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高岭之花死对头□□了

　　凌宽不答话，就这样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十几秒。急得一边的余柳都要说人话了，他还是没张嘴。
　　直到电话的另一端问到第五遍“凌宽，你还好吗”，凌宽终于软绵绵地开了口。
　　“嗯……”
　　得到了回应，那人终于有耐心地继续问话：“凌宽，你怎么了？”
　　凌宽的手指在杯沿上转着圈，笑容不减，姿态自由又散漫。
　　“……我想看你着急的样子。”
　　“你不说吗？”
　　“我说了，我不想见你。”
　　“你没说这句，你只是说你不想我。”对方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凌宽“嗯”了一声，又接上了：“那我现在说了。”
　　“凌宽，你现在需要我是不是？告诉我或者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找你。”
　　他又复述了一遍，“我不想见你。”
　　“所以你现在的确需要我对吧，你在哪？”
　　凌宽不愿再说话，皱了皱眉之后又放松，索性趴到桌上，胳膊肘碰到一旁堆着的空酒杯，清脆的相碰声一阵阵响。
　　结果就这两声还被对面捕捉到了，如此监听的程度堪比手机某软件。
　　“你在别人家里，还是酒吧？你喝酒了？！”凌正阳的语气一瞬间沉了下来。
　　凌宽心里大叫“不好”，手上匆忙就把电话挂断，顺手又开个静音，随后手支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他得快走，凌正阳那个狗一样的搜查能力迟早能找上来。
　　可凌宽刚走出两步就差点左脚踩右脚起飞，还是一旁的余柳及时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怎么了？”余柳追问。
　　“我得走，越快越好。”
　　凌正阳亦步亦趋，带给他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
　　“你这样怎么走？”
　　“我打车。”凌宽从黑屏到点开打车软件一共挂了三个凌正阳的电话，最后直接挂起一段时间，才顺利地点到页面里。
　　“走吧，我送你到外面。”
　　“不用，我送就行。”门被“咣当”一声推开，进来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
　　来者人高马大，挡着门像遮了半边天。
　　余柳的视线在刚来那人身上停了一会，又来来回回地扫视那两人，问道：“你们……？”
　　“他身上的草莓是我种的，要比对一下牙印吗？”
　　“别胡说……”凌宽甩开余柳搀扶他的胳膊迈了两步，又脚一软倒下，被上前一步的凌正阳伸手揽腰刚好捞了回来。
　　凌宽被那人一只手按在怀里，箍得腰疼又挣不开，最后也只能被带着走。凌正阳大跨步进门将他拐着又回去，一个没刹住他就又被按倒在吧台上。
　　“不好意思，我来结个账。”
　　上官白风挑了下眉，抬眼问他：“小朋友，被你摔坏的门也一起赔吗？”
　　凌正阳调出付款的二维码，答道：“我赔得起。”
　　那人笑了笑，给他报了个友情价，之后又嘱咐一句“付完酒钱就把人带走吧，记得小心点”就不再管了。
　　目送两人离开，余柳还有些不放心地问：“就这样走了凌宽真的不会有事吗？”
　　“看他俩的互动不像生人，”上官白风说，“而且能听出来，他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
　　夜里的风有些萧瑟，一阵风灌入他的衣领，凌宽缩了缩脖子。
　　“风好大，我要躲到草里……”
　　“怎么又在说胡话。”
　　凌正阳把外套罩在他肩上，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些。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探探，温热的，不烫，没发烧。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凌宽“嗯”地一声，像在思考，最后吐出的是完全不经大脑的话：“我是纯正的牛马。”
　　“啧”的一声，凌正阳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一手扶腰一手支腿就抱了起来。
　　结果怀里那人一点不老实地乱动抗议着，嘴里说的还是“我要践踏实地”。
　　于是凌正阳“哦”了一声，作势双手同时卸力，凌宽的身体猛地向下坠，急忙环紧他。吓唬完成的凌正阳自然又将他牢牢地抱紧在怀里。
　　凌正阳抱着他往前走，依旧问着那个意识不清的人。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也爱吃草吗？”
　　“不，我是凌正阳，我不是牛马，也不吃草。”
　　好不容易安生一会的凌宽又踢着腿抗议：“别提那个人的名字。”
　　心沉了一下，稳步向前的动作也停在了那一句话之后。凌正阳整理了心情，问他：“你讨厌他吗？”
　　“嗯……说不上。这种事太复杂了，我不要想。”
　　“你喝成这样就是为了逃避这件事？”
　　没有回应，凌正阳几乎要习惯质问下的他保持缄默。连一般的问话都要把他拴在什么地方才肯开口，更别指望现在醉醺醺的状态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来了。
　　“因为他让你痛苦，所以你逃避，对吗？”
　　“嗯……”凌宽的答话里听不出肯否定，更像无意识的呓语。
　　凌正阳抱着他重新往停车的地方走，嘴里试图安慰一个估计完全没记忆的人。
　　“如果你感觉很难受，想离开，就拒绝得干脆一点，他不会纠缠你的。”
　　温热的手掌贴上凌正阳的胸膛，单薄的布料下是一颗怦怦跳动的心。
　　“也不是……”凌宽的回答里含着丝丝的笑意。
　　那颗心顿了一瞬，之后是更加猛烈地撞击着胸膛，像是要将震感传到凌宽的掌心。
　　“你要想清楚，只要不是明确拒绝，我就会一直缠着你。我不会放弃，你要想明白。”
　　“嗯，那就一直缠着我吧……”凌宽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圈，“我需要你……”
　　心里传来的不只是悸动，还有滚烫的一圈圈的触感。即使凌宽的声音朦胧又轻，他也的确将后半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在告白吗？
　　凌正阳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连心律都是乱的，刚好到他的车旁边，忙将那人乱摸的手扯下，顺便把人塞到副驾驶位里。
　　他正准备将安全带为那个人系上，一抬头发现凌宽躺在靠背上，满眼笑意地注视着他，只是目光不聚焦，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看得人朦朦胧胧地想凑得更近些一探究竟。
　　于是凌正阳就追寻着身体的本能更细致地观察他，车里头顶灯的微光落到他脸上，重叠的投影只为他更添了一份具象的柔美。
　　“凌正阳……”
　　他无意识的呢喃里依旧是他的名字。
　　“嗯，我在。”
　　凌宽轻笑了一下，连空气里漂浮的细小颗粒都像在起舞。
　　很可惜，他答应了这几天都不碰他。
　　凌正阳抑制了无数次想要吻上去的冲动，最后只能撇开眼不去看那个诱人的唇。
　　该死的……这也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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