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只听我话

　　闸门另一侧的撞击声持续了约十分钟，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金属热胀冷缩的细微咔嗒声。池砚用苏芮递来的绷带草草缠住肩膀，血渍很快在灰色布料上洇开，像朵不断晕染的乌云。

　　“这是……逃生通道？”阿野扶着墙站起来，手电早彻底熄了，只能借着应急灯的红光看清眼前的路——闸门后的走廊比负三层干净得多，墙壁上没有孔洞，只有每隔五米挂着的金属牌，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员工疏散路线”。

　　016突然停在一块歪斜的金属牌前，指尖拂过牌面角落的小字。那是一串日期，距离现在正好十年，而下面用铅笔写着半行模糊的批注：“001状态稳定，编号010至015已销毁……”

　　“销毁？”苏芮的声音发紧，“你的编号是016，刚好在这之后。”

　　池砚的目光扫过走廊深处，那里的红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路。他拽着016往前走时，鞋底踢到个硬东西，弯腰捡起才发现是只生锈的金属盒。

　　“试试。”他把盒子递过去。

　　016的手指在颤抖，他一拳砸向盒子，盒盖应声而开。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枚银白色的鳞片，边缘泛着和001相同的蓝光，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覆盖着银鳞的婴儿，女人胸前的工牌上，印着熟悉的徽记。

　　“这是……”016的呼吸顿住，这是他和池砚共同的研究员——任琪。

　　走廊尽头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伴随着通风管道转动的嗡鸣。池砚猛地将金属盒塞进016怀里，拽着他扑到旁边的防火门后。下一秒，一道银白色的影子从走廊深处滑过，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却在经过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时，留下了一片带着蓝光的鳞粉。

　　“是001的鳞片？”苏芮捂住嘴，那鳞粉落在地上，竟像萤火虫般闪烁起来。

　　池砚没说话，只是盯着防火门的缝隙。他看见那道银白色影子在走廊尽头停下，缓缓转过身——那不是001，却长着和001一样的膜状鳍，只是躯体上布满了金属支架，颈侧的印记被一块电子屏取代，上面跳动着红色的数字：017。

　　“找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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