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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小分队分开
四个人清理好现场后回家去。
帝渊君看着那块吸满魔气的玉佩,青白玉面已彻底被紫黑色浸透,上面隐约跳动着魔纹,眉头拧成了川字。“魔气是清干净了,但仙界的‘那个人’既然能打通一次通道,就一定有办法再来。”他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寒意,星砂印记在腕间忽明忽暗,“不查清是谁在背后搞鬼,这里永远不得安宁。”
许未然攥着自己的衣角,指尖冰凉:“你们要回去?”
“必须回去。”天璇公主蹲下身,将灵河玉盘塞进坐在地毯上的程叙手里,鎏金纹路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这法器能感应魔气,遇到危险时就贴符纸,比我的银簪好用。”她又摸出个贝壳形状的哨子,“吹三声,水脉会暂时护住你,趁那个时候赶紧逃。”
帝渊君转身走向窗台,那里的桂花树影婆娑——正是他们来时的树洞。他从怀中取出本在许未然手腕上的浮光坠,剔透的玉面上流转着星砂光泽:“把浮光坠还给你,我刚刚输了灵力在里面。”他将浮光坠系在许未然腕间,指尖触到她手时微微一顿,“遇到解不开的困局就捏碎这三颗珠子,能挡三次致命攻击。”许未然看见新增了三颗不一样的珠子。
程叙突然抓住天璇公主的手腕:“你……还会回来吗?”
天璇公主耳后的银鳞泛起红光:“我会回来的……”
帝渊君拿着衔月号,然后四个人来到桂花树下,在触碰树洞的时候,星砂在帝渊君和天璇公主两人周身亮起,形成半透明的光茧。“看好玉佩。”帝渊君的声音穿透光茧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我们揪出内鬼,就会回来找你们。”
树洞的阴影吞噬他们身影的瞬间,许未然摸了摸浮光坠,温热的灵力顺着玉石蔓延到四肢百骸。程叙低头看着掌心的灵河玉盘,忽然发现盘底刻着行极小的字——“万水为证”。
桂花树叶簌簌落下,半遮盖住了树洞的入口,仿佛刚才那场告别从未发生。但许未然知道,当浮光坠的星砂再次亮起时,就是他们重逢的时刻。
仙界的晨雾还没散尽,帝渊君落在熟悉的星轨阁前,走过长廊就是一大片空地,青砖缝里的青苔漫过他的靴底。往日里师兄师弟们总爱在这里练剑,剑气扫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自从他被冤枉入地牢,这里竟能听见虫鸣。
两个天兵倚着殿门打盹。帝渊君指尖凝出细砂,悄无声息地让他们睡得更沉。
“动作轻些。”帝渊君带着天璇公主隐身侧身闪过巡逻的队伍,浅紫瞳孔扫过檐角的风铃,那是玄昭师兄亲手挂的,此刻却蒙着层洗不掉的暗紫色。
星轨阁的玉案上积着薄灰,唯独云岫师兄常用的那方砚台擦得锃亮,砚底刻着的“岫”字被摩挲得发亮。
星轨阁的回廊覆着一层薄霜,星砂灯在风里明明灭灭。帝渊君站在师尊寝殿的朱漆门前,指尖抚过门环上磨损的星纹——这扇门曾只有师尊和他能打开,如今却在玄昭接手后,却换了新的锁芯。
“我要进密室看看。”他侧头对天璇公主说,浅紫瞳孔映着廊下摇曳的竹影,“师尊的《禁术考》里或许记着蚀骨藤的来历,还有当年看守魔尊的灵河长老姓名。”话音未落,他已屈指弹出三枚星砂,新换的锁芯应声碎裂,门轴转动时发出老旧的吱呀声。
天璇公主攥紧发间发烫的珍珠,琥珀色眼眸里掠过一丝担忧:“现在还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说不定有埋伏,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帝渊君推开门,殿内弥漫着陈旧的墨香,书架第三层的暗格还藏着他小时候偷放的小物件,“我比任何人都熟悉这里所有的机关。”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隐形符纸,“这个你带着,若是灵河查到与银发长老相关的线索,用它传讯。”
“好。”天璇公主转身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我想起一件事,月前我在星轨阁时,见到玄昭频繁出入禁地附近的占星台,现在想来总觉得不对劲。”
帝渊君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晨雾从殿外涌进来,卷着几片早落的竹叶,落在师尊常坐的紫檀木椅上。他抬手按向书架后的暗纹,石壁缓缓移开,露出里面堆满卷轴的密室——最顶层的紫檀匣里,就放着那本用星砂封皮的《禁术考》。
指尖刚触到匣子的铜锁,就听见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玄昭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温和得像浸过温水:“是云岫吗?为兄刚煮了新茶,要不要进来坐坐?”
密室的石门正在缓缓闭合,帝渊君望着匣子里那本泛着冷光的古籍,忽然握紧了拳头。门外的脚步声停在殿门口,帝渊君隐约感觉到,玄昭师兄身上有2025年码头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石门缓缓敞开,带起的气流吹动玄昭袍角的银线。他手里的酒坛还冒着热气,桂花的甜香混着墨香漫过来,一如少年时无数个练剑后的黄昏。
帝渊君将《禁术考》藏进袖中隐去,星砂在指尖悄然敛去锋芒:“师兄倒是有心,还记得我喜欢桂花酿。”他走上前,目光落在玄昭腰间的玉佩上——那枚水纹玉的边缘,有新磨的痕迹,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
玄昭顺势将酒坛递过来,指尖擦过帝渊君的手腕,动作自然得像从前无数次递剑给他:“你我师出同门,哪能忘?”他笑了笑,将玉佩遮住,“只是不知师弟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的心性,自然相信你。师尊的后事刚了,阁里还有许多事需要打理,我不能一直陪你,而且天兵还在星轨阁里,你要多加小心……”
“我回来看师尊的遗物。”帝渊君打断他,拿起案上的星砂灯晃了晃,灯芯爆出的火星映在玄昭眼底,“前几日总梦见师尊书房的《星轨秘录》,想再翻来看看。”他故意说错书名,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玄昭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星轨秘录》?”玄昭端起茶盏抿了口,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那本书上个月被灵河的人借走了,说是要对照禁地里的星图。”他放下茶盏时,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格外清晰,“师弟也知道,灵河与我们素来交好,不好推辞。”
帝渊君望着窗外那棵星砂树,树影在玄昭身后摇曳,影像重叠,像极了2025年江边那道缠绕魔纹的雾气影子。“原来如此。”他接过酒坛,指尖在坛口轻轻敲了敲,“说起来,师尊仙逝那日,师兄说在占星台观星?可我记得那天是阴月,根本无星可看。”
玄昭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渊弟记错了,那日虽阴,却有颗客星犯主,我正是因此才耽搁了……”他的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云岫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师兄!探子来报,灵河那边来讯,说天璇公主回来,还闯进灵河禁地了!”
玄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帝渊君藏在一边,看着玄昭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洒落的桂花酿在案上漫开,甜香里突然掺了丝极淡的魔气,像玄昭袖中那枚玉佩,藏着不愿示人的秘密。
灵河宫的珍珠灯在穹顶摇晃,水光映得灵河主的脸忽明忽暗。他将玉牌重重拍在珊瑚案上,碧色长袍的下摆扫过游动的银鳞鱼群:“你这几日到底去了哪里?知不知道宫里快翻过来了!”
天璇公主跪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发间珍珠随着低头的动作轻响:“女儿去了凡间,救了个人。”
“救人?”灵河主猛地站起身,龙须状的玉坠撞在胸前,“天兵来报,你救的是月渊阁那个叛逃的帝渊君!他私通魔族害死师尊,是三界通辑的要犯——虽说天帝之前为你和帝渊君订婚,可他现在是逃犯!你私自救他,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灵河要担多大干系?”
“他是被冤枉的。”天璇公主抬头,琥珀色眼眸里泛着水光,“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出现了魔气,魔气和三百年前禁地的蚀骨藤一模一样,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禁地禁地!你知道那里是禁地!”灵河主气得拂袖,珊瑚案上的水纹镜晃了晃,映出禁地方圆百里的结界,“那里封印着魔尊的残魂,是灵河的根基所在,谁都不许靠近!你祖父当年为了补结界,耗了半世修为,你……”
“可父亲……”天璇公主打断他,指尖捏着帝渊君给的那张符纸,“看守禁地的银发长老,三百年前就失踪了,而月渊阁师尊的死,据说现场留下的纹路正是灵河禁地里的蚀骨藤。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灵河主的脸色骤然变了,转身背对着她,声音低沉了许多:“有些事,不是你该查的。”
“女儿必须去。”天璇公主站起身,银靴在地面踏出坚定的声响,“已经有人因魔气而死,若魔尊真的要破封,灵河首当其冲。”她不等灵河主再开口,已转身冲向殿外,发间珍珠与禁地带出的灵力产生共鸣,在身后拖出一道淡蓝的光痕。
灵河主望着女儿消失在水幕尽头的身影,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珊瑚案后的暗格里,藏着三百年前天璇公主祖父留下的血书,上面只有一句话:“魔影可控魔藤,以月渊为饵,三百年后必破禁。”
他颤抖着将血书塞进袖中,水纹镜里的结界突然泛起涟漪,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苏醒,正撞向那道守护了千年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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