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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
贺清泠前往郭府继续自己的任务,回想起罗折雪的话,她口中的“骗”是何意思?
她的确是如实告知了,莫不是情况有变被罗折雪认为骗了她?
贺清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到之时只看到被烧毁的郭府,府外是无家可归对着郭老爷尸体不停啜泣的郭老爷妻妾,以及府里的小厮侍女。
郭老爷有一位发妻和三位小妾,四人逃出来时头发和衣裳都显得有些凌乱,倒也没受伤。
郭夫人年过四十性格温婉,她作为郭府的女主人,看到郭老爷被抬出来已经烧焦的尸体虽不免伤心难过,红着眼没有落下泪来,还算平静。
反观这些小妾,看到尸体后不仅被可怕的模样吓到,全都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老爷…你死的好惨…”
“老爷…”
“老爷没了你可怎么办啊!”
郭夫人被小妾们哭泣的声音听烦了,冷着脸呵斥她们。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安静一点!”
郭夫人呵斥过后,三位小妾总算安静了。
陈朔东带着衙首走到郭夫人身边停下脚步,看着她们都未受伤但收了惊吓,宽慰了两句。
让人带着他们去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小妾们闻言纷纷止住了哭声,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了,陈朔东却叫住了郭夫人。
郭夫人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娴静地朝陈朔行礼,“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陈朔东看了她一眼,问道:“夫人可知火是从何处蔓延的?”
郭夫人垂着眼思忖片刻,再抬眼看向陈朔东时似是想起了。
“昨晚老爷并没有回屋而是在书房,正要就寝之时听到府里小厮大喊走水,我连忙出了屋,看到东边书房火光四射。”
“顾不得细看就在侍女搀扶下出了郭府,大家都出来后才发现老爷还里面。火势太大无人敢救,老爷就…”
说着说着,郭夫人拿着帕子抹了眼泪,神色很是悲伤。
陈朔东去过书房,尸体就是从书房抬出来的,且比其他地方烧得更为严重。
具体是因何缘故起火尚且还在调查之中,其中有个疑点,看来得盘问一遍郭府的人才能知晓了。
站在不远处的一抹黑色身影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了…
郭满楼的尸体被带回大理寺卿由仵作勘验。
停尸房内,尸体被放在解剖桌上。仵作拿布蒙上口鼻,戴上防护的手套,这才拿上解剖工具勘验。
仵作打开尸体口腔,口中含有打量烟灰,确定是因吸入太多浓烟活活呛死的。
按起火到灭火后的死亡时间应当是在两个时辰前,具体时间还要剖开尸体检查胃里情况才知道。
另一边,陈朔东正在一旁听着衙首对郭府的所有人进行盘问。
最先入府的小妾是桃娘,出身教坊,容貌如桃花般娇嫩美艳,嗓音柔美,腰肢轻柔,擅舞乐。
她刚入府就备受郭老爷的宠爱,可是入府多年迟迟未有身孕。
“昨日起火的时候你在何处,干了何事?”
桃娘刚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眼眶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微哑轻柔。
“昨日老爷未曾到后院,奴家就在自己院中练舞。”
怕他们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可以问我院中的春杏,她可以为奴家作证。”
云娘是第二个入府的小妾,她性格温婉宁静,容貌清纯,绣工做得极好。
她已经止住哭声,脸色苍白,柔柔道:“昨日奴家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为老爷鞋底绣花,便没再出过院子,直到府里有人喊走水才连忙跑出府。”
雪娘是年纪最小的,入府没两年就经历死了老爷,她还没法接受这件事,依旧在哭。
她声音哽咽道:“奴…奴家…老爷本说事了之后来奴家房间入寝,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老爷…呜呜呜…”
衙首将其一一记下。
府里人都问过一遍后,都没人发觉书房异样,书房在郭府属于禁地,除了郭满楼自己,谁也不许进入书房。
书房位置偏僻,又是晚间,无人察觉。待发现之时,大火已经将整个书房吞没,起了风火势蔓延的很快,很快就烧到了旁边的屋子。
府里人都忙着逃命,跑出郭府这才发现郭老爷还在书房没出来,但无人敢进去救人。待火扑灭烟雾弥漫,房梁摇摇欲坠,只好报案等人来。
所有人的口供都对上了,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仵作派人来报,尸体有问题,陈朔东匆匆赶去停尸房。
陈朔东也带上面罩蒙住口鼻,这才走到尸体旁听仵作勘验后的结果。
仵作指了指郭老爷胃里被消化完的食物,“死亡时间若是两个时辰前,胃里的食物应当不会完全被消化。”
“你的意思是死亡时间有异?”
仵作点了点头,继续道:“按此情况,死亡时间应当在三个时辰前。”
早在郭府起火之前郭老爷就已经死了,杀害郭老爷的人手段如此缜密,妄图就此蒙蔽过去。
陈朔东沉思片刻,从尸体上移开目光缓缓道:“尸体上可有什么特征?”
仵作道:“并未发现。”
“丈量过尸体尺寸,六尺七寸左右。”
陈朔东走到停尸房外,对衙首问道:“你去查一下郭满楼文书。”
“是,大人!”
死亡时间可以作假,那人岂不是也一样,尸体烧焦后看不清面容,找个身量相似的人也有可能。
不多时衙首回来了,他禀报道:“文书上写着六尺六寸。”
就一寸的距离,让他们发现了端倪。
说明烧死的根本就不是郭满楼!
真正的郭满楼去了哪里呢?
…
郭满楼已死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入阁主耳中,贺清泠必须离开回去了。
回到青楼外,看到一辆华贵马车停在不远处,马夫正拿着草喂马。
这辆马车她很熟悉熟悉,价格不菲的玉饰坠物在风中摇曳,发出好听的声响。
这玉饰物她见过,是宁王的。
宁王怎么又来了青楼?
莫不是昨日的事被发现了又来找她?
贺清泠带上面纱入了青楼,自入青楼起一路查找着,并没有发现宁王和十七,便去找了周妈妈。
只要给银子什么都好使,周妈妈上次已经出卖了贺清泠,她仗着贺清泠不知道自己也闭口不谈这件事。
贺清泠拿出一张银票,周妈妈看到后双眼放光,她知晓她定是有事才过来寻她。
用扇子扇了扇风,眼睛时不时往银票上瞄,“说吧,又有何事?”
贺清泠道:“我离开后,那位公子可有什么动作?”
周妈妈想起那日发生之事,感到脖子上凉凉的,约莫这就是剑架在脖子上的后遗症。
她眯起眼笑了笑道:“能有什么事?见你离开迟迟未回担心你的去向这才来问,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放心吧。”
话毕,周妈妈伸出手想悄悄把银票拿走。
贺清泠故意将银票换了只手拿,她对周妈妈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周妈妈的秉性她已经摸清。
见钱眼开、为了钱谁都可以出卖的那种。
“别急。”她露出浅笑道:“我还有话未问完。”
周妈妈只好讪讪的收回手,“还有何事您尽管问!”
“可有看到公子?”
周妈妈是个眼尖的人,能给她带来财富的人,自踏进第一脚她就知道。可经历过脖子上被架刀这件事,她害怕了。
在人进来之后,只远远观望并没有靠近。
突然消失在拐角后,有生意上门就没再管,笑嘻嘻迎上新顾客。
“见是见着了,只是我太忙了没怎么注意!”
贺清泠闻言随手将银票一扔,周妈妈手忙脚乱的接住银票,然后连忙往怀里藏,生怕有人和她抢似的。
暂时寻不到宁王的身影,她就打算先回暗阁。
她打算先去找阁主复命,若是阁主问起郭满楼葬身火海之事,她已经想好了回话。
走到阁主门外她顿住了脚步,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两个影子,抬起的手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两个影子的声量都很长,左边稍瘦的更高一点,贺清泠立马认出右边影子是阁主,那另一个是谁?
就在她好奇之时,门内传来温润清朗的男声,“郭满楼已死,账本却不知所踪,这是在和我金蝉脱壳呢。”
“王爷的意思是他假死?”
“我已派十七前往郭府书房调查密室,若是有那必定是假死。”
“那账本?”
“自然是被他带走了。”
贺清泠听到“王爷”二字之时眸中显出惊讶,惊讶后立马想到了宁王,没想到他竟与阁主如此相熟?
郭满楼假死带走账本,看宁王对账本这般看重,账本中定是记录了不能为人知晓的秘密!
两人还在交谈,贺清泠继续将耳朵靠上门缝倾听。
宁王看了眼满地地上的金银珠宝,伸出手轻轻拿起一锭银子,没看阁主低声说道:“筹谋十年,耗废千万两银子打造军队为的就是一统天下。”
“皇兄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该轮到本王了。”
这两句话的信息量极大,贺清泠一时愣住,纤细的手搭上了虚掩着门。随着她的动作,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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