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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就去度了个蜜月,你们两个小混蛋就把自己搞这么惨?
我蜷缩在潮湿的草堆上,疼得浑身发抖。
锁骨处的骨钉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血肉,将哥哥承受过的痛苦源源不断地灌入我的身体。
痛觉切断;
经脉重接;
血脉相融......
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在我脑海里翻涌,像是无数把钝刀,一点一点剐着我的神经。
陈沉被扔进来的时候,手脚筋已经被挑断,血浸透了半边袖子。可他硬是拖着残破的身子爬过来,用还能活动的臂弯将我搂进怀里。
“云星……”他声音沙哑,下巴抵在我发顶,“……我在。”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地牢里弥漫着腐朽的血腥气,墙上挂满了锈迹斑斑的刑具,每一件都带着干涸的血渍。
角落里堆着几具白骨,手腕上还套着断裂的镣铐。
我颤抖着伸手,摸索冰凉的墙壁,指尖突然触到几道凹凸的刻痕。
借着微弱的火光,我勉强辨认出,
那是一只大狼,带着两只小狼的爪印。
刻痕已经很旧了,边缘被岁月磨得模糊,可那三只狼的轮廓却清晰得刺眼。
我的眼泪砸在掌心,分不清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
旻枢释偶尔会来,带着珍贵的药材和虚伪的关切。
“恢复得不错。”他捏着我的下巴检查骨钉,像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你和羁儿的血脉契合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我冷冷别开脸。
他低笑一声,随手将一瓶药扔给陈沉:“别让他死了,我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受体’。”
陈沉接住药瓶,指节捏得发白,却终究没说什么。
哥哥只下来过一次。
那夜他浑身是血,银发被黏稠的液体浸透,肚子上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隐约能看到蠕动的内脏。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跌跌撞撞扑到我面前,用染血的手捧住我的脸。
“主人……答应我……”他金色的瞳孔亮得惊人,“再杀几个人……就放弟弟……出来……”
他的手指笨拙地擦过我的眼泪,结果抹了我一脸血。
慌乱间,他想撕自己的衣角给我擦脸,却被陈沉一把推开。
“离星儿远点!”陈沉厉声道,“怪物!”
哥哥僵住了。
他的耳朵一点点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落,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弟弟……讨厌我?”
我没来得及回答,地牢外就传来旻枢释不耐烦的怒吼。
“羁儿!脏死了!洗干净再来蹭我!”
哥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背影像是被抛弃的大狗。
————
变故发生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我窝在陈沉怀里,小心避开他手脚的伤口。
他的体温是这阴冷地牢里唯一的暖源。
突然,门外传来守卫凄厉的惨叫。
浓重的血腥气顺着铁栅栏漫进来,伴随着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
“唉,我俩就去度了个蜜月,你们两个小混蛋就把自己搞这么惨?”
一道轻佻的嗓音响起,我猛地抬头,
小爹一袭红衣,摇着折扇站在血泊里,脚边倒着七八具守卫尸体。
爹爹沉默地立在他身后,长剑滴血,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先走。”爹爹沉声道,“那狼妖不好对付。”
小爹“啧”了一声,折扇一合,敲了敲铁锁。
“咔嚓。”
精钢打造的锁链应声而断。
我们刚冲出地牢,一道银影便从屋顶扑下!
爹爹横剑格挡,金铁交鸣声中,旻枢羁的利爪在剑刃上擦出一串火花。
“羁儿!拦住他们!”
旻枢释的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他身后黑压压的禁卫军正在集结。
哥哥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獠牙毕露,可他的动作却诡异地迟疑了一瞬。
“你……要带走……弟弟?”
小爹眯起眼,突然笑了:“哟,这傻狗还挺护食。”
爹爹剑锋一偏,冷声道:“让开。”
“他是!”哥哥突然暴怒,银发炸开,“我的!”
小爹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陈旧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月狼族的图腾。
“认得这个吗?”
哥哥愣住了。
他的爪子一点点松开,金色的眼睛里浮现出迷茫。
趁这间隙,爹爹一把拽过我:“走!”
我们刚冲出几步,锁骨处的骨钉突然剧烈发烫!
“呃啊——!”
我跪倒在地,眼前一片血红。骨钉上的咒文如同活蛇般蠕动,疯狂抽取着我的生命力。
远处,旻枢释勾起嘴角,指尖捏着一个血色符咒。
“真以为……我会放你们走?”
哥哥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他胸口的金色咒印开始疯狂闪烁。
小爹脸色骤变:“糟了,是血契反噬!”
爹爹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向旻枢释,却被突然暴起的哥哥拦下。
银发狼妖双目赤红,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的利爪直接贯穿了爹爹的肩胛!
“爹!”我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却被陈沉死死抱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赤色身影从天而降,九条狐尾如烈焰般展开!
“阿箬?!”
狐狸少女浑身是伤,却死死抱住发狂的旻枢羁:“快走!他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狐尾突然燃起青火,将哥哥暂时困在原地。
小爹趁机甩出三枚金针,精准刺入我锁骨处的骨钉。
“忍着点,星儿。”
他猛地一拔——
世界陷入黑暗。
我在一阵苦涩的药香中醒来,全身像是被碾碎又拼凑起来,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刚想抬手,肩膀的伤口猛地被扯到,疼得我直接“嗷”地一嗓子嚎出来。
“莫动,伤口还没好。”
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温静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他身后跟着我那永远没个正形的小爹,正笑眯眯地晃进来,手里还捏着一根银针。
“还疼吗星儿?”小爹凑过来,笑得眉眼弯弯,然后手指精准戳在我的伤口上!
“嘶!!!”我疼得眼前发黑,差点又晕过去。
“哎呀,反应这么大?”小爹故作惊讶,眼底却全是促狭,“看来恢复得不错嘛。”
我刚想骂人,忽然感觉手心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轻轻拱了拱。
低头一看,
一头银发。
是哥哥。
他跪坐在床边,像只大狗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凑过来,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满是讨好。
地牢的记忆瞬间翻涌而上,血腥的刑具、刺骨的疼痛、暴君冰冷的笑声……
我下意识缩手。
哥哥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落,喉咙里发出受伤般的呜咽。
“好孩子,别吓着你弟弟。”小爹叹了口气,抓起我的手,轻轻放在哥哥的头顶。
掌心触到柔软的银发和温热的狼耳,哥哥立刻乖巧地蹭了蹭,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我。
“这孩子被你爹爹打个半死,还是执意跟着,我就给他捡回来了。”小爹揉了揉哥哥的另一只耳朵,眼底难得浮现温柔的笑意,“我给他把身上的禁制解除了,还拆了些……别的小玩意。”
他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旻枢释追不到他,他现在自由了。”
自由。
这个词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猛地攥紧被褥,胸口剧烈起伏,
那个暴君,把哥哥当牲畜一样圈养,用酷刑改造他,让他变成一把染血的刀!
他还挑断了陈沉的手脚筋!
他还……他还……!
“呜……”哥哥突然慌乱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笨拙地往我手里塞,“弟弟,不哭……”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原先虽然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但至少……
至少有小爹偷偷给我塞糖,有爹爹教我练剑,有陈沉陪我闯荡江湖。
而我的哥哥呢?
他在驯兽场里与野兽厮杀,被烙铁烫出屈辱的印记,被活生生剖开经脉灌入妖血……
他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要找我。
“星儿。”小爹忽然捏了捏我的脸,难得正经,“恨可以,但别让恨蒙了眼。”
他指了指哥哥:“你看看他。”
哥哥正捧着玉佩,手足无措地给我擦眼泪,结果爪子太利,差点划破我的脸。
他吓得耳朵贴紧脑袋,慌慌张张想用袖子擦,又想起自己的衣服沾了血,急得原地转圈。
像个笨蛋。
我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掉得更凶。
“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陈沉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手脚还缠着绷带,眼神却亮得惊人。
“醒了?”他挑眉,“再睡下去,我都要以为你打算冬眠了。”
我抓起枕头砸他:“你才冬眠!”
枕头在半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住。爹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着脸把枕头扔回给我:“胡闹。”
他身后,阿箬探头探脑,九条尾巴欢快地摇成扇子:“云星!我给你带了蜜饯!”
房间里突然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热气腾腾。
哥哥缩在角落,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一切。
我朝他伸出手。
“哥哥。”我轻声说,“来。”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蹭过来,把下巴搁在我没受伤的膝盖上。
小爹突然“啧”了一声:“这傻狗……”
他转身从药箱里掏出一把剪刀,揪住哥哥的一缕银发:“星儿,给你哥剪个头发吧?跟个野人似的。”
哥哥警惕地竖起耳朵,但见我点头,又乖乖趴回去。
剪刀咔嚓作响,银发如雪落下。
窗外,夕阳西沉,月光悄然漫过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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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爹和爹爹闪亮回归!!!
还是在纠结要不要留那个疯批暴君一条命......

,这个故事快要结束惹,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21章 我俩就去度了个蜜月,你们两个小混蛋就把自己搞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