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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沐玉足足浴会所
【deadline: 15.0h】
观察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机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那未说完的后半句话。
“谁说我们需要她开口了？”我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点着冰冷的单面玻璃，目光扫过镜后那个依旧惴惴不安的女孩，“撬开一个人的嘴，方法有很多，威逼、利诱、甚至用强。但这些都会留下痕迹，会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浪费时间。而我们，最浪费不起的就是时间。”
馆长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转过身，面向他们，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把她们都放了。”
“放了？！”郁江第一个炸起来，声调陡变，“陈溪大人，您没糊涂吧？放了我们拿什么找项链？鹿野大人她……”
“听我说完！”我厉声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昌又儿与松丰茂的关系可能远比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复杂，而会所那些女孩与昌又儿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就是在隐瞒。”
“那更该审！撬开一个缺口就行！”郁江急道。
“刚才没审吗？结果呢？”我反唇相讥，不耐几乎溢出喉咙。
“昌又儿在那种地方和她们互相依偎着活下来，这种感情纽带，岂是几句问话能斩断的？谁会轻易出卖‘自己人’？”
我转向徐高谊：“徐科长，‘锦沐玉足’现在还在控制中吧？”
徐高谊颔首：“是，第一时间就突击控制了，所有相关人员目前都集中在会所内，由我们的人看守。”
“好。”我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我们需要演一场戏。让‘锦沐玉足’恢复正常营业——而我，要混进去。”
“你用什么身份混进去？”馆长沉声问。
我低头苦笑：“走投无路的女人还能有什么身份。”
妓女。
“不行！这太冒险了！”徐高谊脱口而出。
“我不在乎！”积压的情绪猛地顶破冷静的表壳，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五六个小时了！时间还剩多少？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鹿野救了我多少次？看着她那样……你让我怎么冷静？！”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我猛地别开脸，硬生生将那股酸涩逼退。
馆长沉默地注视我片刻，眼中掠过复杂的权衡，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就按陈溪说的办。”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无限大人那边已经通知了。但他还在罗纳处理流石会馆事件的残局……一时半刻，恐怕抽身乏术。”
我没时间管什么流石会馆事件了，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deadline: 14.0h】
警车将一群人送至“锦沐玉足”门口。
我混在那些神情惶惑或麻木的女人中，垂着头，默默观察。
锦沐玉足在一处偏僻的暗巷，偏僻得很，前后门的路都没什么光线能照到，门口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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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高谊正对其中一个女人交代，语气带着几分例行公事的告诫：“给你们一天时间，收拾好东西，尽快另谋出路吧……这种行当，别再做了！”
那女人连声应着：“是是是！”
根据情报，她就是这里的二把手，童柳——昌又儿生前最信任的人。
待他们走后，童柳看到我，带着审视问：
“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
我挤出一点无措又讨好的笑：“王哥介绍来的，本想投奔又儿姐……”
“王哥，哪个王哥？”
“□□那个王哥。”我顺势想起门口的广告，胡诌道。
“刚走到门口，就被警察逮去问话，关在小房间里审……吓死人了。”我搓着手，声音压低，带着后怕。
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面露犹豫，童柳却没接话。
我赶忙哀求，把姿态放得更低：“求您行行好，家里急用钱，短工也行，我什么都能做。”
——连日奔波、刻意弄花的妆容，加上低血糖带来的苍白虚弱，此刻的我，看起来确实像个走投无路、亟待卖身换钱的可怜虫。
童柳打量着我，终于开口：“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知道。”我连连点头。
“实话告诉你，这儿马上要被查封了，你另寻别处吧。”她语气冷淡，像是在打发一个麻烦。
“算了，童姐，都是苦命人。”旁边一个年纪更小的姑娘扯了扯童柳的袖子，小声劝道，“让她进来歇歇脚吧。”
她又转向我，“不过妹子，过了今晚，明天这里就封了，你可得早点想好下一步。”
“……谢谢童姐。我实在没地方可去，就让我捱过这一晚，行吗？”
童柳沉默片刻，终究摆了摆手：“跟我来吧，楼上还有间空房。”
我跟着她走上楼梯，目光却被走廊墙上的画作吸引——那绝不是这种地方该有的陈设，笔触间透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沉静与哀伤。
“这些画……”
“又儿姐喜欢。”童柳头也没回，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她以前经常站在这儿，一看就是很久。”
“又儿姐也是喜欢艺术的人吧。”
童柳没接话。
一路经过的许多桌台上都摆放着花瓶，插着新鲜的、与周遭环境极不相称的鲜花，诡异，却有一种颓败的美。
“这些花也是……”
“想什么呢，又儿姐早死了。”童柳说：“不过她生前喜欢，经常会买鲜花在会所，我们都习惯了，看到蔫了就会换新的。”
“噢噢，原来是这样。”我答。
在一处门前停下，说：“今晚你就住这里吧。那我先走了，天色还早，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要离开了。”
“好，谢谢童姐。”我真诚地感激道。
【deadline: 13.0h】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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