”我微笑着看着云谦之。果然不愧是江湖上风头正盛的几个少年侠客之一,功夫不是吹的,就是好啊。
云谦之也微笑,眼里更多的却是惊讶:“那你呢?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你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若我说,你现在与同龄的人相比,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第一。”
是吗?我笑得得意,却不张扬。还好有苏回老妖,不然,恐怕我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四小姐,仅靠多年打群架的底子和健壮的身体混日子。
“到了。”我还在神游时,云谦之已经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小小的花圃里。“这是哪儿?”我问。还没站稳,就被云谦之一把捂住嘴巴,拉着蹲了下来。
别说话。云谦之用眼神警告我。我急忙点点头,伸手捂住嘴,表示我绝对不出声了。
云谦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又指了指他自己,最后指了指屋顶。意思大概是说到屋顶上去。我会意,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地到了上面。
不经意地一低头。天啊!我在心里一声惨号。怎么这么高?要是掉下去,还不被摔死?我的轻功也许是不错,可是毕竟没爬过这么高的屋顶,两条腿都有那么一点点发软了。
“没事吧?你怕高?”云谦之恰到时机地跃上来,扶住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使劲摇了摇头,往前走,尽量不去看屋顶下的地面,可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这样战战巍巍地走了一会儿,在我的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时,云谦之总算拉着我停了下来。
云谦之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急忙点点头,和他一起俯下身,趴在屋顶上。云谦之轻轻地掀起一块瓦,屋里的灯光猛地射出来,竟然是云家大总管陈寿的房间。
我看了云谦之一眼,眼里满是疑惑。这个大总管明明看起来正常得很啊,为什么会觉得他有问题呢?云谦之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果然,不多时,敲门声响起。陈寿面色一变,拉开门,竟是云谦之身边的小丫鬟绿染。绿染毫不客气地进屋,见陈寿把门关上,立刻收起方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媚眼如丝地倒在陈寿怀里,娇喘细细地看着陈寿。
陈寿也不客气,低下头一阵狂吻,简直像是几年都没见过面一样,用句书面化一些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如狼似虎”。
两人狂吻了有大概十来分钟,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绿染粉颈低垂,可爱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把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眸使劲往陈寿身上最不该看的地方扫。
陈寿仿佛也被那双美目吸引住了,气息渐渐粗重,两人又再次楼抱在一起,相互抚摸,竟然就要上演一出香艳的真人版三级片。
我条件反射地扭过头,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正好对上云谦之的双眸。云谦之的目光突然有那么一点迷离,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换上几分笑意。
“等一等。”陈寿的声音。我们急忙低头,看见那两个人已经分开,各坐一边。
“怎么样?”陈寿的声音还带些喘,却已经沉稳了下来。“还好,没什么特别的。”绿染低着头,拿眼睛瞟着陈寿,“我刚刚看过,他们已经睡下了。”
我扭头看着云谦之,真是神机妙算啊,果然会有人监视。那所谓的睡下了,不过是在被子里塞了几个枕头,又伪装了一下而已。高,实在是高。我向云谦之竖了竖大拇指。云谦之一副自信的样子微笑着,充满魅惑的眼眸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等会儿回去再继续看着他们。”陈寿皱了皱眉,“我觉得安爷应该没有动过大少爷,不过还是谨慎些好。毕竟,主上的意思是不能让大少爷有什么闪失。安爷他心气高,若是大少爷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他难免会不小心过火一些。”
“好的。”绿染还是低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地在陈寿身上扫描,轻轻地站了起来。“宝贝,我好想你。”陈寿突然一阵急喘,扑上去抱住了绿染。
绿染蓦地发出一连串娇笑声,亮光一闪,蜡烛居然已经熄灭了。我还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喘息和呻吟声就直接传上了屋顶。
等我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唰”一下红了上来。云谦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弄得我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十几分钟,我才慌慌忙忙地站起来,刚想跃下屋顶,脚下的瓦片却突然一松。
我一下滑了下去,云谦之急忙伸手将我拉住,跟着跃下,才总算没让我摔成肉饼。但瓦片发出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
“谁?谁在外面?”陈寿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片“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你快回去。”陈寿小声吩咐绿染,看着她走了,这才扯着嗓子叫起来:“快来人啊,有贼啊。”
云家大院里静了有约四五秒钟,立刻沸腾起来。呼喊声响成一片,大群的家丁以及护院手持兵器都奔了出来。
“快走。”云谦之拉了我一下,转身要往外跑。
“不,我自己走。”我把手臂从云谦之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冷静地看着他,“你快回去,你现在应该身受重伤正在修养,等会儿肯定会有很多人去保护你。你怎么能不在?至于我,你就随便编个什么谎就好了。这种时候,恐怕也不一定有谁会想起我。”
“那,你保重。”云谦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都知道凶险,但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一句“保重”已经足够。
我深吸一口气,看准方向,运起轻功,利箭一般冲向茫茫的夜色。
你说世界真明亮。我说没错,因为另一边的人正享受着黑暗。
你说天空真蔚蓝。我说没错,因为你没有看见更深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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