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

　　婚礼当天的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康译尘已经醒了。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和贺司隅的婚礼。

　　"康先生，您醒了吗？"管家轻轻敲门，"造型团队已经到了。"

　　康译尘坐起身，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和一张手写卡片：

　　「今天之后，我的姓氏将永远与你相连。」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H"。

　　康译尘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迹，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抿了一口蜂蜜水，甜度刚好，是贺司隅一贯的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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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型团队比昨天更加夸张，足足八个人围着康译尘打转。

　　"头发再抓高一点。"首席造型师指挥道，"突出康先生优越的额头线条。"

　　"粉底再薄一些。"化妆师抱怨，"昨天谁给他敷的面膜？皮肤状态好到根本不需要遮瑕！"

　　康译尘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摆弄了两个小时。当成套造型完成时，连见惯大场面的许杳都吹了声口哨——

　　"贺司隅待会儿怕是要当场失控。"

　　镜中的康译尘俊美得近乎锋利。白色西装勾勒出纤细挺拔的身形，蓝宝石袖扣在腕间闪烁，发型被精心打理出慵懒的弧度，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清亮。锁骨处的疤痕这次没有被遮盖，反而成了造型的一部分——一枚小小的银色胸针别在领口，恰到好处地半掩着那道伤痕。

　　"时间到了。"薛聆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蓝丝绒盒子，"贺总说，要您亲自打开。"

　　盒子里是一枚古董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我们的时间，从现在开始。」

　　康译尘认得这块表——是贺司隅祖父的传家宝，曾经在拍卖会上有人出价千万都没能买走。

　　"走吧。"许杳替他整理了一下领结，"别让新郎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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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场地选在贺家私人庄园的临湖草坪上。纯白的鲜花拱门点缀着淡蓝色绣球，长长的红毯两侧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康译尘站在红毯起点，突然有些腿软。远处，贺司隅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在牧师身旁，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即使隔着这么远，康译尘也能感受到那视线中的温度。

　　钢琴版《Canon in D》缓缓响起，宾客们纷纷起立。康译尘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然后差点绊倒。

　　"小心。"康裕及时扶住儿子的手臂，低声道，"紧张？"

　　康译尘这才发现父亲眼中含着泪光。那个向来严厉的男人今天穿着正式的晨礼服，胸前的口袋里还别着一朵蓝色小花，和他袖扣的颜色一模一样。

　　"......爸。"

　　"他等了你很久。"康裕轻拍他的手背，"去吧。"

　　康译尘抿着唇点点头，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红毯另一端。阳光、花香、音乐，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唯有贺司隅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告诉他这不是梦。

　　当他们在拱门下站定时，康译尘才发现贺司隅的眼眶微微发红。

　　"你......"他小声嘟囔，"哭什么。"

　　"你太好看了。"贺司隅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牧师忍笑清了清嗓子："两位新郎，请握住对方的手。"

　　康译尘这才注意到贺司隅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只手，十指相扣。

　　"贺司隅先生，你是否愿意与康译尘先生结为伴侣？无论健康或疾病......"

　　"我愿意。"贺司隅打断牧师，目光灼灼地盯着康译尘，"十年前在京都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宾客中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和惊叹。康译尘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没想到贺司隅会在婚礼上提起这件事。

　　"康译尘先生，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康译尘抢先回答，声音轻却坚定，"虽然你有时候很烦人......"

　　笑声更大了。贺司隅无奈地摇头，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但现在，还有未来，"康译尘抬头直视贺司隅的眼睛，"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牧师宣布交换戒指时，贺司隅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造型独特的铂金戒指——外侧是简约的磨砂面，内侧却刻满了细小的樱花图案，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罕见的蓝钻。

　　"京都的樱花，"贺司隅为他戴上戒指，"和我眼中的你。"

　　康译尘这才发现戒指内侧还刻着一行日文——「運命の人」。命中注定的人。

　　轮到康译尘时，他从薛聆手中接过另一枚戒指。这是他自己偷偷设计的——戒面是交错的流星轨迹，内侧刻着他们初次见面的坐标和日期。

　　"十五岁的贺司隅，"他为对方戴上戒指，"和现在这个，我都喜欢。"

　　贺司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吻住了他。这个吻热烈而缠绵，康译尘能尝到对方唇上淡淡的咸味——贺司隅真的哭了。

　　"我爱你。"一吻结束，贺司隅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从过去到现在，直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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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在庄园的玻璃花房举行。成千上万朵蓝白相间的鲜花从天花板垂落，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境。

　　"第一支舞。"贺司隅向康译尘伸出手，"新郎先生？"

　　康译尘别扭地把手放上去："......跳不好别笑我。"

　　"怎么会。"贺司隅揽住他的腰，"我教你。"

　　乐队奏响《Perfect》的旋律，两人在舞池中央缓缓摇摆。康译尘的舞步确实生涩，但贺司隅的引领温柔而坚定，让他很快找到了节奏。

　　"什么时候学的跳舞？"康译尘小声问。

　　"为了今天。"贺司隅在他耳边低语，"练习了三个月。"

　　康译尘心头一热，将脸埋进对方肩窝。贺司隅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汗水气息，让他莫名安心。

　　舞曲结束时，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一束追光打在两人身上，侍者推着一个五层蛋糕缓缓走来——最顶层是两个穿着礼服的小糖人，正站在迷你版的京都樱花树下。

　　"尝尝？"贺司隅挖了一勺奶油递到他嘴边，"你最喜欢的草莓味。"

　　康译尘张口含住，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下一秒，贺司隅突然俯身，舔掉他唇边沾到的奶油。

　　"你......"康译尘的脸瞬间涨红，"这么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贺司隅不以为意，"我亲自己的丈夫怎么了？"

　　欢呼声中，贺霄突然冲过来抱住康译尘的腿："舅妈！我也要亲亲！"

　　贺司隅立刻把外甥拎起来："不行。"

　　"为什么！"

　　"因为，"贺司隅一本正经地说，"舅妈的吻是舅舅专属的。"

　　康译尘羞愤欲死，一脚踹在贺司隅小腿上："......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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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宾客散去后，贺司隅带着康译尘来到庄园最高处的观星台。

　　"累了吗？"他替康译尘揉着后腰。

　　"还行......"康译尘仰头望着满天繁星，"今天......谢谢。"

　　"谢什么？"

　　"所有。"康译尘轻声道，"婚纱照、戒指、婚礼......"

　　贺司隅从背后环抱住他："这才刚开始。"

　　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康译尘转身，主动吻上贺司隅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将所有未尽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我爱你。"分开时，康译尘轻声说。

　　这是他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白。贺司隅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我知道。"他抵着康译尘的额头，"我也是。"

　　星光下，两枚婚戒交相辉映，如同他们交织的命运，再也无法分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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