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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到底是体质好,燕南之这一场病,并未躺多久。
睡了一觉起来后,整个人又活过来了几分。
中途,十四不放心又从山上下来过一次,见燕南之彻底没事后长舒了一口气,说:“太失望了,我差点以为我很快就能继承这座院子了。”
燕南之说:“你别想了,往后轮八百年也轮不到你,这院子是我花钱租的。”
“啧,你别骗我了,前几日给你找衣服的时候,我都瞧见压在箱子角落的地契了。”他得意的一笑:“没想到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已经识字了。”
他识这几个字还是燕南之不在的时候,沈知安教的。
燕南之极为捧场,说:“哟,那你了不得了,算是个读书人了。”
十四有些傲娇的嗯了一声。
燕南之又说:“来,读书人给我讲讲,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想同你说呢。”十四兴说到这里有些担忧,他说:“李三会那狗娘养的实在是张狂,这几天天天派人来寨子里骚扰,谁也不知道他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二叔跟老葛叔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他们是都想下山来看你的,一时半会儿,谁也走不开了。”
十四说得简短,更多的原因是其中的细节他也不大清楚,大多都是当家管事的几个人内部商议,他只知道点皮毛消息。
燕南之猜了个七七八八,恐怕这几日都不会太平了,只是他目前这样子也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有沈知安在,他也走不开。
他只是对十四说了句:“万事小心。”
晚上,燕南之早早的就锁了门。
原本他是同沈知安分开房间睡的,听了十四的话,他又放心不下,将凳子拼了回去,架了块木板子,成了一张简易的床。
他说:“这几日恐不太平,我跟你待在一起。”
说完又翻出原本给沈知安准备的金丝暗线,说:“这原本是想给你做个趁手的暗器,不过时间紧,一时半会儿来不及了,你且拿着防身,将就用。”
他说完又将沈知安轮椅扶手暗格处原本藏的那把匕首翻了出来,当着沈知安的面,重新往上面抹了层药水,等晾干后又塞回了原位:“匕首上的还是软筋散,你小心些,非关键时候别用,不要伤着自己了。”
最后那句话有几分小瞧人的打趣意味。
沈知安默默的看着他瘸着腿忙上忙下,也不在乎他语气中的戏谑了。
无论燕南之抱有怎样的心思,他都不像是要害他的样子。
沈知安迎上他的视线,点了头,说:“我知晓了,可是外边又有了什么消息?镇子里要出什么大事了?”
燕南之对他也没掖着藏着,沈知安这人聪慧,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的。
他说:“汶陵寨李三会生了野心,准备占山为王,他跟寨子里的人向来不和,这几天开始有行动了。”
“听说已经给自己人封了官拜了相了,抢来的小山头当封底赏出去了,现在看中了乌冬县跟木斯镇,他们这伙人尝到了甜头,杀红了眼,打来是迟早的事。”
“那他们怎么不直接抢木斯镇,而去夺一个贫瘠的小山头?”
“你觉得赵二刀他们是做什么的?”燕南之不答反问沈知安。
“他们不是土匪头子吗?”
“不是占了山就一定做土匪的,木斯镇周边不是山就是水,跟汶陵寨不一样,就周边这点地儿,就算是抢破了头,也养不活一整个寨子的,且赵二刀他们一群人,看起来凶,骨子里还是讲几分仁义道德的,谋财归谋财,但不害命。不然,木斯镇的人也不会一听说李三会抢来了要寻求他的庇护的。”
沈知安问:“那他们是做什么的?”
“走私。”燕南之就这样赤裸裸的说了出来:“他们做得隐秘,且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产量比官方还多,李三会那边的人看样子是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全部,三天两头的来骚扰,寨子里估计有了叛徒,老葛他们也发现了吧。”
“不然,按照李三会的脾气,应该是早攻上来了,还得多亏你上次提点,如今计划被赵二刀他们识破了,估摸着会转移方向,直接来先抢木斯镇了。”
“赵二刀跟他划地之前,每年而三月,他们都要来抢上一波,如今重振旗鼓,怎么着也得示威一下。”
燕南之说得简洁又明了,同沈知安讲了木斯镇的过往,又讲了县城里的两位县太爷,他讲得直白又明了。
木斯镇不在沈知安的封底范围内,是属于西北境地,听燕南之这么一讲,他也是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燕南之的猜测没有错,第三日晚上,李三会的人就攻进来了。
一入夜,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尖叫声,嘶吼声,狗吠声。
燕南之待在屋子内,屏气凝神听着屋外的动静,为保险,他还是将沈知安藏了起来。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撞门,然后有人翻进了院子里,他们三五成群挨家挨户的搜。
燕南之立于暗处,即便是瘸了腿,受了伤,他的动作也还算是利落,先是利用暗器打发了两人,然后拔刀,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房间内另外两人。
沈知安藏在柜子里,透过缝隙,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燕南之拔刀,他的动作非常的快,如修罗神煞一般,阴沉嗜血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一位故人。
如果他的外貌再俊美一些,配上这样的动作,将与那人一模一样。
燕南之尽量减小动作,解决掉人后就将人扔到院子一角,堆在一起。
他的动作熟练至极,显然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了。
不过这次李三会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在解决掉第三波人之后,有一大批人涌进了院子里,为首的坐在马背上,扛着大刀,看不清脸,不过看身材,很是魁梧。
其余的人手里扛着粮食跟肉,怀中揣着银钱,手里扛着刀,兴匆匆的,原本是想着来这家收尾,催促那些同袍。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的墙角的尸体,一阵惊呼,引来了大批的人。
“有硬茬。”
这下,燕南之不得不正面迎敌了。
二十来人,若是以往还可以拼上一拼,现在他的情况可是非常不妙。
不过没得法子,他小声说:“十三爷,藏好了,然后又往柜子里塞了两床被子跟一些烂衣物,给人挡了个严实,才拿着刀,走到屋子门后。”
他的刀,是一把三尺宽的杀猪刀,没有刀鞘,泛着阵阵寒光。
再说那群人,发现了尸体招来同伴后,对着屋内就是一阵搜查一阵砸,很快人就堆积在耳房门口,有人开始踹门。
木门摇摇晃晃,实在不禁踹。
燕南之在里面悄悄用刀拔了拔门闩,然后看准时机,在门一开的同时,刀就挥了出去,不知道砍中了谁的腿,又砍中的谁的脚,惹来了一阵哀嚎,就这个空隙,燕南之已经逼出了一条缝隙,对着人往院子里逼了出去。
他的刀又快又狠,一时半会儿竟无人敢近身,直到马背上那人拉弓搭箭,三只箭齐齐朝他射来,硬生生破开了一个缺口,让那些人有了可趁之机。
燕南之的肩背中了招。
不过很快,他又防守开来,就近解决掉两个人后,吓住了几人不敢前进,又有拿长矛的贸然进攻,你来我往的打了好一阵。
初时还好,渐渐的扯到了伤口,那群人也发现了燕南之腿脚有问题,全都攻其下盘。
眼见燕南之讨不了好,力竭的时候,有人快马加鞭而来,不知道他跟马背上那人说了些什么。
有人喊了声:“扯呼,收紧。”人群散去。
黎明时分,街道陷入寂静,又过了片刻,传来了压抑的哭声,抽噎声,最后变为嚎啕大哭。
燕南之在院外歇了会儿,跛着脚,一瘸一拐走进屋子,打开柜子挪开那些旧衣物,对沈知安说:“出来吧,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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