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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准备
林东晴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眼前这张神采飞扬的脸,怔怔地点头,“好。”
“那快走吧,别在这站着了,回家收拾东西。”
詹星伸手拉过他空着的左手手腕,向越野车的方向走去。林东晴急急忙忙地把手里的烟掐了丢进垃圾桶。
“诶箱子。”
他们走出去几步,林东晴回头望向身后被詹星遗忘的行李。
“哦对,差点又忘了。”詹星松开拉着他的手,又跑回去拉箱子。
车又往古城方向开去,来时是两个人,如今回时也是两个人。
车厢内一阵微妙的安静,两人都没说话,正在努力消化着各自的情绪。
詹星能感觉到此刻自己心如捣鼓,震耳欲聋,久久难以平复。
他决定要转头往回走的那一刻,脑子是空白的,一切都是凭着本能在行动。他只知道他想继续自己的旅程,他也想跟林东晴待在一起。
车厢中沉默良久,詹星转头去看林东晴。
林东晴察觉到目光,也看了过去。四目相对,詹星一怔,下意识移开眼神。
他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林东晴也收回视线,目视着前方开着车,看起来神情自若,“我抽根烟。”
好好,你抽根烟能抽快半小时,是高铁站的空气比较香,比你家里的好抽吗。
没劲。
詹星又靠了回去。
“你确定真的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毕竟和自己不一样,他知道林东晴平时的业务很多,工作很忙。
“当然,我都答应你了。”林东晴说。
詹星看着他的侧脸。他嘴角和眼尾染上笑意,透着轻松惬意,想来是心情不错。
詹星的心情也很好,刚刚出现一瞬间的不爽也转瞬即逝。他看着窗外的天气,今天早上小雨转阴,现在已经开始阴转晴。一如他的心境变化,向着明朗的前方奔去。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古城,人烟逐渐变多。车停在古城北门的停车场,詹星先陪林东晴去一趟咖啡店。
他坐在吧台前,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林东晴在咖啡操作台上忙碌。这一趟出去应该要离开云关挺长时间的,要做好闭店一段时间的准备。
“今天出发会不会太赶了,我们明天再走也行。”詹星说。
“没事,”林东晴抬起头对他一笑,“你说今天那就是今天。”
詹星的心尖蓦然一跳。
他们走出咖啡店门口,林东晴给门上了锁,拿着只粉笔在木门上写:暂停营业,归期未定。
“你这话写得也太冷冰冰了吧。”
詹星拿过他手中的粉笔,在他写的字后面补充:“老板要出去玩了”旁边还画上只可爱的胖狸花猫,再加上几颗星星,接着用手机拍下来。
“可爱吗?”詹星回头问他,眼中浮着笑意。
“嗯,特别可爱。”林东晴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从咖啡店走回院子,路上詹星问他:“你说,我们要出去多长时间?”
“你在云南打算待多长时间?出来太久的话,你家人也会担心的吧。”林东晴说。
“不会,我跟他们说过我要在云南待一个月了。”
林东晴略微思忖一下,“那我们就赶在火把节前回来吧,大概还有二十天。”
“行啊,我也想在这过火把节。”
詹星靠坐在电脑椅上,看林东晴收拾行李箱。他这个人似乎总是有条不紊的,而且效率还出奇地高。
詹星还以为此去一别,还不知道下个月能不能见到他。结果今天又回来了,甚至还回到他的房间里。
真是世事难料。
但是放在对于他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冲动型人格身上,也并不稀奇。
林东晴给床铺套上防尘布,胖狸花猫灵活地跳到床上,仰着圆圆的脑袋对林东晴叫。
“它是不是知道你要出远门啊?”詹星看着他们一人一猫的温馨互动。
“它知道,小狗很聪明的。”林东晴顺着猫毛说。
詹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就不能给人家起个正经的名字吗?”
“我不太会起名字。你家狗叫什么?”
“叫詹富贵。”詹星说。
林东晴笑了一下,“怎么还连名带姓的。”他思索片刻,“那你帮它想一个名字吧。”
“我想想啊。”
詹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他不太擅长这个啊,他家狗的名字是他妈起的,也不是他起的。
“那就叫小雨怎么样?”
“为什么叫小雨?”林东晴好奇地问。
“你是晴天,她是小雨,你们都是天气预报。”
林东晴的表情有些无奈,“那你呢,你的名字算天气预报吗?”
詹星略微思忖,“我也勉强算吧,那我们三个都是。”
星星会在夜空晴朗时出现。
家里差不多收拾好了,剩下还要安顿一下猫。养猫之后林东晴还没出过什么远门,这只猫本身也是古城里的猫,是他在某个回家的雨夜里捡的。
他去对面找黎小姿,想让她帮忙每天去照看一下。这猫平时会自己在古城逛,定时回家吃饭睡觉,很省心,只要每天放水放粮,外加铲个猫砂就行。
黎小姿震惊地看着他,“你要出去自驾游?!”她的脸上难掩担忧之色,嘟囔道:“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吗?”
林东晴一时语结。
正巧詹星从院子的小木门中走出来,和对面的黎小姿打了个招呼。
黎小姿看到他时,动作凝滞住了,她呆缓地挥了挥手,“诶?你不是今天上午走了吗?”
詹星也语结了。这可怎么解释好。
黎小姿醍醐灌顶,“懂了,你们是要一起出去是吧?”
没注意到两人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她坚定道:“放心吧!猫交给我!保准你们回来看到它白白胖胖的。”
詹星心想,它可不能再胖了吧?
处理好院子的事,这次真得去打印店拿普爷爷的照片了。詹星昨天忘了还有林东晴帮他,今天不能再忘了。
詹星自己进打印店,拿到照片后看到还挺高清的,色彩很还原。一张原照和一张近照,身后都是枇杷树。
他把照片放好,转身准备出门时,看到林东晴站在门口打电话的背影。高挑修长,黑色的短发柔软,手感很好。
詹星一懵。
等等,手感很好?
好像是在记忆中有一段画面,他的手从对方的头顶一直抚到发尾,落在后颈上,手上细腻凉滑的触感记忆犹新。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他怎么想不起来呢?
靠,想起来了。
是在梦里。
詹星晃了一下脑袋,想要把记忆晃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人是不能通过物理晃动的方式把记忆甩出脑外的。
他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来不及去回味那个梦,林东晴和林川交代完民宿的事便挂了电话,转头叫他一起走了。
詹星有些心神不定地走着,林东晴看出来了,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这怎么跟你说呢,我怕你听了会骂我才是变态。
他们走到南街,敲响普爷爷家的老木门,没等多久爷爷就出来开门了。詹星把两张照片交给他,普爷爷一直带着西南地区口音的普通话向詹星说着谢谢。
他对林东晴用彝语说了几句话,两人一来一回地聊了会儿,普爷爷好像在坚持什么,但林东晴看样子是推辞了。
他们暂时聊完了,詹星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框,他望着林东晴。
林东晴对着他一笑,“去吧。”
詹星把那幅装上了画框的画像递给了普爷爷,普爷爷接过来时先是迷茫,随后双手扶着画框,双眼紧紧盯着手里的画。
时间慢了下来,似乎悄然过去许久,久到足够普爷爷用来回溯和亡妻共度的几十年漫长岁月,但其实不过一阵风吹过枇杷树的须臾之间。
普爷爷诧异地看了看詹星,又看了看林东晴,他用彝语和林东晴交流着,詹星听出了他语气中少见的急切。
林东晴对詹星说:“他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妻子年轻时的样子,这幅画是他妻子留在世上唯一的影子。他很感谢你,希望你能一直健康、开心。”
詹星接受着由林东晴转述的祝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内心涌起一股充盈。
普爷爷手里拿着那幅画,画上的彝族女子穿着她最爱的衣裙,双耳和脖子上戴着的,是母亲留给她的银饰。她静静地端坐在枇杷树的绿茵之下,脸上是温柔质朴的笑。
或许在他们口中的祖先之地——兹兹普乌,也有这样一颗枇杷树,会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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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同学:可爱吗?
林老板: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