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通行说明（十）

　　【关系的重心不在我，而在于你】

　　“小安...”
　　莉莉挽着他的一只臂膀，靠在他肩头，良久不发一言。

　　而安德鲁也不催她，由她这么靠着自己。

　　“你不说话的时候，当真是岁月静好。”莉莉说。

　　“什么意思，是嫌我不会说话吗？”小安一本正经地问，“可你之前还夸我声音好听来着。”

　　“你是有副好嗓子，发出的声音温柔到令人骨酥。要是念诵经文，度化的效力都要强上好几倍，若是诚心要蛊惑人，没有不成的。”
　　小安被夸的嘴角微微上扬，莉莉转念又说，“可是，你在世俗中染上了恶习，比如抽烟，这让你的气息变浊，白白献祭了自己的精气神...你本身又不擅修持，叫人不知是该亲近，还是改退避。”

　　“你现在的言行，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安从容应和。

　　“我怕啊，怕哪天你的先天之气耗散，我会无情地将你甩开。因为，我已经察觉到苗头了，之所以现在还这般待你，不过是障眼法，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小安只是笑，对她的直率尤为叹服。是想说，她早晚要离开他，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吗？大可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缘分这东西，到头了若还强求，只会变味到惹人生厌。”
　　莉莉接着说。

　　“你都没有努力过，怎么就说出这么颓丧的话来。”
　　小安循循善诱。

　　该怎么努力呢？一瞬间，莉莉对这个观点进行了全方位的思考。
　　到她这个年纪，明白有些事是不需要努力的，努力之后换来的同情反而让处境更为尴尬，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体面与正当。老天给，她便受着，不给，也不强求。
　　在旁人看来，多年的相守什么都没有换来，定要说她傻气。可她才不这么想，怎么才能保证守得那个果呢？她佩服别人的厉害，可真要去分析，也是相守的过程令人愉悦吧。
　　若是努力后，结果差强人意，闹得鸡飞狗跳。简直罪过。

　　“该怎么努力呢？”莉莉把问题抛给了小安。
　　这下换他语塞了。
　　“我以为对你好的，你不一定这么认为啊。反而会嫌我妈味太重。”
　　莉莉认真地说。

　　小安看着他，星眸闪动，他内心似乎有强烈的情愫想要表达，可是面对她却又说不出来。出于本能抑制着表达的意愿。理智这边占了上风，不得不感慨自己真的太过拧巴。

　　“谢谢你，在心里空出一块地方给我，让我可以像这样跟你相处，不被外界打扰。”
　　莉莉见他发呆，换了个话题。

　　“哦，不是你硬往我心里钻的吗？”
　　小安，打趣道。

　　他何尝没有这种感受。
　　不禁疑惑，莉莉究竟想要什么？他认为，情人想要的，他给不了，这一点坦白了，若对方还求，必然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而对方又十分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莫非，真如她所说，是“气”。这个概念，只在话本里见过，到自己身上，还是有些不够真切。

　　依赖“气”修习，那她是妖魅精怪，还是持戒道人？怎么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他被她带偏，神思飘向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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