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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希瑞尔完全没有想到赫尔曼会这样说。
不过仔细想想，赫尔曼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这一路以来希瑞尔比起按照自己的主观意识形式，他更像是被系统带着跑。本以为这就是穿越的基操——穿越者必须完成角色任务，然而就算没有系统，“希瑞尔“的行为也有可能被外界因素牵引。
“为什么？”
可希瑞尔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赫尔曼会如此推断。
赫尔曼反而抬眸反问，棕红色的瞳孔底下仿佛可以穿透所有事物：
“你不觉得奇怪吗？”
“帝国追击神秘组织那么久，”
“却只有一个叫希瑞尔·卢米西尔的贵族因为学习神秘力量而暴露。”
说着，原本搭在马车窗框上的一只手徐徐放下，用食指点在希瑞尔摊开在膝盖上的手心。
脑海中的迷雾好似有一股怪力将其强行拨开，希瑞尔震惊之余竟然把心里想的话也吐出来了：
“他们把我当成诱饵......”
赫尔曼的好感度数值再次上涨，变成35%了。
然而此时的希瑞尔已经无心观察，他眼睛一亮，像是猛然想起什么，紧接着又问：
“那艾莉被传送去哪儿了？”
赫尔曼摇摇头：“不知道，我们也追踪了残余的能量流，最后所有分支都会突然钻进地里。”
“我们循着线索接着查帝国的地下通道、水道，也没有发现异样。”
说完，赫尔曼就忍不住开始揉眉心，看上去真是愁的得很，希瑞尔隐隐能看见刻在他眉毛之间的川字纹。
其实赫尔曼在游戏里的年龄和“希瑞尔”相比，其实差距也不大，可面前的他好像已经经历过无数风霜，有一刹那，除了赫尔曼的黑色头发，希瑞尔竟然觉得他和年过六旬的卢米西尔家主有几分相似。
赫尔曼有时候会散发出与他年龄不符的老态。
案件调查再次陷入僵局。
艾莉的行踪成谜，魔塔的艾利克斯和尼克的死因更是可疑。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的弹窗终于出现了。
【支线任务：瑟瑞斯的恨意】
【任务发布：调查瑟瑞斯母亲的死因。】
从魔塔回到塞尔顿公爵府的路途很长，而希瑞尔的对面正好坐着帝国皇室最重视的贵族之一，塞尔顿公爵。反正系统已经给希瑞尔安排了任务，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开口对赫尔曼提问，碰一碰运气。
“先生，你知道瑟瑞斯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每说一段就停顿一会，看一看公爵的反应。
赫尔曼大概早就料到希瑞尔会这么问了，没什么表情。
“瑟瑞斯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
“他母亲是魔塔里的天文学教授，一个人在魔塔把瑟瑞斯养大。”
“几年前，维尔利特·茜安（Violette Cyane）患上疯病，在瑟瑞斯面前从魔塔的天文台跳楼去世了。”
话题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沉重，希瑞尔沉默着点点头。
消化了半晌，希瑞尔忽然发现不对：
“那他为什么会怀疑我是凶手？”
赫尔曼听到这话表情立马有些无可奈何：“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有传言说是神秘力量诱发人们患上疯病。”
“然而后来被证实并不是这样。”
希瑞尔垂眸，没再说话。
赫尔曼似乎也并不觉得这样的场面很违和，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故友一般自然，十分随意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直至抵达塞尔顿公爵府。
隔日，应赫尔曼的要求，希瑞尔一大早就出现在猎人协会的门口了。
早上的猎人协会不对外开放，而希瑞尔也没有获得更多的指示，于是他只好干站在门外等。
等待的同时总是有出门买菜的妇女老人经过，他们一眼就发现希瑞尔，紧接着就会露出嫌恶的眼神。
几个人扎堆走在一起，当着希瑞尔的面前经过，还故意放慢脚步嚼舌根。
“对对就是他......”
“就是他在这里大闹一场，出言辱骂协会的高级猎人......”
“据说啊，他是花重金聘请却被拒绝。”
“连猎人都不接的委托能是什么委托？啧啧啧......”
人堆里一个年轻妇女满脸疑惑：“不对啊，我听说当时那个人可是带着面罩的，怎么知道就是他？”
另一个妇女像是看傻子的眼神：“你自己看他身上的披风，是哪儿的家徽？”
再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年轻妇女，滚滚眼球，甚至有些不耐烦地反问对方：“卢米西尔家只有那位大少爷是深色头发的，这还不够明显？”
女子一愣一愣的，着急“哦哦”两声，又提着手中的布袋吭哧吭哧地跟上大伙，没再开口提问。
老妇女满意地弯弯眼睛，似乎还没打算闭嘴，又拉着身边的一群人开始滔滔不绝：“我还听说啊......这个大少爷马上要被执行火刑了......”
希瑞尔还能觉察那位老妇女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随后咧嘴露出一抹笑容：“真是大快人心。”
希瑞尔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如此明晃晃的恶意，希瑞尔更是从未见识过。
原来他在外面的名声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晃神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发呆呢？”
是艾斯兰。今天的他穿上猎手的制服，隔着厚厚的皮外套，希瑞尔依稀能看见里头他经常穿的护肩和脖子带着的金属项链。
艾斯兰明显也发现希瑞尔的视线，他微微皱眉，抬手摩挲落在胸口处的项饰：“在看这个？”
艾斯兰的眼神意味深长。希瑞尔对上对方的眼睛，顿时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儿看，马上转移视线。
“塞尔顿公爵让我在这等你吗？”
随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希瑞尔心中紧张，要是艾斯兰接着问，他不可能和对方说自己现实中的妹妹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项链周边吧？
而且那个周边现在还在他床底下的箱子里存放着！想要认不出真的很难！
艾斯兰的眼神从未从希瑞尔的脸上离开过，他死死盯着，似乎是想要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嘴里波澜不惊地回应：“嗯。”
这是艾斯兰母亲给他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他一直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虽然见过这个项链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直到这个项链的寓意的，只有几个人。
除了他，和他的母亲，他只为另一个人解释过。
压住心中的疑虑，艾斯兰恢复成以往专业严肃的样子。
“今天你会和我们一起调查艾莉遗留的能量流。”
说着，艾斯兰从他的斜挎包里，似乎是在翻找什么，嘴里一边嘟囔着：“不过在此之前——”
随后掏出一个纯黑色的斗篷，轻易地扬起布料盖在希瑞尔的头上系好。
希瑞尔被一瞬间的黑暗吓到，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没有旁人恶意的凝视，原本紧绷的呼吸确实缓解了不少。
于是希瑞尔点点头：“谢谢。”
“还有对不起。”
帮对方系绳子的艾斯兰的手猛地一僵。
从希瑞尔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手里的绳子顿时变得有些烫手，艾斯兰最后随意地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以后，转身不敢看对方了：“......我们走吧。”
后巷。
“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血阵能量流的地方。”
“要是沿着能量流走下去，就会迎来巷子的死路。”
“你看，能量流也会一股脑地扎进地里，我们快要翻遍整个帝国了，都没有找着能量流的终点在哪里！”
猎人协会的成员分布在后巷的各个地方，其中一个手脚比较勤快的就来笑呵呵地给希瑞尔一些简单的介绍。
然而刚到现场的时候希瑞尔就满脸疑惑了，他转头问年轻猎人:
“只有一条能量流？”
年轻猎人干脆点头：“啊，对啊。就这个紫色的呀！”
可希瑞尔的眼里，除了紫色的能量流，他还能看见别的能量流。
蓝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绿色的......
而且还都往不同的朝向延伸。
希瑞尔几乎不可置信：“真的？”
原本正在监视别的猎人的艾斯兰耳尖地捕捉到希瑞尔三番两次的疑惑，不一会就出现在希瑞尔身后，神色严肃：“怎么了？”
希瑞尔本能地转身，看见是艾斯兰以后才回答：“他说这里只有一条能量流。”
艾斯兰皱眉，马上察觉不对，很快就给出了反应：“你能看到几条？”
希瑞尔顿了顿，眯起眼睛来认真开始数起来。但是希瑞尔数了很久，艾斯兰看着他晃晃脑袋，又重新数，再甩甩手，再重新数......
数了很久，希瑞尔实在是眼睛疼，只能很遗憾地转向艾斯兰告诉对方说：“数不清楚，我一次只能看清三四条......”
这对猎人协会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发现了，艾斯兰双眼瞪大，赶忙抓着希瑞尔问对方其余能量流的朝向。
只是当对方真的问起的时候，希瑞尔反而又看不清了，模模糊糊能看见不同的能量流参杂在一起，自己沿着能量流追到一半，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希瑞尔内心开始变得有些焦急，扇了自己一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直到他找到一条格外清晰的深蓝色能量流。
仿佛正在引诱他跟随，希瑞尔每靠近一步，蓝色的能量流就会向前延伸多一点。
“我们先跟着这一条能量流吧。”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领头的竟然不是艾斯兰而是备受唾弃的卢米西尔大少爷，跟在后面的年轻猎人的心情都不禁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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