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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姝向来爱睡懒觉,平日不睡到日上三竿,等铁云三催四请那根本不下床。今日筠竹刚锻炼完,额头上的汗都还没来得及擦,燕姝就差人来叫她。
清晨的红霞害羞的遮了半边脸,街路两旁蒸蒸白气熏的眼睛朦胧。小摊老板卖力吆喝,热闹的场景看的燕姝满腹忧心。
车里欢乐的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往嘴里胡吃海塞,本就忧心的燕姝这下还有些闹心。撑着手臂长吁短叹,目光幽深道:“这积云寺我早前也去拜过,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怎么这才多少时日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筠竹被抓出门的着急,早饭都没在家吃上。好在临出门前嬷嬷给她塞了几张饼,嘴角挂着油屑,不怎么走心的开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时也命也。”
“你们说,为何不见的都是年轻未出阁的女子啊?该不会……是有那采花贼抓人……采阴补阳吧?”燕姝往筠竹身边凑近了些,怕自己的话传了出去似的。
“我觉得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青莺拍拍手,抬袖擦了一下嘴,杵杵筠竹问她的意见。
筠竹嘴里嚼着肉饼,看了两人一眼认同的的点头:“女子失踪,多半不是劫色就是劫财。”
“或者是仇家寻仇。”筠竹说出自己分析,抬脚踢了一下燕姝:“你知道那江家人可跟什么人结过仇?”
“结仇?这我倒是不了解。不过那江夫子就是个教书先生,就算得罪了人那多半也是他的学生之类的,还没那么大胆敢劫持他家女儿报复吧?”
三人猜来猜去,马车停下。铁云掀开车帘:“郡主,御史府到了。”
江府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去通报,管家出来相迎。
“小人见过郡主。”
燕姝挥手叫他起来回话:“带我去见景妍。”
“回禀郡主,我家小姐不在府,昨日去了二老爷家还没回来。”管家的话刚毕,燕姝朝里进的身体立马回头,“那你不早说,耽误我功夫。”
“快走,去江博士家。”燕姝催促铁云赶车,一左一右那筠竹跟青莺拉上马车。
燕宵接连两天带着人在江淮家询问情况,江淮自打女儿失踪,人就苍老了许多,怕他夫人忧心过度告了几天假在家陪他夫人。
筠竹等人来的时候,燕宵正在围着那辆江蓉乘坐的马车仔细检查。
江恪亲自上手,仔仔细细的查找线索。江淮跟景妍一左一右扶着江夫人在一旁等着。
府上小厮通报舞阳郡主登门来访,前脚同禀完,筠竹三人后脚就自己跟了进来。
“景妍!”燕姝瞧见好姐妹脸色疲惫,匆忙跑上前:“你还好吗?”
江淮夫妇立马就要躬身请礼,燕姝一把拖住江夫人的胳膊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筠竹好几日没瞧见燕宵,这下跟他不期而遇,心里高兴的冒泡。直奔燕宵身边对他笑脸相迎:“燕宵,我这几日不得空去找你,你可想我?”
燕宵一听连忙左看右看,见无人注意他们舒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
“啊,我陪舞阳来找江景妍的。”说着凑近了燕宵,看了眼不远处亭廊上的夫妇二人,“听说他家女儿不见了,是吗?”
燕宵皱眉点头,目光落在眼前的马车上。
“嗯,已经两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因着筠竹到来的短暂轻松氛围,经这个话题一问气氛复又凝重了起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筠竹见江恪躺在马车底下,又摸又敲的朝燕宵询问。
“这是当天江小姐乘坐的马车,江恪在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筠竹双手背在身后,点着头的绕着马车转起圈来。边走边问:
“你们之前有什么发现吗?”
燕宵跟上筠竹,“没有。这辆车已经前前后后筛查过好几遍了,什么都没发现。车窗完好无损没有损坏,车底也没有发现人待过的痕迹。”
“但好好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莫非真是鬼魅把人掳走了?”
筠竹听见燕宵说有鬼,脚下顿住。“你相信世间有鬼吗?”
燕宵一时回答不上,说他不信,可是这人无故蒸发,没有丝毫线索留下。要说他信,自己都觉得荒诞无稽。
筠竹见燕宵困在自己是思绪当中,拍拍他的胳膊叫他放松:“比起世上有鬼,我更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可以进马车里面看看吗?”
燕宵点头。
筠竹长腿一跨跳上马车,里面空间不大,一个矮几,一条坐毯规规矩矩的摆放在位置上。筠竹拎起桌上是茶水掀开茶盖往鼻子嗅了嗅,嗯……什么味道也没闻见。
拿起毯子翻看自然也没发现可疑之处。就势坐下仰靠在车壁上抬头四处撇着车顶,胳膊肘顶在车窗,腿上的毯子没稳好往下掉。筠竹伸手去拽,没把握好力气用力过大,胳膊肘把窗户撞了开。矮几上的茶壶被腿创的向前出溜,顾不上毯子筠竹伸手去捞茶盘,好在在它掉在地板上及时拉住。
筠竹对自己这番毛手毛脚有些无语,心惊胆战后滑下凳子趴在矮几上喘气。忽然眼睛被一个亮点闪了一下。抬手遮住眼睛,透过手缝看见头顶左檐角有个东西在窗口照进来的太阳光下
熠熠闪光。
好奇的起身,扒开旁边是配饰,筠竹伸手把它扯出来。一根极细的银针,筠竹捏紧它仔细在眼前翻看,检查期间针身传来一阵及淡异香。
好奇的放在鼻下用力的嗅了嗅,确定确有香味后,脸上激动不已敞开嗓门往外招呼燕宵。
“我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
瞬间激起外面人的好奇心,燕宵拉开车窗探头进来,追问:“你发现什么了?”
马车底的江恪顾不上被撞到的头顶,连滚带爬的从车底爬出来,挤到燕宵身边万分激动:“什么东西!在哪?快拿我看看。”
筠竹伸头过去,把手里那个细如牛毛是银针递到他们眼前:“就是这个,上面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江淮夫妇急忙来看,青莺也跟着过来。
几人围着马车就这样看起了,疑是线索的那根银针。
江恪接过银针,鼓着鼻孔来回用力闻。直到闻到筠竹说的那股香味后把针递给燕宵,抬手的抵住太阳穴,脸部用力的思考这是什么香味。
燕宵高举银针对着阳光细看一遍针身,没有发现特别的痕迹,把针递给江家夫妇,众人传阅一遍后,青莺把针捏在手里有些不可置信。
不死心的再次嗅了一遍味道后,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身为木村寨的圣女,自小在毒蛇毒虫和毒药的侵染下长大的,她岂会不知这是什么。
只是她不明白,这夜幽冥花是她爹爹费劲心思培育出来给寨民受伤,疗伤时减轻痛楚用的,怎么会在中原出现。
还被用来这般害人。
青莺僵白着一张脸,不敢开口。怕做下这些恶事的是她爹爹。
几人围着这跟银针满脸愁容,不知从何下手。筠竹率先从这股愁闷的情绪中脱身出来:“都别丧着脸了,好歹找到了一个线索。比之前啥也没找到要好上一些了吧。”
“这个银针瞧着医馆大夫针灸用的,而且能把这么细的银针穿进那么深的木头,想来对方手劲十分的足,起码有十分深厚功夫底子。”
“有了!”江恪听到筠竹的话,对着燕宵的胳膊用力一拍:“说不定对方是个大夫,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大夫。”
“咱们先从城内的医馆查起,就查江蓉出事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大夫出城途径积云寺的。”
燕宵一筹莫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就先从城内的医馆查起。
“周山去京兆尹找曹大人,叫他带人挨家挨户的去医馆询问情况,一旦发现疑点立即把人带到大理寺接受审查。”
周山接到命令,一点头走了。
燕姝留下陪着江景妍,筠竹跟着燕宵一道往外走。
“你等下去哪?”
“我去另外几家丢失女眷的人家在排查一下,看看她们当天乘坐的马车有没有同样的银针留下。”
筠竹蹦跳到燕宵身前挡住他的脚步:“那我跟你一块去。”
燕宵单手背在身后,清润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筠竹缓口道:“好。”
“我也去。”青莺心里焦急,急于验证是不是真如她心中猜想的是爹爹所为。
江恪作为燕宵私人的办案助手,那自当是燕宵去哪他跟哪。
一行四人把丢失女儿的那几家人家走访便后,找到同样的银针离开后,路上青莺简直都要哭出来了。他不相信他爹会干这么丧心病狂,掳人女眷的坏事。
筠竹把燕宵送到大理寺门口,约好明天见后带着青莺往家走。
“今日舞阳会留在江蓉家里,陪着江景妍。要不咱们在外面吃完了饭再回去吧。整日在家用饭有些腻了,咱们吃点新鲜的去怎么样?”
青莺整颗心都挂在那根侵染着夜幽冥花的银针上,根本没听见筠竹讲话。
“喂,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筠竹兴致冲冲的说完,见无人回应。扭头看见青莺目光空洞,面色如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青莺被扯住胳膊,立马回过神来集中注意力,勉强对着筠竹扯起个微笑,牛唇不对马嘴的回应她:“啊,是啊。舞阳今夜不回来了,没人骚扰咱们了,哈哈。”
筠竹皱眉,见青莺脸色实在不好,把到嘴边的追问又生生憋会了肚子里。
夜里筠府众人都沉浸在睡眠中,一道轻微的推门声响起。随后一个黑影快步的掠过墙头翻出了将军府,回头确认无人发现后脚步如飞的迅速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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