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花轿断双姝(一)
“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我希望可以。”
两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少年聚在一起,她们前不久一起过了自己的生辰,上天让她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让她们碰到了彼此。
披发女娘向挽发女娘拿去了一个荷包,“我们就算嫁到不同的方向,也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挽发女娘抓住她的手臂,批发女娘没有反抗,她们看着彼此,眼神没有一点闪躲,“但我不想嫁,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也是。”
批发女娘苦涩,“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身为女子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没有过先例我们就闯一条路出来。”
她们互赠荷包在那日离别。
婚服也在那日跟她们见面。
她们待嫁闺中,等待娶亲队伍的到来。
那天白天风和日丽,晚上的天空澄明如镜,她们坐上了花轿。
思念和不舍冲击心房,她们默契地打开对方赠予的荷包。
风从这端花轿跑到了那端,帘子接连被掀开,轿中新娘端坐,两批来往人为这两位新娘高声喝彩。
而新娘只是含羞笑,嘴角血珠慢慢滑落。
————————
两个花轿距离位置有些远,但好在都处于薛卫思的管辖范围。
周围人都被拦在以花轿为圆心,十米为半径的地方,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惋惜声有,当然造谣声也在群众中散开。
薛卫思派刘子银众人将另一个花轿围起,禁止任何人靠近,以保护现场。
他从上下仔细检查花轿,没有发现任何细微的洞口,可以排除有行凶工具从天而降。
何泽带着曾卿悦赶到现场,“这是怎么了?”
薛卫思压低眉眼:“两个花轿里的新娘皆死,目前死因还在调查。”
曾卿悦问:“确认她们都来过梦舟店?”
“确认,具体细节让我们来问问那位。”
薛卫思向天上放了一个引信,引信在天中爆开,巨大的亮光出现在上空。
黑色的人影向着光亮全速前进,跑过屋檐有些许屋瓦片掉落,下面人被惊动察觉时,她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彼时黑影已经来到花轿旁,“主人。”
薛卫思言:“琉吟,去看看花轿中的人你是否记得。”
“是。”
曾卿悦第一次听声音没有确定,第二次听听出来是一名女子,她的个子很挺拔,刚刚下落的步伐很轻盈,基本功非常扎实。
“琉吟是?”曾卿悦向薛卫思投去疑问的目光,“这才是你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薛卫思止不住笑意:“嗯,毕竟江安诺和刘子银身为男子并不方便。”
“琉吟和她手下皆为女子,而琉吟可是比那两人还要杰出的存在。”
曾卿悦:“哦?”
“琉吟武功也在我之上。”薛卫思挠挠头。
曾卿悦暴言:“在你之上,那为啥她还是你的手下啊?”
“完全可以单干,不成问题。”
“原因以后跟你解释。”
这两人一问一答,给何泽整笑了,他想起来当初刚认识薛卫思的时候,他问什么薛卫思都是懒得理你的那种状态,给他气个半死。
“主人,这位女娘叫上官梨,是与萧羽安萧娘子在一周前一起前往的梦舟店。”
“根据手下的调查,她们是青梅一同长大,并且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前几天还有手下来看到她们一起出游,但那天之后就被双方父母关了起来不准出门。”
曾卿悦连忙上前握手:“辛苦啦辛苦啦。”
非常像看到了能人,上前示好妄图招入麾下的心机boss。
琉吟刚开始被曾卿悦的热情有点惊到,在那站得笔直,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了会儿才像想起什么:“不敢当,本职工作。”
这会儿仵作也来了:“报告大人,该名娘子死因检测不出,无下毒痕迹,无明显外伤。”
“我们来之前也问过送亲队伍,上轿前的盖头是娘子的母亲亲自盖上去的,所以不存在本来就是死尸的情况。”
“而花轿完好无损,也没有人进入过花轿。”
“大人,估计只能验尸才能知道真实情况了。”
薛卫思:“那我如果让你验尸,可以在今天给我回复吗?”
仵作:“属下当尽力而为。”
曾卿悦看着薛卫思,她像是有什么心事,悄悄挪到薛卫思身旁拽了拽他的衣服:“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薛卫思自觉的被曾卿悦拉走,没有多说一些话,他像是已经知道曾卿悦的目的。
她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轻声道:“会不会是荆元?”
薛卫思凝重:“非常有可能。”
她轻拍薛卫思:“那你还敢让仵作验尸?”
“可是不验尸查不出来死因,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好。”曾卿悦有些许沮丧,破案是重中之重,她也无话可反驳,“如果真的查出来是荆元,这个秘密也就瞒不了。”
薛卫思看着她,弯腰将视线与曾卿悦齐平:“你是怎么觉得这个会是荆元?”
曾卿悦这次没有躲闪,而是直面他的视线:“我只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感觉有可能。”
“上花轿前所有人都看到上官梨活着,无人接近过花轿,花轿无被外部攻击痕迹,尸身无明显外伤。”
“你觉得可能有人通过几米几十米远,用内力致花轿中人死亡吗?”
薛卫思:“目前闻所未闻。”
曾卿悦:“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服用了查不出来毒素的慢性毒药,而这种毒你知道的,普天之下……”
曾卿悦没敢再说下去,越说越是证明自己的猜想,她没想到有关师门的东西又以这种方式出现。
薛卫思一把按住她:“不要乱想,还没有定论,不要先自己把自己难住。”
“好。”
她继续问道:“那另一个花轿是什么情况?也是一样的吗?”
“据刘子银的来信,是这样,今晚会一起验明。”
曾卿悦收拾好心情,拉开薛卫思的手:“谢谢,这边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上官家和萧家打探一下情况。”
“令牌在身上的吧?这个地图你拿上,是琉吟之前梳理的地图。”
“好,多谢。”
曾卿悦说完便翻上旁边的墙,消失在夜色中。
————————
上官家
整个家灯火通明,但是凄凉的哭喊声不断从屋内传来,本该是红绸缎红花布置喜庆景色,现在在声音的衬托下变成了阴府索命。
曾卿悦根据地图,还有远方传来的哭声锁定了位置,她从上方跳下,将行囊中的衣物换上,拿出被包裹了几层的令牌,走入没有看守的屋子。
她问道:“这里是上官家吧?”
第一次问没有回应,但是哭声渐熄。
她又问:“这里是上官梨上官娘子的家吗?”
哭声消失,屋内陆续有人走动声传出,直到屋子被推开:“这位娘子有何事?”
手上的令牌在反光,眼前的人定睛一瞧,这不是大理寺的令牌吗,连忙把曾卿悦请入屋内。
屋子里的几人穿着雍容华贵,见到曾卿悦和手上立牌都当即下跪,他们疯狂哭喊,求助于曾卿悦,诉说丧女之痛和对害女之人的恨。
曾卿悦将他们扶起,没有一丝犹豫,“各位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大理寺本就为民做事,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他们连连道谢,眼里看似是数不尽的真心。
“我今天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下关于上官娘子的事情,请问平常与上官娘子经常接触的是?”曾卿悦环视,看他们谁会上前。
但没有人站出来,有人甚至面目些许为难之情,这让曾卿悦有些诧异。
“快去叫小布!”
门被推开,一个面上有些许红斑的女娘出现,她小心望着屋内,迟迟不敢进门。
“进来啊!”看上去是屋内的男主人,他朝那女娘大吼,女孩身体一颤松开了门,还接连后退。
曾卿悦心里有些不爽,她也大声说道:“她在抖诶,你说这么大声吓到了怎么办?”
她上前柔和地拉住那女娘,“你是小布吗?”
女娘乖乖点头:“是的娘子,奴服侍上官娘子。”
曾卿悦回头给了个目光,“我说,这个小布既然是你们这里唯一了解上官娘子的,吓到她或者让她有了什么意外,这上官娘子的案怕是查不出来了吧?”,在场人皆吞咽口水不敢妄言,只是频频点头。
她拉着小布去了门外,“我有事要问她,先带走了,过几天案子了结我自会带她回来,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小布还是有点害怕,她回头看到屋内愤恨的眼光,下意识握紧曾卿悦的手,曾卿悦感受到她的异样,松了松手后用手包裹住小布有些皱巴的手。
“别害怕,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是查你家娘子去世的负责人,这是大理寺的令牌。”
曾卿悦将令牌放到小布面前,小布笑笑推开,“不用给我看娘子,我信你。”
“为何?”
“他们都怕你,除非是当官的人,不然他们不会放在眼里的。”
曾卿悦发现这小布还算伶俐,但是看她的样子,府中人对她的待遇并不算好,不然怎么会在年龄这么小,皮肤正是娇嫩之时,手上有多处磨损还有茧子。
她继续问:“你可以告诉我你家娘子的一些往事吗?包括她喜欢跟谁玩,又或者跟谁结过仇,诸如此类的。”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对于查出你家娘子的死因很重要。”
她们出了上官府门,小布的肩膀开始上下起伏,胸脯也不停地晃着,她一把拉过曾卿悦,然后扑通跪在曾卿悦面前:“这位娘子,我家娘子过得很不容易,请你们不要追查下去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