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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花与未说尽的话
周末的清晨,沈知言是被阳光晒醒的。他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褥却还留着点余温,是林砚刚起没多久的样子。
穿衣服时,他发现床头放着件新织的围巾——浅灰色的,比之前那条更软,边缘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母“L”和“Y”,是他和林砚名字的首字母。沈知言拿起围巾时,指腹在字母上摸了摸——针脚比之前稳了很多,是他练了很久的成果。
走到阳台时,沈知言愣了愣。原本只放着两盆绿萝的阳台,现在多了一排花盆,里面种着月季、薄荷,还有几株刚冒芽的向日葵。林砚正蹲在花盆前,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月季松土。
晨光从栏杆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林砚的发梢上,镀了层浅金。他没戴手套,指尖沾了点泥土,却看得格外认真,连沈知言走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这些花什么时候买的?”沈知言的声音吓了林砚一跳,手里的铲子差点掉在地上。
林砚回头时,眼里还带着点没散开的专注,看到沈知言手里的围巾,耳尖红了红:“上周路过花店,看到向日葵的种子,就买了点。”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你说过喜欢向日葵,说它们总朝着光,看着就有劲儿。”
沈知言想起自己说这话时,是在大学的操场。那时候他刚被苏沐阳拒绝,蹲在看台上发呆,林砚坐在他旁边,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要是能像向日葵就好了,永远朝着光,不看阴影”。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林砚还记得。
“薄荷是给你泡水的。”林砚指着那盆绿油油的薄荷,叶子上还挂着水珠,“你最近总熬夜,薄荷水能提神。月季是……就是觉得好看,开了花能放在客厅。”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在提到“好看”时,目光落在了沈知言身上。
沈知言把围巾往林砚脖子上绕了绕,指尖在他的下巴上捏了捏:“刚种的花,能活吗?”他记得林砚大学时养过仙人掌,都能养死。
林砚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掌心暖着:“这次肯定能活。我查了教程,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晒太阳,都记在本子上了。”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照顾你一样,不能马虎。”
沈知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林砚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大学时那个下雨的傍晚,林砚把外套披在他肩上,说“我们是一样的人”。那时候他不懂,“一样”意味着什么,现在才明白——是知道彼此的疼,所以更懂得珍惜;是见过彼此的难,所以更想把对方护在怀里。
“我也有东西给你。”沈知言拉着林砚走进客厅,从衣柜最下面翻出个旧盒子。打开时,里面是一沓照片——有大学时在图书馆拍的,林砚在看书,沈知言在旁边写笔记;有刚合租时在阳台拍的,两人穿着同款居家服,对着镜头傻笑;还有上周部门聚餐拍的,林砚牵着他的手,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我把这些洗出来了。”沈知言把照片放进相册,指尖在封面的星星图案上碰了碰——是他自己画的,“以后我们每年都拍一本,等老了,就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张一张地看。”
林砚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突然伸手把沈知言揽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沈知言的发顶,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好。等我们老了,我就给你读相册里的故事,告诉你哪张照片是在哪拍的,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想起大学时那个偷偷拍沈知言的自己,想起被拒绝后躲在树后的自己,想起第一次牵沈知言的手时,紧张到指尖发颤的自己——原来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小心翼翼,都成了现在的理所当然。
中午做饭时,沈知言切菜,林砚掌勺。抽油烟机嗡嗡地转着,却盖不住两人的说话声。“下周我轮休,我们去看电影吧?”沈知言说,指尖在胡萝卜上切出小小的星星,“听说有部新出的爱情片,评价很好。”
“好啊。”林砚把番茄倒进锅里,滋啦的声响里,他的声音格外清晰,“看完电影去吃火锅,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
饭桌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菜上,把番茄炒蛋照得亮晶晶的。沈知言夹了块排骨给林砚,看着他咬下去时,突然说:“林砚,我们去领证吧。”
林砚的动作顿了顿,排骨差点从嘴里掉出来。他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像个被突然问到答案的小孩:“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领证。”沈知言的声音很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虽然现在还不能办婚礼,但我想和你有个证明,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林砚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放下筷子,走到沈知言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好。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沈知言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笑了,眼角有泪掉下来,却带着甜:“好啊。”
窗外的向日葵在阳光下晃了晃,像在为他们点头。阳台的薄荷散发着清香,厨房的锅里还温着汤,客厅的相册摊在桌上,每一页都写满了“我们”。原来最好的日子,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这样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把所有的“我”,都过成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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