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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钱啊
“不见!”
不等楚临衍开口,沈月明语气决绝,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你就这么一直躲着?”楚临衍不紧不慢地喝口茶,抬眼看向她,“依我看,倒不如早些面对早些解决,否则以国公府的手腕,怕是一直缠着你。”
沈月明手一顿,面色阴沉,那刺骨的寒意仿佛再次袭来,脑中又回想起那一年冬天。
那年她身体刚恢复,她的婶母便不分缘由的欺凌她,府中众人也全都当做没看见。
直到一次雪地罚跪,若不是有她三叔,她怕是早就冻死在那场大雪中。
“月明,原谅你婶母吧,难道你希望林晚和云归同你一样没有母亲吗?”沈庭松坐在书案前,语气无奈却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规劝。
七岁的沈月明低头沉默良久,最终抬头,稚嫩的声音响起,“婶母的事我不会追究。我爹既已被族谱除名,我本也不是国公府的人,您让我走吧。”
后来她爹身亡,国公府便频频传信让她回去,不胜其烦。
一只大手落在她眉心,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欧阳衡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不想去就不去,大不了来一次我替你打回去一次。”
那份毫不掩饰的维护驱散她心中阴霾,沈月明浅浅一笑,恢复神色:“不用,去就是了。”
楚临衍说得对,早些解决也好,不然这国公府怕是真的会一直缠着她。
沈月明跟着沈云归出了王府大门。
沈云归身姿挺拔,温文儒雅,他虚扶着沈月明坐上马车。
“沈公子旁边的女子是谁?”
“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沈公子旁边?”
“你没觉得她比欧阳家那位长得还要好看。”
车帘落下隔绝马车外一群炽热的目光,却隔不住门外嘈杂的叫嚷声,沈月明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她们在干什么?”
沈云归轻叹一声,额间些许皱眉,“不必理会,只是一些追捧我的女子。尽快离开就是。”
他的语气带着无奈,对这番景象颇为困扰
沈月明挑眉,没想到她大哥在京城还很受欢迎的。
沈云归端坐在车厢内,仪态沉静。沈月明终是按捺不住问道:“你们要我回去做什么?”
“祖母今年已年过八旬,她想你想的紧。”沈云归神色温和而郑重,缓声道:“我知你不愿回国公府,此番归家,你就权当成全她老人家一桩心愿,让她安心可好?”
沈月明垂眸,不再言语。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朱漆广亮大门气象魏然。
沈月明从侧门而入,穿过垂花门。庭中一草一木都与幼时别无二致。
进了院门,穿着织金蟒纹长袍的老太君站在中央,身侧还站立几人亦身着华贵。
未等她走近,老太君便急急迎上去,眼中隐隐泛着泪花。
四目相对,沈月明慌忙避开视线,低头行礼,“祖母。”
“好孩子!这一别十年未见,让我好好看看你!”老太君声音哽咽,略带褶皱的手掌抚上她的脸。
旋即,沈月明便落入一个怀抱。她身体一僵,手掌落在她后背,轻轻拍抚。良久,才觉腰部一松,“怎得这般瘦了?”
也不等沈月明做什么,老太君就拉着她手往里间走去,双双落座在木榻上。
老太君捏住沈月明两肩,左右端详,忽然皱眉道:“这穿的也太素了,像什么样子。”
说罢,从手上取下累丝镂雕的金镯往她手上套,沈月明手一缩想要躲掉,却已来不及了。
“拿着拿着,又不是什么贵重的。还有平日里我瞧着适合你的,都给你买下了,等会儿就让人送到你院里。”那镯子已稳稳落在沈月明手腕上,沉甸甸的。
老太君转头望向端坐一旁的女子,发髻高盘,斜簪一只偏凤珍珠步摇,容止端庄,“月儿的住处可准备妥当?”
陈子君面露难色,犹豫的开口,“这……大姑娘来得突然,还未来得及准备,不知大姑娘想住何处?”
“婶母不必费心,还是住我之前的院里就好。”沈月明欠身一礼,语气疏离。
陈子君唇畔笑意展开,眼底却清冷如常,“也好,我这就命人去打扫。”
一番寒暄之后,已是日照当空。
“母亲,差不多该用午膳了。”沈庭松适时出声提醒。
“嗯,今日这人呐终于是齐了。”老太君回过神来,朝周围环视一圈,欣慰一笑,似是想到什么,转头向陈子君问道:“靖宁侯府那位来不来?”
“问过了,她说不来。”陈子君俯首从容答道。
见陈子君这般说,老太君淡淡颔首,“那便不管,传膳吧!”
一声令下,丫鬟们齐齐涌入,众人依次落座。
按着规矩沈月明坐在沈林晚与她大哥沈云归之中,刚刚落座,老太君招招手,“过来,坐我身侧来。”
沈月明只得起身,在众人目光中重新落座。
“尝尝这鱼,今日做得鲜的很。”老太君抬眼示意那道刚上的白鱼,眼中略过满意之色。
沈月明的目光也随之落在盛在矾红瓷盘中的鱼,浇汁浓郁裹挟这浓浓酒香。
她刚提起玉筷想要夹去,侍立在后的丫鬟已上前一步,将鱼脸肉放在她盘中。
原本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一刹,沈月明神色自若的收回一步,夹起碗中鱼肉送入口中。她咽下,对上老太君期待的目光,“好吃,祖母的眼光总是好的。”
老太君笑意更盛,招呼大家动筷。
沈月明想再尝一块,却见鱼己经被撤走,老太君看出沈月明心思,“这鱼剩下的都是刺,吃它作甚,你若想吃,再叫她们上便是。”
沈月明眸底极快略过一丝诧异,随即垂眸敛去,温声笑道:“祖母不用麻烦,我也想尝尝其他的菜。”
席间珍馐如流水般上桌,由丫鬟们夹菜,只挑其中最精华的部分,其余一并撤走。
几道菜之后,沈月明毫无饱腹之意。
“如今大姑娘年岁也到了,明天我有个赏花宴,不妨大姑娘同我一起去看看?”陈子君搁下手中玉筷,脸上堆起常惯的笑意,目光落在沈月明身上。
所为赏花宴,不过就是相亲罢了。
沈月明眼睫未抬,待口中食物咽尽,方才抬首。她面色平静,声音透着冷意,“不了婶母,我已有心上人。”
“啪嗒”,不知是谁的筷子脱手,落在碗碟之上。众人执筷的手都悬停在空中。
为首的老太君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轻点沈月明鼻尖,笑纹舒展,“你啊,这么大的事都不说!哪家的公子,告诉祖母,祖母也好替你相看一二。”
沈月明倚在老太君身上,身形松懈半分,声音也不似之前冷淡,“不是什么公子,不过是一乡野村夫。”
对面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林晚将酒杯重重砸下,酒水溅出,染湿织锦桌布。沈云归目光扫过沈林晚,带着无声的警示。
老太君的神色仅仅僵硬一瞬,就被更暖的笑意取代,似是宽慰的拍拍沈月明手,“无妨无妨!你喜欢打紧,哪日请他过来让祖母瞧瞧,若是个好的,招个婿便是!咱国公府就你这一个女娃娃,什么嫁不嫁的,都不重要。”
下首的沈庭松也同样开怀大笑起来,附和出声。
“月明!”他沉声,神色中闪过一丝愧疚,“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倚仗,只要你想,国公府也可以养你一辈子。”
“那就多谢二叔了!”沈月明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一下,心中暗暗嘲讽,“她何须仰仗国公府!”
陈子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即也跟着挂上一抹合宜的笑容。
众人神色恢复,打闹一番,宴席继续着。
下了宴席,沈月明被陈子君带到小院,依旧是记忆中那个远离人烟的僻静小院,倒是原先她用花花草草摆来玩的阵法,现在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铺上新的花草。
陈子君步履从容,并未多看这院子一眼,引着沈月明来到堂屋。
堂屋中间摆着几个大木头箱子,陈子君挥手命人打开。阳光透过堂屋照在箱子中的东西上,晃得沈月明眯眼睛。
“这些都是老太君平日里为你攒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陈子君扫过这些东西,接着说道:“这些是派给你的两名贴身丫鬟还有若干粗使丫鬟。”
沈月明顺着陈子君的视线看去,为首的一位中年模样的妇女,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
陈子君侧身,随手指向那妇人,语气平淡,“这位是小时候伺候过你的刘妈妈,你应当记得,日后便也由她照顾你起居。”
沈月明微微颔首,见她应下,陈子君也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句,“若是缺什么与管事讲便是,你且安心住下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待陈子君走后,刘妈妈肩膀一松,握住沈月明双手,“一晃眼没想到小姐你都长这么大了!”
沈月明轻轻应声,声音比刚才柔和许多,“往后便劳烦刘妈妈了。”
望一圈屋内,摆设也同她小时候一样,倒是不见陈旧,看来还是有人过来经常打理。
来到卧房,沈月明瘫倒在床上,吃一顿饭,她装得快累死了。
身子刚一松懈,肚子适时叫唤出声,她叹气一声,起身踏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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