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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蝉声阵阵。
周妤好盯着数学练习册上的函数题，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已经擦了三次，草稿纸上的数字还是没能组成正确的答案。
这些天，她尝试着学习，虽是困难，却也有收获，让周妤好得了些乐趣。
“这里，代入错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周妤好吓了一跳。
陈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课桌旁，手指点在她刚刚写下的步骤上。
夕阳从他身后照进来，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周妤好下意识地把练习册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没关系，我再想想。”
陈程没理会她的拒绝，直接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想了十分钟了，不是么？”
他嘴角带着惯有的懒散笑意，仿佛世上没什么值得他认真对待的事情。
周妤好抿唇不语。
“看这里。”陈程拿过女生的铅笔，不经意间手指相触，周妤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程想似乎没注意到，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公式，“你忘了先平方，所以后面全错了。”
他的字迹潇洒有力，与周妤好的娟秀形成对比。
周妤好看着那清晰的解题步骤，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哪样？”陈程侧头看她，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说不出来就是没真懂。”
周妤好试着解释，中途卡壳两次，在他的提示下终于把思路理清。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对吗？”
“对了一半，进步很大。”陈程拿起笔又在纸上写起来，“但这种方法太绕，考试时时间不够用。我教你个简单的。”
她只学了基础，自然不会用什么巧妙快解的方法，能将思路理清已是不错。
他靠得很近，周妤好能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熟悉的青苹果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躲什么？”陈程挑眉，“我能吃了你？”
“太近了...”周妤好小声说。
陈程轻笑一声，没有退后，“近视，没办法。”他胡扯着撒谎。
……
不知怎的，期末考前的日子，每天放学后的补习成了固定安排。
陈程总是表现得随性而至，有时带着一听可乐，有时拿着袋薯片，仿佛只是顺便来坐坐。
但他讲题时的耐心与细致，与他平日形象大相径庭。
周五傍晚，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妤好对着一道立体几何题已经发了十分钟呆。
“累了就歇会儿。”陈程突然说。
周妤好摇头，“还得再做几道，这部分我总错。”
陈程站起身走了出去。
周妤好以为他不耐烦离开了，心里涌起一阵隐晦的失落。
没想到男生又拿着两盒草莓牛奶回来，插好吸管后推给她一盒。
“喏，先喝了。”
周妤好接过牛奶，小声说了谢谢。
陈程没回应，只是拿起她桌上的错题本翻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把他长长的睫毛染成金色。
“你这错得还挺有规律，”他忽然笑出声，“全是同一种类型。”
周妤好窘得脸发热，“我是不是很笨？”
“不至于，”陈程合上本子，目光落在她脸上，“刚开始嘛，很棒了。别慌。”
他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喏，拿去。”
周妤好打开，发现里面不是课堂笔记，而是各种题型的解题技巧和常见陷阱分析，字迹工整清晰，完全不像是随手写的。
“这是...”
“以前闲着没事整理的，”陈程语气随意，眼睛却看着窗外，“应该比你自己瞎刷题强点。”
周妤好翻看笔记，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别着急，也别担心。有我这么个天才有耐心的老师在呢。］
她迅速合上笔记，感觉脸颊发烫。
“明天周六，”陈程转着笔说，“图书馆？”
周妤好惊讶地抬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继续道，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周妤好低下头，感觉心脏又变得奇奇怪怪。
陈程突然凑近，帅气的脸庞在眼前放大，“想让我去么？小周同学。”
“我……”周妤好慌张着，眼睛飘忽不定，往后躲，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被陈程一把拉住。
“小心点，”他扶稳她，不再问她，眼里带着少见的认真。
他轻声安抚：“是我自己想去的。”
“……”
周妤好垂眸，红色免冠照上男生带笑的眉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突然说：“想。”
陈程错愕，那双总是漫不经心，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闪着光 ，原本挂在嘴角的懒散弧度僵住，不上不下，俊秀的面孔呈现出一种近乎可爱的呆滞。
他像是没听清，下意识地微微偏了下头。
周妤好语气坚定，重复一遍：“我想让你去，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教室静谧安宁，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光带。
周妤好喜欢和陈程待在一起 。
她想让陈程知道。
她说出来了，她很高兴。
……
周妤好发现陈程讲题时其实很严肃，不会的地方一定要讲到她真正明白为止。
“我讲明白吗？”
又一次讲解后，陈程问道。
周妤好点点头，又犹豫地摇摇头。
陈程叹口气，但眼神里没有丝毫不耐烦，“那我们换种方法。”他拿出草稿纸，重新画图。
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周妤好突然问：“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耐心呢？”
陈程笔尖顿了一下，没抬头，“谁知道呢，可能我闲的吧。”
才不是。
女生不听他的嘴硬，对他笑了笑，琥珀色杏眼弯弯，很好看。
周妤好点头，对他说知道了。
陈程却是憋闷，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地开始讲题。
休息时，陈程去借书区转了一圈，回来时拿着本数学趣味读物，“看看这个，比课本有意思。”
周妤好接过书，发现里面夹着书签，正好是一道她最近常错题型的趣味解释。
——他一定是提前来过，或者专门找过。
周妤好笑，语调拖长：“这也是因为太闲了么？大忙人。”
陈程哼笑，无奈于她的调侃。
他想了想，觉得坦诚一点也无妨。于是男生轻轻捏捏女孩软乎乎的脸颊，轻声说：“不，是因为想，是因为喜欢 。”
周妤好的心漏了一拍，终于有机会仔细看他的脸。
平时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那么温柔，睫毛长得不像话，鼻梁高挺，嘴唇弧度柔和。
她胆子又大起来，伸出手，想拂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
陈程抓住了她的手腕，温柔散去，眼里又全是挑逗与戏谑。
周妤好僵在原地，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想干什么？”陈程问。
周妤好慌忙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她反问：“不可以吗？你也碰过我头发……”
陈程嘴角扬起，慢慢坐直身子，逼近她。
周妤好向后躲，却被他困在桌椅之间。
陈程注视着她通红的脸，忽然轻笑一声，松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给名分了吗？就乱摸。”
周妤好不高兴，照着他的话反驳：“你也没给我名分……”
听到这话，陈程挑眉，调子散漫，却是带着侵略性：“我随时可以给你，你要么？妤好 ——”
“……”
好久不没人说话。
半响，女生闷闷开口：“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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