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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孟卓昤终于回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南郡动乱结束的消息。
他最后还是没有调查梁宅,说服他的是南郡的太平。只要没有动乱,梁宅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章怀靖反倒不满,“将军,南郡的事情明显有蹊跷,连我都不瞒着,这不明摆着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孟卓昤却道:“他都不瞒着你了,还在乎被发现吗?陛下对石屏梁家的态度包容居多,咱们若是过分计较,恐怕会将陛下放在两难的位置上。”
章怀靖只好歇了心思,安安分分随他回到京都。
孟卓昤回宫述职,果然被皇帝问到梁家人的动向。
“梁家并无异动,臣到达那日,梁宅在做祭拜仪式,据说那日恰逢梁家主母的忌日。”
徐竑溟却不放心,“你后来没派人再去查探一二?”
孟卓昤回道:“臣查探过,梁家确实是在举行祭拜。娘子军那边,对本次平定动乱起了很大作用,但她们没有求赏赐。”
徐竑溟眼底泛出一抹厉色,娘子军,又是娘子军,一群女人组成的军队,也敢这么成气候!
“娘子军的人看见你,神色间有什么表露的?”他想知道那群人还会不会不远千里来杀他。
孟卓昤想起那一张张朴实坚毅的脸,“她们看见臣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们纪律严明,与臣手底下的军队并无多少区别。”
“看来,娘子军依旧风采不减,令人汗颜啊。”徐竑溟感叹道。话虽如此,他眼底的墨色却如涨潮般涌上来。
孟卓昤不敢直视天子,自然没能看到他的变化,只以为他当真敬服。
回到将军府,黎风竹竟然等在门口,这一点令他十分欣喜。几个月不见,真是恍如隔世了。明明离开的时候,还有百般不耐烦。如今归来,却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冒犯了他。
黎风竹还当他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态度拘谨,神色紧张。可是,他迟迟没听到孟卓昤说话,只好抬头看向对方。
只这一眼,他就看见了孟卓昤死死盯着他的样子。
“将军一路奔波,还是快进府稍事休息吧。”他低声说道。
孟卓昤回了一句好,但一直站在府门前没动。
章怀靖也跟着来了,这时候打趣道:“小竹子,将军劳累了好几个月,你不主动一点儿?”他之前以为黎风竹是被逼嫁人的,可现在嘛,闹了半天人家本就是自愿的,那就别怪他嘴上不饶人。
黎风竹瞪了眼章怀靖,觉得这人越发缺心眼儿了,跟以前的黎雅兰真是不相上下。
孟卓昤突然笑了,牵着黎风竹的手往府里走去。入手的是温热的手心,捏一捏,软软的,和它的主人一样有些许胆小。
黎风竹察觉到事情不对,但此刻云英已经不在身边,他想找人查清楚,短期内也没办法。他一步一步跟在孟卓昤身后,后来,孟卓昤干脆停下,慢慢地协调彼此的步调。
“你的嗓子是怎么好的?”
终于被问到这一点,黎风竹说出的是早已编好的话:“这些年我一直有在吃药,吃得多了,也就有效果了。”
孟卓昤听得心疼,突然一把把人打横抱起来,“你现在是彻底好了吗?”
黎风竹一愣,他从未想过有彻底好起来的一天。自从他中毒之后,他人生中的每一天都在倒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苍会突然收回他这条命,就像当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娘在他面前断了气。
“嗓子是彻底好了,将军以后可以不怕人说道了。”黎风竹有些低落。朝野上下总有人笑话孟卓昤娶了个哑巴夫人。
孟卓昤把人抱进了内室,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他想说些什么,可他怕自己说起了往事,反倒会让面前的人情怯起来。
“京都里的人还不敢笑话我,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们拿你取笑。”孟卓昤说得认真。
黎风竹却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出去一趟温柔了许多。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可是,他对孟卓昤只是欣赏和倾慕,并没有更深的感情。
孟卓昤见他不说话,只以为他是害羞了,坐到榻上抱住他,凑近了后情意缱绻地说道:“风竹,这些日子我好想你。”说完还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脖子。
黎风竹心里大喊“此事不妙”,微微推开他一点儿,为难地说:“将军,要不你先沐浴一番,我去给你准备晚膳。”
孟卓昤哪里会让他逃开,一双手牢牢箍住他,几乎是擎着他贴近自己。他清楚地知道眼前人对他的吸引力,似乎从第一次开始,他就不太愿意放下了。那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仇人的孩子。
“你不能拒绝我,风竹,我想。”孟卓昤说话的语调软了好几分,不像是在勉强,倒像是在撒娇。
黎风竹自觉要完,他就知道,依着这人的性子,回来后肯定会像出发前那般不放过自己。果然,对待欣赏的人,还是需要有点距离。这人真是烦人得紧,他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战场,做点儿正事!
衣带被人解下,黎风竹感觉腰间一松,一只手摸了进来,他赶紧按住,“将军,现在是白天,等晚上行吗?”
孟卓昤可没管他,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黎风竹满眼乞求地看着孟卓昤,喉咙里发出反抗的嗡鸣。
孟卓昤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只好停下来,“好好好,我的祖宗,等晚上再说。”他打算好了,晚上他可要追加点什么。
黎风竹逃也似的离开屋内,恨恨地骂道:“真是头蛮牛!”
章怀靖在不远处发出扑哧一声笑,贱兮兮地走过来,“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吗?怎么,你的夫君惹你不快了?”
黎风竹一腿扫过去,出其不意,将人绊了个一嘴泥,“章二,如今我的嗓子好了,你要记得嘴上积德。”
章怀靖吐出带了口水的泥来,稀奇地没有发难,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当初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黎风竹被这一问闹得冷静下来,“这件事与你无关,反正我的嗓子如今好了。”
章怀靖想起自己在南郡调查的事情,有些心疼他的坚强,“你跟我说,到底是谁害的你。当初我要查,你转手就给我送军队里去了,是不是害你的人位高权重,你怕我吃亏?”
黎风竹却没好气地回道:“你可算是长脑子了!”
章怀靖试探着问:“害你的人不是靖渊公主,对不对?”他是孟卓昤一手提拔起来的,更是黎风竹的好友,他不会背叛这两个人的。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个两个都不对劲,看来舅舅有可能说了些什么。
章怀靖迟疑着摇摇头,“不是的,我回南郡的路上听说了些事情,让我有点怀疑当年的事。”
黎风竹一脸好笑地问道:“你听说了什么事呢?”
“路上有位渔民问我是不是章家的孩子,说当年见过我家长辈和靖渊公主同游于湘水之畔,看起来两情相悦……”这段听来的际遇几乎颠覆了他的人生。
黎风竹怀疑地看向章怀靖,越看越觉得熟悉,眼前人分明不像她,可眉宇间的灵秀却与她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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