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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后面接连两个月,邢云都没有再接过傅忻州的电话。
2008年,12月,6日,邢云的上司退休了,上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博导。
此人心机颇深,学术不端。
陈导申请了个项目,项目资金有几百亿。
但邢云知道以当前的科研实力,是无法实现项目内容的。
陈导某天下午,把他拉到办公室跟他说了一些推心置腹的话。
大概意思是,希望邢云能帮他通过数据造假来完成项目。
邢云假装答应,其实偷偷录了音。
他以为把陈导举报了,事情就结束了。
殊不知,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在整个所里被边缘化了。
而陈导则是一点事都没有。
邢云从一开始的悲愤,到逐渐麻木。
他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迫放弃掉他热爱的事业。
这段时间,跟肖恒的感情似乎也发生了一些不确定的变化。
虽然肖恒没有直接跟他说,腻了,或者是不想走下去了。
但邢云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那些弹错的音符。
怎么去形容呢。
一个很普通的夜晚,窗外在下雪。
他抱着肖恒,肖恒的脸贴着他胸口。
那里有他的心脏,他想,肖恒应该能听到他沉闷的心跳声吧。
肖恒打了几把游戏后,没心情跟他说话,就准备入睡。
头顶却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肖恒动了动,重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眼睛,有些不耐道,
【你别胡思乱想好吗?我哪里不对劲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邢云盯着黑暗中的某点,放空思维。
他能察觉得到,这一个月以来,肖恒变了。
常常是,他想跟他聊几句,他都会以一种不耐的口吻结束话题。
他问过他,是不是腻了。
肖恒否认了。
他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上,恋人之间最悲哀的事。
莫过于,我从你看向我的每一个眼神中,早已得知你不爱我了。
但我们依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那些夹杂在每一个动作眼神里的微妙细节,没有人能读懂。
读懂的人,都难过。
肖恒很清楚自己腻了。
但他不并不想因此放弃这段感情。
因为邢云对他太好了,好到他即使厌烦了,依然能不舍得放手。
周四那会,肖恒接到他哥的电话说爸妈想他,让他回去一趟。
他走那天,邢云很不舍,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恍惚。
肖恒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这会让他觉得,他的存在很重要。
登机前的那一刻,肖恒问他,等他回来,要不要给他在北京买套大平层。
邢云笑着说,
【我不要那些,我只想你还能回来。】
肖恒看出他的笑里带着点苦涩,顿了下,眼神有些许复杂,
【你要是图我点什么就好了。】
邢云还想说点什么。
这时,广播催促乘客登机。
肖恒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后,急忙拖着行李箱上了飞机。
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抵达了美国的旧金山机场。
下机的时候,美国是早上八点。
他哥肖谨开着两百万美刀的布加迪在机场外面等他。
路人纷纷头来震惊的目光。
他哥身边还站着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李忝。
李忝一身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将宽肩窄腰等各处细节修饰得恰到好处。
肖恒暗骂了声,人模狗样。
李忝从他出现,就一直紧紧的盯着他,这种看向猎物般势在必得的凝视感,让他呼吸一滞,紧接着就是恶心得头皮发麻。
该怎么具体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像是要把他里里外外看穿一般,让他一度怀疑他没有穿衣服,产生女人独具的羞耻感之后是压抑的愤怒。
他暗想,他是男的。
他怕什么。
肖恒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
李忝迎上来,伸手想搂住他的肩膀。
肖恒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冷漠,
【离我远点,我不喜欢跟别人有姿态接触。】
李忝的手僵在空中,但他却没有半点尴尬的意思,反而后退了两步,嗓音沙哑亲昵,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
【都听你的宝贝...】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幕幕的从眼前掠过。
肖恒脑里紧绷的一根弦断了。
混蛋!
李忝这个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
【李忝,FUKC YOU!】
肖恒咬牙道。
肖谨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的矛盾,只当是他们在玩闹。
【我们先去吃饭,你们想聊天到车上去聊。】
肖恒见他哥误会了他和李忝的关系,无语的解释道,
【哥,你哪里看出来我想跟他说话了?】
【上车吧,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说话还那么幼稚。】
肖谨只当他是在耍小性子。
对肖谨来说,肖恒这个比他小七岁的弟弟,无论多少岁都不过是个小孩。
李忝极其绅士的,帮肖恒拉开门,并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肖恒不仅没有领他的好意,还瞪了他一眼。
肖恒坐上车的时候,还特意往另外一边车窗靠着坐,就为了离李忝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李忝坐上车后,把车门一关,就极其自然的一把将他搂了过来。
肖恒挣扎想拽下李忝搂在他腰上的胳膊,发现李忝的胳膊牢固得跟铁链一样拽不动,气急败坏道,
【你他吗是不是有病?!那么宽的座位不坐,非得跟我挤一块?!】
【你香呗。】
李忝说着,还故意凑近他肩颈闻了闻。
肖恒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一巴掌呼他脸上。
肖谨一边开着车,一边调侃他,
【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黏着李忝的吗?
整天跟在李忝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我这个亲哥哥看着都眼红。】
肖恒一听他哥说起这些陈年烂事就窝火,再加上李忝看向他时意味深长的眼神,更是让他整颗心都火烧火烧的难受,但他又不敢跟他哥呛声,于是只能压着火用一种半死不火的语气哀求他哥,
【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都三十了,这些破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肖谨不仅没有闭嘴,反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肖恒听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你李哥哥管过你,所以怨恨他多管闲事对吧?
那他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整天在酒吧跟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人不人鬼不鬼的。
再说了,李忝管你,是爸爸的意思。】
肖恒忍了又忍,干脆转头望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李忝像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般,假惺惺的帮腔,
【哎,他长大了,不需要我照顾了。自然就跟我疏远了。】
照顾?!李忝好意思说照顾他?!
把他照顾到床上去了,还好意思说照顾。
他为什么急着跑到国内,就是因为受不了李忝这个神经病。
因为再不跑,他总有一天会被他CS。
所以,听到这句厚颜无耻的话,肖恒眼皮狠狠一抽,带着很重的报复心理故意往李忝程亮的皮鞋上死命一踩。
然后,回头挑衅似的望向他有些不悦的脸,明晃晃的告诉他,有种现在就把他打死。
李忝却笑了,唇边的笑带着玩味。
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孩,仿佛在说,他所有的手段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肖恒看到他这种贱兮兮的表情嘴角一抽,牙痒得恨不得当场甩他几个大嘴巴子。
肖谨没什么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边低头发消息,边说,
【一会跟我回去见爸妈,别想着到处疯。爸妈有事跟你说。】
肖恒没什么危机感,只是敷衍的应了声。
但当他瞥到一旁李忝有些不对劲的表情时,他心中顿时闪出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哥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李忝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口,薄唇微启,眼神落在前方空地的钢琴上,
【你这次回来,你爸妈打算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
【我不结。】
肖恒脑子还没动,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确实不该结婚,你这种人配不上女人,配我这种烂货刚好。
烂锅配烂盖正好。】
李忝一双丹凤眼闪动了下瞥向他,唇边勾起抹笑。
肖恒被他气笑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说我配不上女人我承认,你说我烂我也承认。
吗的,你说我配你刚好,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肖恒说了一大段话,李忝的眼神却不自觉的移到了肖恒血气十足,红润的唇上。
过了一会,他握着高脚杯的指节骤然一紧,后又放松了下来。
肖恒被他这种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再这样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
李忝轻笑了声,不以为然的收回赤裸的视线,盯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道,
【因为我还没上够你啊,宝贝...】
正当肖恒盘算扇他几巴掌后,逃脱的概率有大时,他哥回来了。
肖恒没办法,只能咬着牙,把火气憋了回去。
吃完饭,肖谨开车带肖恒回家见父母。
一回到家,肖恒就明显感觉到气氛很不对。
他有点后悔,跟他哥回家了。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忝整个家族都跟他们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加上,李忝从小就跟肖谨玩在一起。
所以,李忝跟他爸妈的关系非常的熟络。
短暂的寒暄过后,进入了正题。
肖父板着张脸,威严十足,瞪着肖恒,
【我给你挑了个女孩,明天来家里跟你见一面,如果她对你满意,你们立刻结婚。】
肖恒人傻了,差点气笑,
【那我的意见呢?那假如我不满意她呢?】
【她是女的。】
肖父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玻璃桌上一放,发出“嘭”的响声。
【那我还是男的呢!】
【你瞧瞧你这副德行,有女人要你就不错了,还有脸挑上了?!】
【我长得帅!】
【帅能当饭吃吗?!】
【我有钱!】
【从今天开始,你滚出去当乞丐!】
.....
整个过程,李忝都极其悠闲的在一旁看戏,时不时还会投给他一个自以为是的赞许的目光。
肖恒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非得上去踹他两脚。
吵到最后,肖恒实在是忍不了了,冲他爸吼了一声,
【我喜欢男的!我只喜欢男的!我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
“啪”的一声,肖恒的脸偏到了一侧,脸上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耳朵传来轰鸣声。
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他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咬着牙梗着脖子回了句,
【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是喜欢男的!】
肖父追上前,想踹他两脚,被李忝拦住了。
李忝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先上楼。
他哥也上来推了他一把。
肖恒看都没看他爸一眼,转身坐电梯上了楼。
肖父被他气得心脏疼,肖母连忙把特效药拿出来喂肖父吃下。
肖父吞下药后,涨红了脸大骂,
【畜生!他要是再不结婚,我就弄死他!】
肖恒坐电梯到三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刚想关门,李忝挤了进来,并把门带上了。
肖恒看向李忝的眼神带着警惕,
【你上来干嘛?我不想跟你叙旧,你出去。】
【我刚才跟你爸说,同性恋是一种病。是可以治疗的。】
李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同性恋是基因问题,你拿什么治?】
肖恒唇角僵了僵,才极其无语的说道。
【别人的病,我治不了,但你的病,我能治。
我拿我的宝贝给你治。】
李忝一步步逼近他,直至他退无可退,被他抵在墙面上。
李忝强硬的握着他的手,慢慢往下探去。
肖恒脸色一变,忍着恶心抬脚就想踹他,却被他死死的夹住,根本无法动弹。
肖恒急眼了,对他破口大骂,
【李忝,你他吗的就是个死变态,烂人,人渣,畜生...】
肖恒一口气把所有骂人的词,说了个遍。
李忝轻笑了声,
【我只会你变态。】
肖恒冷笑道,
【那我是不是该对你感恩戴德!】
李忝摇了摇头,严肃道,
【那倒不用,我只要你乖乖的躺好把腿张开....】
话音未落,肖恒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肖恒刚挣脱出来右手,手腕都是麻的。
就在他想再给李忝几个巴掌时。
李忝轻而易举的握住了他的手腕,面上没有情绪波动,眼神却极其的阴冷,
【打我打上瘾了?嗯?】
【你有种现在就把枪拿出来,一枪崩了我啊?】
肖恒微微眯起眼,唇边挂着抹不屑的笑。
李忝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
【杀你,我舍不得,但CS你我还是舍得的!】
【滚!你要不要脸啊,这是在我家!你敢对我动手试试?!】
李忝连拖带拽,一把将肖恒甩到床上。
肖恒在床上晕眩了一秒想喊人,却被李忝压了上来,并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肖恒的上衣,被他撩上去。
肖恒情急之下,狠狠的咬了口他的手。
李忝吃痛后,条件反射的松了手,眼神沉了下来,
【你都能跟别人睡,就不能跟我睡?】
【别人给我C,你给吗?!你现在把裤子脱了,我立刻满足你!】
肖恒说着,伸手摸向他的腰,并往下滑去。
李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道,
【我体力比你好,在这方面照顾你是应该的。】
肖恒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么说纯粹是为了恶心他,让他知难而退。
真让他提枪上阵,他光想想就恶心得不行。
他是喜欢男人,但不是只要是男人就有感觉。
肖恒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他吗重得跟头猪一样是想压死我吗?!你给我起来!】
李忝盯着他不耐烦到极致的脸没说话,手缓缓摸上他的腰间,有节奏的从轻到缓的按压,动作极其的暧昧。
肖恒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嘴角一抽,要不是怕激怒他,反手就能甩他几十个巴掌。
【生气了?】
李忝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你到底想干嘛?!】
肖恒深吸了口气,咬牙道。
李忝顿了下,悠悠道,
【我们出柜吧。】
【你说什么?!】
肖恒差点以为自己老年痴呆到了产生幻觉的地步,不敢置信的望向李忝。
李忝面色微沉,看起来极其的严肃,
【我说真的。】
【你他吗就是个神经病!谁要跟你出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肖恒反应过来后,疯狂的挣扎,想摆脱李忝的控制,却被他压得更紧。
他们之间亲密得连半点空隙都没了。
肖恒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他真怕李忝这个变态在楼下还有的情况下,把他上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李忝敛下眉眼,看起来有些难过。
【这你就是说错了,我不是讨厌你,我恨你,恨你怎么不去死!】
肖恒对他横眉冷对,言语之间满是刻薄。
【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都没关系。我爱你就好。】
李忝说这句话时,抬眼盯着他的眼睛看。
肖恒一听就火了。
他就觉得,李忝这人脸皮厚,听不懂好赖话。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他还在自言自语装深情,简直就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但刻薄的话还没说出口,李忝就捏着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给了他一个法式湿吻,亲得他晕头转向,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亲了多久。
肖恒喘着粗气,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个遍,
【我哥把你当兄弟,你想上他弟,你是人吗你?!你就是个畜生!】
李忝一边用手掌在他起伏剧烈的胸口给他顺气,一边安抚他的情绪,
【可是爱情是不受控制的。我爱你这件事,由不得我。】
肖恒一听,差点被他气死。
【你爱我,随便你爱。随便你慢慢爱,爱到天荒地老是你自己的事。
你要管住的是你的下半身。】
李忝有些委屈的眨巴了下眼睛,
【可是我下半身也爱你。】
【我认识一个兼职阉割公猪的屠夫,我可以带你见他。】
李忝见他一脸决然,带着浓烈的期待感,顿时觉得下身一凉。
肖恒在他发愣的空隙,用力一推把他推开后,就想往门外跑。
距离大门只有两三步的时候,又被李忝拽了回来。
肖恒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选这么大的房间,小一点的不能住吗。
李忝把他反身按在桌子上,然后开始解他的皮带。
肖恒恐慌之下,竟挣开了李忝的束缚,反手就往他脸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李忝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他摇晃着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迅速站稳作出反应,把人重新按了回去。
这回,肖恒哪怕是用尽吃奶的劲也挣脱不了一点束缚了。
李忝感受到他发颤的身体,解腰带的动作顿了下,
【这回怕了?刚才不是挺嚣张吗?】
【你这是□□,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李忝这回把他的皮带解下来了,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响,从他屁股上传开。
肖恒震惊到结巴,脸因为羞耻涨得通红,流下的眼泪中一半是恨,一半是委屈,
【你敢打我?!】
【谁让你出言不逊了?我不是教过你,不能骂人吗?】
【你他吗算老几,也配管老子?!李忝,你给我等着....】
肖恒气得身体发抖,眼泪带着鼻涕一起流下,抽噎着放狠话。
【好了好了....我刚才就是逗你玩一下,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他一哭,李忝心就软了。
给他一点教训的念头,就此烟消云散。
帮他整理好衣服后,连忙把人搂到怀里哄。
李忝伸手想给他擦眼泪。
肖恒带着报复心理,很用力的拍开了他的手,咬牙道,
【拿开你的脏手,我不需要!】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肖谨看到他最好的兄弟,跟他的弟弟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
肖谨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他迅速把门关上,并且从里面反锁不让人瞥见里面的情况。
肖恒慌了,一把将李忝推到一边,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跟他哥解释。
李忝则是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抽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慌张,极其淡定的对脸色难看的肖谨说了句,
【你都看到了?】
肖谨二话不说,揪着李忝的衣领将他砸到墙面上,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李忝,语气里带着杀意,
【你跟我弟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我在追他。】
【就这样?】
肖谨话是对李忝说的,眼神却瞥向了肖恒。
李忝也看向了肖恒,半垂着眸子,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肖恒先是摇头,后又拼命点头,牵强的附和李忝,
【是这样的哥。他在追我,我刚把他拒绝了。】
肖谨陷入沉思,眉头微皱,
【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肖恒真的有点崩溃了。
他到底要解释多少遍,才不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崩溃归崩溃,他哥的话,他还是得认真回答的,
【哥,我们同性恋,其实跟异性恋是一样的。
不是说,是个男的就喜欢。
那是发情的公狗干的事,我除了是同性恋以外,我也是个正常人。】
肖谨放开了李忝,并很严肃的警告他,
【你想对谁下手都行,我弟不可以。】
【为什么?明明他是同性恋....】
【他不是同性恋,他只是病了。
我刚才在楼下给全美最权威的心理学家咨询了。
他说,我弟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小时候没有家人陪伴,把跟男同学的友谊理解成了性冲动,最终导致性取向偏移。
按时吃药,再进行理疗就能痊愈。
我会把他送去最好的精神病院治疗。】
肖谨眼神冷峻,在肖家凡是他决定的事,谁无法更改。
肖恒以为他哥说送他去精神病院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
李忝劝了肖谨,肖谨根本不给他面子,让他别管他们家的事。
李忝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自然也不会干出冲冠一怒为蓝颜这种没用的蠢事。
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肖谨让四个保镖强行把肖恒架到楼下,塞进车里开走。
然后动用关系,联系精神病院里的熟人专门给肖恒开小灶。
肖恒在车里把他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很快,车就停在看精神病院门口。
出来接他的医生,只看了他一眼,就断定他有躁郁症。
他问原因。
医生,
【脾气爆躁,有暴力倾向。】
【那我现在平静了。我没病了。】
医生略一思索,
【你这是自闭症。情绪低落,性格孤僻,无法与外界沟通。】
肖恒:.....
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保镖,
【你错了,后面这四个人才是病人,我是送他们来看病的。】
秃顶老医生愣了下,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就说嘛,你看着这么正常怎么可能有病呢?
后面这个四个人,一看就是典型的自闭症患者,站在那里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
肖恒:.....
保镖:......
肖恒扭头就走,但很快就被保镖摁住。
肖恒就这样成为了精神病院中的一员。
他哥还特意嘱咐主任要对他多加照顾,争取早日把他的病治好出院。
这个主任天天给他看颜色片,问他有没有感觉。
他看的哈欠连天,直接睡了过去。
等到第三天,主任给他哥打电话说他阳痿。
肖恒从小就跋扈换了,听到老头这么说他,肯定就上手了。
第七天的时候,李忝来看他。
李忝拉着他的手,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说,
【你瘦了...】
【把我救出去吧。求你了。】
肖恒在这里算是待遇好的。
他没有被虐待。
但其他病人稍微反抗一点,就是电疗加服用精神类药物。
这种药吃下去,整个人都会变得昏昏欲睡,一点力气都没有,活着就跟死了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看着别人被虐待,他也挺难受的。
李忝指了指他右脸颊,平静道,
【你亲我一口,我就带你走。】
肖恒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想都没想就亲了他一下。
李忝很干脆的就把他带走了。
肖恒坐在他一百万美元的豪车上,看向开车的李忝,
【我哥知道你把我带走了吗?】
【不知道。】
肖恒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蓝天白云下是成片的绿荫,
【你不怕我哥生气吗?】
【为了爱人,插兄弟两刀很正常。】
【你把我放到沃尔马商场就行了,剩下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猜我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多年兄弟的风险,把你接出来?】
肖恒沉默了。
确实,商人的天性永远是无利不起早的。
他深吸了口气,
【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砍掉行吗?!】
【我喜欢你的鸟....】
肖恒脸色一僵。
【那不行。总之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放。你必须跟我回去。】
李忝直视前方路况,脚下猛踩油门,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放不放?!】
肖恒伸手过去掏他,用力一捏。
李忝脸色一白,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黑着脸看向他,
【你经常对别的男人做这种事吗?!】
【没有啊,虐待动物我还是头一回。
你要是再想强行把我弄去你家,我就废了你。】
李忝不慌不忙的摇下车窗,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拿出根烟塞到嘴里含着,按了下打火机,头一歪烟就点着了。
肖恒不喜欢这种过于辛辣的烟,呛得打了几个喷嚏。
李忝恶劣的往他脸上吐了口烟雾,在他即将发火时,他轻描淡写道,
【你走吧。】
肖恒愣了下。
本来都做好了跟他极限拉扯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达到了目的。
肖恒生怕李忝反悔,立马打开车门跑了。
李忝看着他仓皇逃亡的背影,唇边的笑一点点收了回来,给肖谨打了个电话。
【你弟逃了。】
【你怎么知道?】
肖谨商人的反向思维,立刻嗅到了事情的反常。
【我刚好在路上撞见他,就这么巧合。】
李忝说完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肖恒逃走以后,身上什么都没有。
正想着要去投奔哪个朋友。
他哥两个小时后,就带着几个保镖找到了他,要重新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肖恒立刻就怂了,给他哥跪下一顿哭诉。
他哥心软了把他带回了家,并把他关了禁闭,不让他出去花天酒地。
这期间,肖恒就干了三件事。
不断的相亲,然后失败。
找机会偷护照,以及现金。
跟齐越聊骚,回国约炮。
邢云早就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他是聊爽了。
齐越可就惨了。
齐越睡觉的时候,陈霖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了他和肖恒聊骚的消息。
陈霖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消息愣住了。
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先是慢慢用力心跳停止,而后猛的一握,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齐越这会看到陈霖惨白如鬼的脸色一定会被吓懵。
可惜他睡得正香,浑然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屋子里很黑,陈霖没开灯,直接揪着齐越的领口,把人拽了起来。
齐越有起床气,习惯性的反手就甩了陈霖一巴掌,不耐烦道,
【陈霖,你是不是有病?!老子在睡觉,你把老子吵醒做什么?!】
陈霖沉默着像往常那般,亲密的将人抱进怀里,手掌在他背上轻轻的抚摸,过了一会才平静道,
【齐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齐越一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来火,
【爱就爱呗,我要睡觉,你不要烦我!】
陈霖紧紧的抱着齐越,将脸埋进他的颈间,声音很轻,轻到齐越不仔细听就会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其实,我挺恨你的。
只是我对你的爱和执念太深了,也太浓,以致于,恨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你并不值得我爱你。】
齐越完全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以为然道,
【哦,你厌烦我了是吧?好,那我们分手。】
他就是一个有妈生,没爹养道德败坏的烂货。
心早就黑透了。
陈霖能把他捂热就见鬼了。
黑暗中,陈霖缓缓抬起头直视前方,声音里带着寒冬冷雨的凉意,密密麻麻的冷意像蚂蚁钻进齐越皮肤的每一处毛孔。
齐越隐隐的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陈霖整只大手捏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迷茫与痛苦,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了。
从今天开始,你只能见到我一个人,只能被我C,只能对着我流泪...】
【不是,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齐越气恼的,猛地推了他一把,却被他越抱越紧,差点就断气了。
【我看到你和他的消息了。】
陈霖一句话,就让闹腾的齐越消停了下来。
齐越心虚咳了两声,
【我跟他就是逢场作戏,毕竟我男二的角色是他帮我争取来的。
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陈霖对齐越太好了,好到齐越以为陈霖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
只要他顺着陈霖一点,不管他做了什么,陈霖都会消气。
可惜,这一次他误判了。
他和肖恒准备出去约炮的行为,已经触及了陈霖的底线。
陈霖笑了,笑得齐越毛骨悚然。
他薄唇微启,笑里带着几分兴奋,
【是吗?那按你的意思,我还得感激是吗?
毕竟你这么浪又这么贱,真心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你能不能说话正常点,别这么阴阳怪气。
不知道还以为,我跟他睡了呢。这不还没睡吗?
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跟别的男人乱聊了行吧?!】
齐越本来是有点害怕的,但转念一想,他就理直气壮上了。
陈霖这么爱他,他就不信,他舍得把他怎么样。
大不了就被他多上几次,大半个月下不了床呗。
但很明显,这次他的判断失误了。
陈霖可以容忍他随时因为一点小脾气就扇向他的巴掌,可以容忍他所有的作,所有恶劣的脾气。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陈霖都可以当成是恋人间的情趣。
正是因为陈霖对他的忍耐过了头,以致于他产生了陈霖没有脾气的错觉。
很快,齐越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陈霖毫不客气的,拽着他的手腕,一路把他丢进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然后,就关上了沉重的铁门。
刚被关进来那会,齐越先是砸门,砸不开门便对陈霖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都往外骂。
【陈霖,你他吗的算什么男人?!有种把我放出来跟你打一架!】
【陈霖,你就是个畜生,你以为把我关在这狗屁大点的地方,我就屈服了,就当甘愿当你的狗了?!做你吗的白日梦去吧!】
【陈霖,你这贱人,你也配让我爱你,你他吗没镜子,尿总该有吧....】
......
陈霖并没有走,就在铁门外站着。
他点了根烟,却没抽几口,烟雾从指见渐渐弥散开来。
他似乎很出神的在凝望着什么,眼神却是空的,像一个带着迷茫与痛苦的黑洞。
陈霖原本以为,只要他刻意过去的一切,他们就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当事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完全失去了方向。
他不知道,找齐越的三年算什么。
他不知道,他逼迫自己忘掉那些不堪过往的痛苦算什么。
他不知道,他所有的忍耐算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他活下去的意义在哪。
他不知道,他有太多的不知道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还要不要继续爱着一个烂人。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像是心脏被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了一道长且深的口子,还来不及感知疼痛,外界的冷风又不断的倒灌进来。
冷到四肢百骸,冷到没有知觉。
陈霖神色麻木,眼里满是疲倦之色。
就像是轻飘飘的灵魂再也支撑不起沉重的身体,呼吸的每一秒,他都无比的疲惫与痛苦。
骂了半个小时,齐越把自己累得够呛,他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道,
【陈霖,你这样对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陈霖在齐越精神濒临崩溃时,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很轻,
【你恨我?】
齐越听陈霖的声音,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不仅恨你,还想捅死你!】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齐越哑火了。
其实吧,他也知道,这事是他做得不太地道。
但让他一下子从陈霖给他筑的高台上下来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错了,他也必须得端着。
等着陈霖给他台阶下。
想通了后,齐越冷哼了声,言语里带着极浓的讥讽,
【陈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我爹还是我妈?
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你忠诚?
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少他吗跟我玩忠贞那一套。
我想跟谁睡就跟谁睡,今天约一个,明天约另外一个是我的权利。
我是男人,绑架女人那套道德标准,绑架不了我,你看不惯我,你去死啊!】
隔着一道铁门,他们沉默了许久。
齐越在等陈霖心软。
陈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越被饿了三天后,陈霖打开了铁门。
躺在床上的齐越,突然受到光的刺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的时候,陈霖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陈霖就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齐越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骂陈霖,
【你以为,你关我三天,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没门...】
【少说点话,你三天没喝水,嗓子都哑了。】
陈霖说着,从桌上端起一杯已经白开水对着他干裂的嘴唇灌了下去,差点没把齐越呛死。
【陈...霖...咳咳...我CNM!】
齐越肺都要咳出来了,生理性的眼泪也随着流了出来。
陈霖却只当没看见,他淡声道,
【蛋炒饭吃吗?】
【不吃。你把我放下来,我要出去吃饭。
谁喜欢吃你做的破烂?!我又不是吃不起饭!】
陈霖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抱着他下了二楼。
为了防止齐越跑路,他特意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齐越被饿了三天,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力气,只能咬着牙看着陈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诅咒他不得好死。
齐越跟大多数男人一样,身上的动物性很强。
真正的需求向来是钱与性,爱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太无聊。
感知爱与爱一个人都同样费力,得到不好处的事,齐越自然是不愿意做的。
从前他不爱陈霖。
现在,他恨陈霖,恨陈霖毁掉了他身为男人的特权。
光是这一点,陈霖就该死。
更别提,对他精神与□□上的虐待了。
十分钟后,陈霖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蛋炒饭,放到了齐越面前。
但却没给他筷子,也没将他松绑,只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望着他,淡声道,
【吃吧。】
齐越气炸了,想臭骂陈霖一顿,却又忍了下来。
这几天,他骂人骂得嘴皮子都累麻了,也没见得对陈霖有什么实质的伤害。
反而是他自己,越骂越气,差点没把自己气死。
齐越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强忍着怒气道,
【你他吗....你不给我松开我怎么吃?】
【像狗一样吃。】
陈霖神色淡淡,看向他的眼神,只有冷漠。
【你吗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齐越还是忍没住,冲他吼了出来。
【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就把你当成什么。
你把我当成人,我就把你捧成神。
你爱我一点,我把命给你。
你把我牲口,我哄着你,宠着你。
你当我不存在,当我死了,那我就让你跟我一样痛。】
陈霖坐在餐桌的一旁,胳膊支在餐桌上,手撑着脑袋,眼里的笑意更像是一种胜利者的挑衅,语气淡漠。
至少齐越是这么理解的。
但只有陈霖知道,此刻的他,有多痛苦。
所谓的笑,不过是苦笑。
齐越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悔意。
但不是后悔出轨,而是后悔没藏好。
导致陈霖没完没了的找他麻烦。
齐越略一思索,冷硬的语气,软了一半下来,
【你差不多得了,别闹得没完没了的。赶紧把我松开。】
【不吃?】
陈霖端起蛋炒饭,漆黑的眼球泛着玻璃珠般冰冷的光,嗓音带点哑。
【我当然不吃...】
齐越话音未落,陈霖就把蛋炒饭倒进了垃圾桶里,声音轻得像冷天飘着的雨丝,凉飕飕的,
【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齐越哑了声,他突然意识到,陈霖似乎是来真的了。
并不只是,想逼他认错这么简单。
齐越就是个骨头软,立马就服软了,眼泪一颗颗的掉,哭得委屈巴巴的,眼眶泛红,看起来格外惹人爱怜,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背叛你了。
我发誓,我要是再跟别的男人鬼混,我不得好死...】
这招齐越百试不爽。
可惜,这次齐越没有等来陈霖的拥抱与安慰。
陈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齐越慌了。
他害怕的不是陈霖不爱他。
他害怕的是陈霖会伤害他。
陈霖转身进了厨房,拿了把刀走近齐越。
齐越整个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陈霖,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你还想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杀人,你也会被判死刑的...】
陈霖没理会他,三两下就将他身上的绳子割开了,丢下一句话就进了房间,
【你走吧,别回来了。】
齐越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愣了下,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因为三天没吃饭的原因,腿脚发软得厉害。
他随便找了点吃的,恢复力气后,把重要的证件收拾了一下,就马不停蹄地的跑了。
他回到了自己家,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刚好,肖恒给他找的戏开拍了,他也进了剧组。
工作到第七天的时候,他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陈霖在他走后,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了。
浴缸里的血水流了一地。
肖恒从梦中惊醒。
大半夜的,开着肖恒送他的车一路狂奔到陈霖的别墅。
别墅里漆黑一片,齐越抹黑开了灯。
一阵冷风吹过树上的积雪“啪”的一声砸了下来。
齐越突然间觉得好冷,下意识的把身上的大衣裹了裹。
他深吸了口气,上前推开陈霖房间的大门,并开了灯。
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心里不安的预感愈加强烈。
他冲进浴室,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幕。
到处都是血水,陈霖的脸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看起来像是死了几天了。
【陈霖!陈霖你醒醒....,你想让我回来,你给我打电话呀,你这是干什么?!】
【陈霖,你别吓我...】
齐越急得眼泪鼻涕直流,手慌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把陈霖从浴室里拖出来,跪在地上拼命的叫唤他,拍打他的脸,想把他唤醒,陈霖却始终双眼紧闭,了无声息。
齐越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齐越的视线落在陈霖伤痕累累的手腕上,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陈霖....陈霖算你狠...你要是能醒过来,我可以尝试着爱上你...】
齐越的眼泪一颗颗的滴在陈霖脸上。
陈霖却始终无动于衷。
齐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经过一番施救后,陈霖被当场下了死亡通知书。
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看着一脸呆愣的齐越,冷淡道,
【病人已经死了有三天了。建议放弃抢救。】
齐越因为抱着陈霖的原因,身上满是血迹。
他听到医生的话,呆呆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反应过来,立刻否定了医生的话,
【他会不会是假死,就是跟我闹着玩...】
【不会,病人已经死亡多日了。如果不是冬天,尸体都发臭了。】
医生无情的打断了齐越的话。
齐越不管医生怎么说,他都始终要求将陈霖送去治疗。
ICU外,陈家人匆匆赶到。
陈霖的妈妈虽然五十岁,但看着却非常的年轻时尚。
陈霖遗传了妈妈的美貌,少年的清秀与英气结合的刚刚好。
陈妈妈上来就甩了他两巴掌,崩溃的冲他吼了出来,
【是不是你害死的我儿子?!你说话啊!】
齐越一言不发,任由陈妈妈打骂。
从美国赶回来的陈若生倒是一脸淡定,不慌不忙的报了警。
陈霖就是个私生子,又不是他亲弟,他就是来作个样子的。
齐越被警方带去调查做笔录,并且被拘留了几天。
但他的嫌疑很快就洗清了。
因为陈霖的死因是自杀。
并且,齐越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从派出所里出来的那天,门口挤满了记者。
在这个封建的年代,男二号是杀人犯嫌疑人外加男同性恋的新闻一报导出来,那肯定是会上新闻头条的。
【请问,你跟陈霖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们是男同性恋,你跟陈霖是恋人关系吗?】
【他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
齐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人群里走出来的。
他只知道,他一觉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的那天,他身败名裂。
但这些,对他来说不是很重要了。
陈霖的死,让他重新认识了爱这个字眼。
他真的不理解,陈霖为什么会自杀。
他躺在床上想了许多,想到最后脑子像浆糊一样浆到了一起。
他开始后悔。
那天,他还是没走就好了。
两天后,陈家给陈霖办了场葬礼。
齐越只是远远的看着,灵堂下方的棺材。
陈妈妈发现了他。
就在他以为,又要被打一段的时候,陈妈妈给他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陈妈妈走后,他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2005年,2月,10日,他带着一些温柔,带着一些羞涩,带着一些晦暗不明的情愫走向我。
他说,你好,我叫齐越,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
一阵封吹过,纸张一页页的翻过,最终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说,我们要先说你好。从你好开始,到你久久的凝望着我,不肯放开我的手,说一声来生再见。
齐越,再见了。】
很长一段时间,齐越都想不通陈霖为什么要寻死。
后来,他渐渐的明白了。
陈霖这样的人,就是为了爱活着的。
活着是为了感受爱,追寻爱。
死了,也是以另一种方式抵达爱。
齐越不会因为陈霖的死,为他守身如玉。
也做不到日日伤心流泪。
不过是,某个激情的深夜,摸着又一个枕边人的脸,心中难免会有些许恍惚。
然后感叹一声,傻子。
陈霖死后,齐越马不停蹄的跟肖恒恢复了联系。
肖恒在美国,想尽办法偷护照准备跑路。
但李忝每天都过来,找他说废话,然后找机会对他动手动脚。
他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李忝就会轻飘飘的来一句,你跟谁上床不是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先便宜我呗。
肖恒看着他死皮赖脸的模样,恨不得活活掐死他。
虽然肖恒也是个花天酒地的渣男。
但,当你被一个你很讨厌的人,用一种狩猎的眼神上下打量,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把你扒光然后扑倒。
可想而知,肖恒心里是有多膈应。
但凡他跟李忝多说一句话,他都怕李忝爽到。
肖恒聪明的放弃了跟李忝的沟通。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李忝脑子里只有那回事。
李忝也不管肖恒难看的脸色,趁着肖家没人,硬凑上来,搂着肖恒的肩膀,一副哥俩好天下第一好的模样。
【今天你家里也没人,要不去我家,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说不定你品尝过后,就改变主意了。】
【李忝,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的纠缠我呢?!
外面有大把的美人,你非得缠着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肖恒想扯下他揽在他肩膀上的手,但却根本就拽不动。
李忝将近两米的身高,全身肌肉紧实,近看就像一座山。
肖恒是练家子,对上普通男人一打三不是问题。
但跟李忝是没法比较的。
李忝力气更是大得惊人,可以说是天生神力。
所以,肖恒对李忝根本就无可奈何。
他咬牙道,
【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跟我好好说话?】
【不可以。我就想搂着你。我就稀罕你。】
李忝说着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家里的保姆,全当看不见。
肖恒崩溃了,觉得自己脏了,破防道,
【李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今年三十了,不年轻了。
你要是缺男人了,我到大街上去给你找,绝对比我年轻,比我帅,比我身材好,包你满意....】
【肖恒,我爱你。】
李忝打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他们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肖恒脸部肌肉有些僵住了,看李忝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愣了许久才有些惊诧的把话说了出口,
【李忝,你不会真的老年痴呆了吧?】
【我爱你,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李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微妙表情里带着点紧张。
肖恒趁他没反应过来,猛的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你还是去看下脑子吧,我不是医生治不好你。】
李忝没逼近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神色有些难过,
【我大概是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意识到我喜欢你。
后来,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也就无法自我欺骗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同性恋?】
【不是,我只对你有感觉。】
肖恒大脑宕机了片刻。
他有点理解不了李忝这句话里庞大的信息量。
在他的理解里,他一直认为李忝就是个没素质男同。
纠缠他,也不过是为了他的□□。
不怪肖恒这么想,毕竟他自己就是男人,他可太清楚男人的想法了。
异性之间还有可能跟感情有关。
男同跟男同之间,也就剩□□间那点屁事了。
肖恒正想得出神,李忝朝他走过来,一步步的逼近。
【其实,那些年我挺难过的。
我看着你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我看着你跟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上床,我嫉妒得发疯。
我想阻止你,但却发现自己没有根本就没有立场管你。】
肖恒被他逼得接连退了几步,
【你本来就没有管我的立场,你一直以来都是在多管闲事。】
【你说的对,我没有立场。
所以我放下了道德感,男人的天性告诉我,爱上一个人就要去争就要去抢。
哪怕争得头皮血流,也再所不惜。】
【你是我的,肖恒。】
李忝侵略及占有欲极强的眼神,吓得肖恒一机灵,他转身拔腿就跑。
李忝动作却更加迅速,冲上前从背后将他死死抱住。
他们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
肖恒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了李忝蓬勃的肌肉,以及滚烫的体温。
但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但大多还是膈应。
【我们在一起吧,肖恒。跟我试试,我保证会对你好。】
【你滚远点,行不行啊?】
【不行。】
李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肖恒:.....
最终还是肖谨刚好回来,才让肖恒躲过一劫。
当晚,肖恒就偷到了护照准备偷摸着过两天飞回了国内。
同在美国洛杉矶的傅忻州,为了能见邢云一面,两个月的工作量,硬生生压缩到大半个月,然后横跨几万公里,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飞回国内。
傅忻州对此的解释是,邢云没把他放眼里,他要回去找他麻烦,给他点颜色看。
陈若生嘲讽他,剩下的借口不多了。
本来,陈若生是不打算回去的。
但他爹发话了,让他回来给他为爱自杀的傻弟弟上香,他没办法也就跟着傅忻州回去了。
邢云是下午六点见到的傅忻州。
他今天是准备加班的。
实验室里人已经走完了,就剩他一个。
然后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月没见,邢云已经有意无意的忘掉了傅忻州。
他完全没想到傅忻州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着眼前消瘦了许多的男人,恍惚了一阵,才作出反应。
【你来做什么?】
傅忻州一颗火热的心,被他冷淡的语气浇了个透心凉,所有的期待都变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
他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傅忻州不方便说的话,陈若生帮他说,
【忻州,为了见你一面,硬生生把两个月的工作量压缩成大半个月,又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赶回来见你。美国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他见完你就又要飞回去....】
【我不稀罕他为我做任何事。】
邢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陈若生的话。
刹那间,周围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傅忻州眼神冷了下来,
【哦,你不稀罕我?那你稀罕谁?姓肖的?】
【跟他没关系,你别扯上他。】
【你还护上了是吧?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维护过我?】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事,你走吧。】
邢云不想跟他产生任何的关系,只想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中去。
傅忻州其实也知道,自己没理。
但他这种人,没理也要争七分。
【行啊,你有种。】
【我不想见到你,麻烦你消失我在眼前....】
傅忻州二话不说,当场把人抗到了肩上,走出研究所大门,往他车的后座一塞,他也坐了进去。
陈若生在前面开车吃瓜,他们在后面吵。
【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
邢云被他按着,无法动弹,生硬的语气里满是不耐。
傅忻州冷笑道,
【既然我掌控不了你,那就杀了你。到地府当鬼去吧你。】
邢云和陈若生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傅忻州又想通过恐吓的手段吓唬人,以此逼迫邢云就范。
陈若生叹了口气。
这招试过多少次了,还来。
他不知道,傅忻州这次是来真的。
到了别墅区。
邢云被傅忻州扛到到地下室,然后往地面上一摔。
落地的那一瞬,邢云只觉得肌肉传来一阵剧痛。
他刚抬起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神色有些复杂,但却很淡定,
【你要杀了我?】
失去六年记忆的傅忻州,只当邢云跟别人一样,碰上生死肯定会吓得脸色发白,立刻跪地求饶。
所以,邢云反常的平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杀了你。然后彻底夺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傅忻州握紧手枪,手指弯曲轻触枪机。
只要他稍微用力按下去,所有的恩怨就都结束了。
【那你开枪吧。】
邢云视死如归的闭上眼。
傅忻州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反而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开枪。我不躲。】
傅忻州几度想按下枪机,但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到极致的脸,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握住,猛然的一握,那种痛苦到窒息的感觉犹如暴风雨般猛然袭来。
几番挣扎后,傅忻州放下了对着他的枪。
傅忻州出门,把陈若生喊了进来,下达了命令,
【杀了他。】
陈若生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你说什么?】
【杀了他。】
【你确定?】
【确定。】
陈若生嘴角一阵抽搐。
【你来真的?】
傅忻州不想跟他说废话,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你不弄死他,我弄死他。】
傅忻州站在门外,与房间也就一墙之隔。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的心情。
就连他自己也读不懂他自己。
他只知道。
他要杀死他的软肋。
几分钟后,门内传出一阵枪响。
紧接着,陈若生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衣服上,染着喷溅状的血雾。
傅忻州看着他恍惚了一瞬,后背不受控制的冒出冷汗。
陈若生如无其事的用纸巾擦拭枪口,
【死了。尸体怎么处理?】
等了很久,傅忻州都没有回答。
下一秒,他惨白着脸,冲进房间。
就当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时,邢云站在房间的中央面无表情道,
【闹够了没?我没空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这一刻,傅忻州高悬的心急速落了下来。
他第一次体会到失而复得这个词的美妙。
当你以为,你彻底失去某个人时,他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
这种心情不单是欣喜能表达得出来的。
傅忻州冲上前去,一把将邢云紧紧的抱进怀里,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肉里一般。
陈若生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要是听了你的话,杀了你的心肝宝贝,你不得跟我拼命。】
【你放开我!】
邢云抬脚踹他,却被他夹得死死的。
【别动,让我好好的抱一下你。】
傅忻州缓了好一会,心情才平复下来。
【你别得意....】
【我巴不得你一枪毙了我....】
傅忻州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就恨不得掐死他。
【好了,你们别吵了。小别胜新婚,来亲个嘴,别老是吵吵吵的。】
【你别攥着我的手,放开。我有事我要走了。】
【你去见谁?】
【我见谁你管得着吗?你别忘了,是你提出的分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现在就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滚!】
【C!】
傅忻州想上手打人,又怕给他打坏,干脆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陈若生被傅忻州瞪了一眼后,乖乖的滚了。
邢云不知道被他亲了多久,头晕脑胀的,浑身软。
傅忻州不要脸的抓着他的手,往下摸,眼神里满是欲望,
【他想你...】
邢云就像是摸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猛的将手收了回去,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
【你被我睡了六年,又不是什么黄花姑娘,装什么纯啊?
用都用了,给你摸两下就害羞上了?】
傅忻州一双犀利的丹凤眼,暧昧的打量着他的身体。
邢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逃走。
【你、你不要脸...】
【我要什么脸,我要脸,你能心甘情愿的给我睡吗?】
就在邢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傅忻州的电话响了。
美国那边的公司需要他回去处理文件。
他只能就此放过了他。
上飞机之前,陈若生还回家了一趟,跟他爹见了一面。
反正他爹的意思是,他没带以身作则带好陈霖,才导致了自杀的后果。
陈若生也不想听他爹在那胡说八道,一溜烟跑了。
飞机上,傅忻州问他,他衣服上的血渍是哪来的。
他说,房间里有血浆,自己喷的。
傅忻州在陈若生解释后,才了解到原来这玩意是以前,他用来装吐血骗邢云同情的。
【你弟那边怎么回事。】
【死了呗。私生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他杀,还是自杀?】
【自杀。丢人的很。为爱割腕。】
陈若生说起这件事,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了好一堆,
【他妈是我爸的情妇,我妈死得早,他妈手段高明从众多情人之中脱颖而出成功上位了。
陈霖吧,从小性格就内向,不讨我爸喜欢,我爸说十句话,他应不到一句。
渐渐的,我爸对他也越来越冷淡。
他妈呢,嫌他不会讨好我爸,干脆生了第二个男孩,重新培养。
反正就那样吧,陈霖自杀这个事,我其实也不是很意外。】
【你对他有感情吗?】
【哎,总归是弟弟,伤心还是有一点。但你要说,多难过那不见得。】
起飞之前,傅忻州还特地打电话警告邢云不能跟肖恒有亲密的接触,不然后果自负。
陈若生左眼皮跳得厉害。
要是让傅忻州知道,他的心肝宝贝早跟人睡了,不得杀了他泄愤。
傅忻州落地纽约机场时,肖恒偷到了护照,登上了当晚飞回国内的班机。
经过一天一夜的飞行,肖恒落地北京。
他上机时给邢云发了消息。
所以他刚走出机场,就在不远处看见了邢云。
可能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邢云的眼神疲倦了许多,人也变得更加削瘦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月没见面的原因,他竟然还有点陌生的尴尬感。
邢云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为数不多的行李。
肖恒看清了他的脸,苍白得有些发青。
肖恒突然就想抱抱他。
邢云身体僵了下,随即放松下来。
【为什么去了美国,就不和我联系了?】
【哦,我哥把我手机没收了,我也没办法。】
肖恒习惯了说谎,就像习惯了呼吸一样。
他将他抱得更紧,像是想安慰他。
但出现裂痕的镜子,越用力只会更加破碎。
邢云没说什么,开车带他回了家,给他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肖恒其实是有想过提出分手的。
毕竟,他浪荡惯了。
但想到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那些不经意的眼神对视流露出类似爱情一样的物质。
他犹豫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邢云从背后抱着他,快入睡时,声音闷闷的,
【如果你腻了可以跟我分手,不要背叛我。】
肖恒没有回答。
等到邢云睡得沉了,他起身换衣服,披上外套出去了。
他不知道,他走的时候,邢云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恒下楼后,给齐越发了条消息。
【我回国了约吗?豪庭酒店等你。】
齐越消息恢复得很快。
【半小时内到。】
他们一见面就抱到了一起。
没一会,肖恒就把人压到了床上。
齐越花样很多,他强迫自己放空大脑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欢爱中。
肖恒玩得很尽兴。
邢云给不了他的体验,他能从齐越身上获得。
这个过程中,齐越下意识的抬头就够肖恒的唇,差点就亲上的时候,肖恒出声提醒他。
【你忘了我的规矩了?】
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是了,眼前的人不是陈霖。
陈霖已经自杀了。
完事后,他们躺在床上,各自喘气。
望着墙壁发呆的齐越突然问他,
【肖哥,你说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这个我也不懂。可能就是想跟他上床吧。】
肖恒支起身体喝了口水,然后把水杯递给齐越,
【你也喝点吧,你嘴巴起皮了。】
齐越没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望向他的眼神带着迷茫,
【那你爱我吗?肖哥?】
肖恒把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眉头皱起,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突然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只是好奇。】
【别好奇那些无聊的东西,我们该做做,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齐越问肖恒这个话题,并不是说他想得到什么。
他只是不理解,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他也同样不理解陈霖会割腕自杀这件事。
齐越叹了口气,眉眼间带点郁色,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管我。】
【你跟陈霖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误会,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好奇。】
好一会,齐越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他说爱我,也恨我。我不知道他会自杀。】
【死就死了吧,为爱殉情是蠢人才干的事。
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这边街上的小吃挺有名的。】
肖恒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等他。
五分钟后,齐越也完事了。
他们坐电梯下楼,走出酒店大堂,往前面巷子走。
不远处的街市热闹非凡,有章鱼小丸子,有麻辣烫,各类小吃应有尽有。
街上的情侣牵着手,相互依偎在一起。
齐越突然想到他追陈霖那会。
他想亲陈霖,被陈霖拒绝。
陈霖显得有些羞涩且局促,他说,
谈恋爱要先有牵手,和心脏跳动的过程,不能上来就接吻。
这种矫情的话,没人对齐越说过。
陈霖是第一个。
齐越觉得很有意思。
再加上那会,他盯上了他身上巨额的资金,有的耐心陪他玩。
【章鱼小丸子,你吃吗?】
肖恒的声音把他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
【给我也来一份吧。】
等待的过程后,有一对情侣当街闹分手。
女孩崩溃大哭,男人冷漠的在一旁看着,仿佛他只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闹够了没?我说了,我不爱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男人说完,走也不回的走了。
女孩对着他的背影流着泪大喊,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齐越的章鱼小丸子烤好了,老板把纸盒递给他。
他有些出神的吃着手里的章鱼丸子。
面团与章鱼的香味钻入鼻间。
他今天没吃什么东西。
原本该饿得慌,吃了两颗丸子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了。
不是不好吃。
是心里实在难受。
那女孩绝望破碎的眼神让他想起陈霖。
想起陈霖,看他的最后一眼。
原来,那一眼是最后的告别。
那会,他急着摆脱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
【我过去吃碗面,你自己先逛着吧。】
肖恒吃完一盒章鱼小丸子后食指大动,感觉没吃饱跑去点了碗炸酱面。
陈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逛到一个摆地摊画画的少年那停了下来。
【需要来张画吗?】
少年眉目清秀,笑起来脸颊旁有颗酒窝。
跟陈霖一样都有很强的少年感,眉眼比之陈霖却逊色许多。
陈霖眉眼间总是带着郁色,每一个投射的眼神都难掩悲伤。
眼前的少年却像是一朵向日葵,有极强的生命力,笑起来格外的灿烂。
【你是艺术生?】
【是啊,我在艺术学校上学,放假了出来摆摊赚点生活费。
要来一张吗?】
【好,帮我画一张吧。】
齐越坐在矮凳上,对着少年发呆。
这一幕,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恍惚中以为自己回到了刚跟陈霖在一起那会。
那年,陈霖十八,他二十四。
陈霖画画,他就给他当模特。
陈霖总是不厌其烦的画他。
还说要画够一万张。
齐越问他,反反复复的画同一个人有什么意义吗?
陈霖形状优美的唇,扯出抹浅笑,
【美术界有一条传言,只要把爱人画一万遍,那么生生世世都会记得爱人的灵魂。】
后来,那一万张画,陈霖画够了。
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少年停下了手中的笔,把素描递到他手中。
【画好了。先生你看行吗?】
齐越对上少年饱含期待亮亮的眼睛,瞥了眼他手里的话,笑道,
【和他比起来差了一点。】
少年下意识反问,
【谁?】
【你不认识。】
少年来了兴趣,
【美术圈很小,说不定我还认识他。】
齐越眨了下眼睛,
【陈霖,你认识吗?】
【认识啊,那肯定认识啊。
陈霖学长可是我的偶像,学长大一的时候就拿下了国内外最牛的奖....】
少年说了一大堆关于陈霖获奖的荣耀。
齐越忽然就觉得,他好像没有多了解陈霖。
哪怕,他们之间纠缠了很久。
陈霖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画画的。
只不过,画了好点。
少年喋喋不休的表达对陈霖的崇拜。
齐越结接过他手里的素描画,指间触过他的眉眼,纸张粗糙的质感划过指尖的肌肤,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这里画的轻了一点,如果是他会处理得更好。】
少年终于止住了对陈霖的崇拜之情,
【那我改改...】
【不用了,就这样吧。】
齐越说着把身上一万的现金,点了十张红票子给他。
【太多了,十五块钱就够了。】
少年见到这么多钱,显得有些惊慌。
【拿着吧。好好画,说不定以后你比他厉害。】
齐越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把钱往他兜里一塞,转身走了。
【谢谢你先生。】
身后传来少年软软的嗓音,齐越没有回头,只是抬手示意听到了。
没走几步,在十字路口与肖恒碰上。
肖恒叼着根烟,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漫不经心歪了歪头,
【吃饱没,吃饱我们就回去。】
【走吧,今晚没胃口。】
肖恒瞥了眼他手里的画,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别人饿肚子找东西吃,你倒风雅,找人画画填饱肚子。】
齐越不是听不出来,肖恒的调侃,他敷衍的应了声,与他同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到酒店门口时,他顺手把画丢进了垃圾桶里。
肖恒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特意让人画的,丢掉干嘛?】
【画得不好呗。】
【陈霖画的就好了?】
齐越第一次给肖恒脸色看,语气也很冲,
【能不能别老是在我面前提他?】
肖恒也来火了,
【我说两句怎么了,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多....】
齐越攥着拳头,脸色极其的难看。
肖恒不但是羞辱他,连带着对陈霖一起羞辱。
齐越很早就出来混江湖,是个很能忍的人。
但此刻,他完全控制不住他自己的愤怒。
他捏着拳头,狠狠的砸向肖恒。
肖恒猝不及防被击中,向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肖恒反应过来后,冲过去把齐越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砸,砸得他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酒店的保安怕出事,赶忙上前阻拦。
但此刻,齐越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们就只能叫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治疗。
做完笔录,肖恒从派出所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了。
他躺上床,从背后抱住邢云。
不知道怎么的。
心里升起了点愧疚。
于是将邢云抱得更紧。
邢云一动不动的任由肖恒抱着,嘴角轻扯,
【舍得回来了?】
肖恒难得心虚,
【我就是饿了,出去东西吃。你别多想。】
【嗯。我睡了,你别抱着我,我热。】
【大冬天的,你身上热气不足,我给你捂捂。】
【我给你说话,你听不见是吧?我说我热,离我远点。】
肖恒本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再加上他们在一起后,邢云永远都是妥协的一方。
所以,肖恒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不抱就不抱,搞得好像谁稀罕你一样。】
他把被子一拉,转身背对着邢云,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他一直都这样没心没肺。
邢云并不知道他睡着了,沉默了一会道,
【我们分手吧。】
回应他的是,肖恒有节奏的呼吸声。
邢云轻笑了声,笑里带点嘲讽与苦涩。
这些天,邢云的工作很不顺利。
因为举报了新上任领导数据造假的问题,处处被穿小鞋。
这位领导,把他所有的经费都缩减了一半,各种挑错。
就连师弟都劝他,不要那么较真。
十二月的北京,又干又冷。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下纷纷扬扬落下。
地上的积雪很厚。
行人踩进去,就会留下一个脚印。
肖恒因为辞掉了工作的原因,所以每天的活动基本上就是吃喝玩乐。
临近过年,肖恒随口提出跟邢云回家去见见他的妈妈。
邢云只当没听见。
过了半个月后,所里放假了。
肖恒最近新得手了一位男大学生,正在兴头上,经常找借口不回家,在外面过夜。
邢云也无所谓他。
放假这天,邢云在家里收拾东西,打包好行李后,坐上了飞机飞往河南郑州。
然后又几经周折,换乘各种大巴车拎着行李箱回到了乡下的老家。
他的妈妈已经在门口等待他多时。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妈。】
【妈已经给你做好饭菜了,快进来吃饭。】
邢云喝了一大碗胡辣汤下肚,只觉得神清气爽,还想再喝一碗,被妈妈喊住了。
【吃鸡啊,这是我养的土鸡,可有营养了。
还有鲤鱼你也尝尝,别老是喝胡辣汤,喝饱了还怎么吃得下去别的菜。】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好这口。
在外面我都喝不上正宗的胡辣汤。】
邢云吃饱喝足,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到床上看书。
他妈在门外敲门。
【进来吧。】
他妈进来拿东西,走的时候突然问他,
【每年都陪你回来过年的那个男孩子呢?】
【哦,他今年没空。】
【你们闹矛盾了?】
邢妈妈其实思想挺开放,虽然邢云一直说傅忻州只是他的朋友。
但邢妈妈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只是不忍心让儿子难堪就没说出口。
【是,他以后都不会跟着我回来过年了。】
【为什么?】
邢妈妈话音未落。
门外有人在喊,
【有没有人在家。】
【谁啊?】
邢妈妈出门看来人是谁,结果是几个陌生的面孔,
【这是我们傅总特地让我们送回来的礼品,东西我们就放这了。】
邢妈妈看着地上一大堆的昂贵礼盒,愣了下。
邢云这会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补品,
【妈,你要是嫌占地方就当垃圾丢了吧。】
【不能丢,你看看这冬虫夏草,你再看看这人参,怎么能丢呢?】
【那顺便你。】
邢云往家外面走。
在乡间小道上走了一会。
傅忻州来了电话,
【东西收到了?】
【我没让你送。】
【我今年很忙,不能陪你回家过年...】
【我不需要谢谢。】
邢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到了晚上,肖恒给他打电话,
【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我回家过年了。】
【你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邢云一边翻动书页,一边回他,
【我们分手吧。】
【你都知道了?】
【嗯。】
肖恒沉默了一会,
【对不起。】
有过想挽回的冲动,但他又觉得太累了。
就算求得原谅继续在一起,他依然会抵挡不了外面的诱惑。
【没关系。】
就这样,一个三两分钟简短的电话后,这段感情结束了。
各自都给了对方最后的体面。
爱是在一瞬间消失的,心是在一瞬间死掉的。
邢云并不怎么难过。
这可能是他身为男人的天份吧。
都一样的薄情,都一样的自私。
跟邢云分手后,肖恒的卡就被停了,为了不被饿死只好又一次飞回美国。
肖恒一想到李忝那个变态心里就憋屈的慌。
以致于整个人心情都很糟糕。
这回还是他哥和李忝来接他。
晚餐的饭桌上。
他哥突然说,
【既然你和李忝是真心相爱的,那你们过几天就举办婚礼吧。】
肖恒手上切牛排的勺叉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眼睛瞪得眼球几乎要掉下来,
【哥,你说什么?!】
【你们结婚吧。】
李忝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反正面上依然还是一副面瘫的死人脸。
【我跟他?!】
【是啊,你们不是相爱很久了吗?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我不同意!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我就是喜欢路边的狗,也不会喜欢他这个王八蛋!】
【小恒这是害羞了...】
李忝唇边扯出温柔的浅笑,瞥向他的眼神能溺死人。
【害羞你吗,李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跟我哥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什么时候跟你相爱了?!你不咒你死就是感情好了,我还跟你相爱?!
你做梦去吧你!】
肖恒实在是要被气死了,一口气把李忝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忝不以为然的跟肖家父母以及肖谨解释,
【他就这脾气,我习惯了。】
肖恒:???
肖谨无奈的叹了声,
【小恒,这臭脾气还要你多包容。】
【放心,我从小就看着他长大,会好好对他的。】
李忝像是跟肖谨达成了某种协议,碰杯时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眼神
肖恒抓起桌上的高脚杯往地面上一砸,“嘭”的一声玻璃碎片四溅开来,
【我人还在这,你们当我死了是吧?!】
【坐下。】
肖谨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瞥过来,肖恒倔了片刻,还是坐了回去。
【哥,李忝这王八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连你亲弟弟都不要了?!】
一旁的李忝,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哥希望你能有个家....】
肖谨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含着烟头吸了口,然后抬头轻飘飘的将烟雾吐出,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今年你三十一了。
不是小孩了。既然你喜欢男人,那哥就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好过日子。
以后你老了,也有人关心你,照顾你。
你们想要孩子,可以去福利院收养几个孤儿....】
【哥!】
肖恒听他哥说这些话,就心烦。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找不到人稳定下来,那哥帮你找。
你们从现在开始接触,先培养几天感情。
过半个月结婚,举办婚礼。】
肖谨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看向肖恒的眼神坚定得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一顿饭吃得肖恒,心里发慌发堵。
他恨不得一枪毙了李忝。
李忝感受到他投来的,具有强烈感情色彩的眼神,回以一笑。
这种笑,就像是胜利者对手下败将的挑衅。
肖恒差点没气死。
晚餐结束后,餐厅里只剩下李忝和肖恒两个人。
肖恒咬着牙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你不怕你把我逼急了,给你一颗子弹吗?!】
李忝走到他跟前,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摸上他的脸,慢慢的抚摸仿佛有无限的爱意要释放,
【越接近爱,就接近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肖恒被他越来越疯癫的眼神吓到了,向后踉跄了两步,嘴角抽搐,
【你个死变态!我不管我哥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妥协的。
你滚吧你,以后别骚扰我了!】
【嗯,今晚先这样。
我给你点时间缓缓。
从明天起,我们开始约会。】
李忝也不管肖恒说了什么,反正就是自说自话。
说完,穿上西装外套就准备走人。
肖恒:.....
他看着李添的脸,真的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想扇他几巴掌,又把他爽到。
骂他又怕把他骂硬。
【你....你别以为把我哥说服了,就能把我怎么样....】
【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还对你做什么吗?
你剩点力气,到床上骂。我喜欢听。】
李忝走之前,把肖恒亲得全身发软,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肖恒回到房间,就开始砸东西。
砸累了就洗澡睡觉。
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李忝来接他去晚饭。
他不想去,他哥命令他必须去。
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上李忝的车去餐厅吃饭。
肖恒不想看到李忝那张招人恨的脸,于是一直看车窗外的夜景。
【怎么了?满脸不高兴?】
肖恒当没听见。
【不想看到我?】
【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
【行,我听老婆的。】
肖恒一下子就炸了,转头瞪他。
【不是,你喊谁老婆呢?!】
【这车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宝贝。】
李忝语气熟络,就好像他们是老夫老妻一般。
这样的称呼,是极为平常的事。
肖恒眼皮抽搐了下,
【你来真的是吧?】
【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
李忝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
肖恒抿紧唇畔,
【你到底给了我哥什么好处?!】
【李家百分之五的股票。】
【你脑子进水了?!拿一百亿换我?!】
【感动了?那就亲亲我...】
李忝轻笑了声,指了指他的唇。
【我亲你个头啊,你他吗就一脑残,我怕被你传染。】
肖恒满脸嫌弃,恨不得像拍死苍蝇一样拍死他。
李忝收回视线,直视前方路况,漫不经心道,
【这次你回来,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了。
以后你任性妄为的脾气要改改了。】
肖恒要不是怕出车祸,早就一拳挥到李忝脸上了,
【不是,既然我哥收了你的钱,那你找我哥去啊!
你来折磨我做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想S你,因为我想S你里面....
这些理由够吗?】
李忝就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极其严肃的将这些色情至极的话,面不改色的脱口而出。
肖恒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犯不着为了一个死变态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要下车,停车。】
【停不了。】
【你不停车,我逃车了。】
【你跳吧。你死了,我给你殉情。】
李忝从小就看着肖恒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贪生怕死的德行。
肖恒敢跳就见鬼了。
果不其然,肖恒看着车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道,脸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
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美好时光,他可不舍得死。
吃完晚餐大概在九点钟。
肖恒立马就想回家,一秒不想跟他多待。
李忝连哄带拽的把他拉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情侣成双结对,他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肖恒虽然平时玩得开,但那都是在私下。
现在,和李忝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搬到世俗的台面上。
肖恒恼羞成怒的推了李忝一把,咬牙低声道,
【你他吗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我错了。都听老婆的。】
李忝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肖恒攥紧拳头,瞪他。
李忝回以一笑。
肖恒:.....
看电影的过程中,李忝非要跟他十指相扣,到剧情高潮时刻,还要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他。
肖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实在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找了尿遁的借口溜了出去,正准备在路边拦辆车回家。
手腕被人拽住,往后一拉,整个人往后倒去。
紧接着,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肖恒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
他心下瞬间凉了半截。
耳边传来李忝的低语,
【想跑,嗯?】
肖恒说不清他此刻的心情。
想杀人,但打不过。
想骂点难听的,但又起不到半点伤害。
他干脆换了策略。
肖恒忍着火气,转过身,眯起眼皮笑肉不笑,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李忝知道他肚子里装了坏水,眼神闪了下,配合他道,
【是啊,怎么了?】
【那你总不能单相思吧?你也希望我喜欢你吧?】
肖恒语气故意软了下来,带点诱惑的意味。
李忝看着满脸坏心眼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到床上一顿乱C。
但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淡定,
【那肯定啊,你怎么样才能喜欢我呢?】
【我要你听我的话,我说东,你不能往西。
我说西,你不能往东。怎么样,你做得到,我就爱你!】
肖恒手里其实没什么筹码,他无非在赌李忝足够爱他。
李忝笑了,笑得肖恒心里发麻,
【我就不听呢。】
肖恒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是不爱我呗。你也别叫我老婆了,人家都听老婆话,你听老婆话吗?你就叫我老婆?】
李忝淡淡的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人家给C ,你给我C,我就听你的。】
肖恒:....
【我要回家了。你放手。】
肖恒使劲拽他的手,根本拽不下来,于是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李忝哼了声,
【看完电影,你就想回去了?】
【不然呢?你还想干嘛?】
【你不是情场老手吗,这里面的潜规则你应该比我懂啊,是不是....】
李忝说着,就往肖恒身上凑,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耳朵了。
肖恒最受不了李忝跟他黏黏腻腻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寒的推了李忝一把,
【我懂你吗,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小心我废了你!】
【好啊,我今晚就给你机会。你把我夹废。】
李忝小腹涨得难受,连哄带骗,连拖带拽的把肖恒塞进了副驾驶,一溜烟车开进了李家的地下车库。
李忝先下车,帮他把车门拉开,
【出来。】
肖恒虽然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但还是想拼一把。
他假意顺从,从车里出来,等到李忝按电梯的时候扭头就往外跑。
李忝却早有预料。
五步之内,就把人按住了,
【你欠C呢?】
肖恒苍白着脸装可怜,
【阿忝,我还没准备好,我怕疼...】
说是装,但怕也是真的。
他的第一次就是被李忝拿走的。
疼得他好几天都只能躺在床上。
李忝虽然知道他的心思,但心还是软了下来,
【这次我会轻一点,实在疼,我也准备了止痛药...】
肖恒见李忝软硬不吃,心如死灰,咬牙道,
【你把我骗出来吃饭,就是为了S我是不是?!】
【是。】
李忝把人把电梯里拽,回答得很坦荡。
【你要不要脸啊你?!】
肖恒气得要命,连带着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样,他哥打死他,他都不该出来陪李忝吃饭。
【我就是太要脸了,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小恒,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怎么恨我,我都爱你。】
李忝的眼睛像深海,深不见底,说情话时有不一样的魔力。
像一个漩涡,只要与他注视就会被他吸进去。
肖恒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下意识的破坏这种诡异的氛围,
【爱我的人多了去了。
你想爱,你就慢慢爱,爱到你老年痴呆,爱到天荒地老,反正你爱我,是你的事,别来烦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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