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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星谣随手一盗，重启人生制作组痛苦一周。
重启人生领先同行的销量和盗版资源令叶潭目不暇接。
他现在心中唯一想法就是：做游戏真麻烦。
与众人设想的不同，叶潭赚钱唯一的目的不是满足物欲或囤积症，只为增加自己选择的机会。
金钱能解决世界上99%问题，叶潭不想做解决不了问题的人。
这个想法自上次于沣事件后愈发强烈。
高中时期，叶潭同样偶遇过学校的小团体霸凌现场。
班级里有个富二代留学班，因着家底支持一整个班都可以不听课随便玩。
可学校有什么能玩的？
久而久之这群混不吝就看上了隔壁班内的小透明，每天进行泼豆浆拔指甲霸凌，在知道其是留守儿童后更是对其言语羞辱。
那孩子当然也是反抗过，可他没背景没钱谁也不想管，久病无治，选择在高考前夕跃身一跳一了百了。
所以，钱当然是最重要的。起码钱得足够做出任何选择，不至于重病付不起医药费。
“总算处理完了，我的黑眼圈能当黑泥用了。”齐达趴在桌面，面着屏幕却像吸食阳光的男鬼。
整个办公室一片倒，光轮暗动，罗闲悄咪咪猫着，“老大今天有夜宵吗？”
叶潭沉声道：“我发群红包。”
钱是最厉害的万人迷，听到发钱后办公室的气氛一瞬活络，“好耶！”
这边叫着，红包一个个领完，齐达却看着最后一个没领地愣神，“还有个谁没领？”
罗闲想也不想转过椅子来，“宋予啊。”
……
再提起这个名字整个办公室都为之胆寒。
无他，自从上次公开议论宋予和叶潭的关系后，这两位就宛如冷战了般保持着社交距离。
而当罗闲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视线顺着话锋飘到宋予时，宋予也站起身，撇下目光道，“我去趟厕所。”
叶潭视线冷淡地跟随，众人的心立刻被提到嗓子眼，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来上一句，“以后果然要少喝点酒了。”
办公室看到的只是表面，只有宋予知道叶潭这几天是真不怎么理他。
重启人生的事比他重要，上班叶潭是抱着电脑的，下班叶潭也是抱着电脑的，时常忙到一天只吃一顿饭。
“就说到这，我知道了。”刚结束通话，叶潭漠然抬起眸望向桌上的食物：宋予做的三菜一汤。
食物显而易见地失去温度，叶潭却并不在乎地拣起筷子。
其实他们原本其实是点外卖的，可宋予找了个理由下厨，久而久之叶潭也习惯了。
“我之后点外卖，不用给我做菜。”夹了一嘴青椒炒肉后，叶潭忽然说。
宋予做饭自然对他有好处，可有些时候这种为你着想无法贴近现实，那还不如不要。
幽微灯光如同宋予眸光，宋予消极地敛眸，肩膀轻颤，“不好吃吗？”
叶潭：“好吃，但外卖更快所以选择外卖。”
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说服宋予，他还是觉得是自己上次越界的举动惹恼了叶潭。
陶瓷杯在指间摩挲，宋予小心翼翼地斜睨着叶潭，“对……”
“别说对不起。”
咕噜咕噜，宋予好像听到了厨房水龙头的流水声，接着他清醒过来，正对上叶潭冷冽的声线。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口中又什么都说不出。
他还想在为叶潭做什么，可知道自己不得章法，每次看到叶潭总会在脑袋上看到一个若有似无的进度条。
叶潭给他点颜色时他会将进度条看成满格，但更多时候他只能看到趋进于无的变化。
这样真的好累，有没有别的捷径呢？
思绪搁浅，叶潭回房。
上诉书已经在编撰，星谣的法务部非但坐怀不乱，反而反利用起重启人生热度炒作。
起初星谣是绝对占不到理的，可后续成篇成篇的买量营销，强行给重启人生编造莫须有的瓜，竟将两者汇为一物。
甚至混淆视听，狡辩为：星谣虽然抄袭，但到底是大公司，福利和寿命都远胜重启人生啊！
这些倒没什么，叶潭最在意的是评论他没人情味的。
毕竟有高考和一些颜值路透，叶潭也算是自带流量。
人总喜欢以片面的见解去评判一个人。在看完重启人生的文案后便有一些人跳出来说这绝不是叶潭做的游戏。
【我不信叶潭这种不近人情的alpha会写这么浪漫柔软的东西，他根本没有人味！】这条评论点赞两万。
叶潭首先看的不是质疑，而是抨击他没有人味。
世界是个笑话吧，在嘲笑人感情用事的同时又能批判人没有人情味。
有没有人情味有那么重要吗？等到他研究明白，情感也可以是利用的工具。
他还在刷新评论，一条直播消息闯进他的眼帘。
【您特别关注的宋予主播了！】
叶潭揉了揉眼睛，时间来自三十二分钟前，直播间标题是：一些重启人生分享。
宋予不听他使唤地开了直播，还连开了半小时。
滚珠的消息漫过手机，来询问情况的私信炸开了。
“重启人生的文案是我写的，但有问他的意思，他没那么冷血，他挺好的。”
直播间，叶潭目间坐在桌前的宋予变扭地伪装着笑脸绅士，时常吞咽的咬字像邪祟附体似润开流畅。
仔细想，这么形容也不对，宋予只对他这样，严格来说，他为了他做的每件事都挺惊世骇俗的。
【真的吗？叶潭居然是这样的我更喜欢他了！我的理想型alpha啊啊啊啊！】
【主播主播我前几天还跟别人骂你们呢，今天看到你回复一下后悔了，你人这么好这么好看怎么会有错！】
【滚滚滚啊，孩子死了知道奶了，bug那么多不修有时间直播，卖脸无人在意哈。】
弹幕狂刷几千条，礼物送到眼迷离，重启人生的热度似乎真被拉起来了，就连软件热榜都一跃再跃。
无可置疑的，这比他们做的所有公关都有用。
受益者叶潭一点没感觉，反倒是心里暗存的郁火擦的一下被宋予点燃。
键盘哒哒哒，他说。
【谁让你擅作主张了？你可以对你的名誉不在乎，但在我这你是我工作的一部分，牺牲自己换取热度的事不需要你做。】
宋予没回他，等过了约莫半分钟，手机消息提示宋予关闭了直播间。
过了今天会发什么？正因为舆论的走向不可控，叶潭才会十分收敛地买营销。
结果来得比他想象地更快，吃到颜值红利的宋予飞快地有了两篇报道。
【他阴沉却实在美丽，爆款游戏重启人生文案皮下竟是绝色佳人，点我速看。】
【你有这么细腻的文案进入游戏，果然字如其人，人如其游，我会站在这一直等宋予进娱乐圈的。】
12.23
为什么要说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对你最好的，只要你需要眼睛心脏乃至生命都可以给你。
不要拒绝我，好不容易走到这步，求你。不好的情绪在发酵，恨不能栓着你抱着你拥有你。
……对不起，我应该学会做个正常人，这样的我是绝对配不上你的，像今天这样的想法不能也不会有。
晚上，叶潭破天荒地到医院看望秦越。
“终于舍得看我了，我-好-感-动-啊。”秦越摆着石膏臂，阴阳怪气地笑了。
他旁边住院的不是六七岁的老人就是六七岁的小孩，反正不管是谁都有人看望，就他没有！
玩智能手机都要玩烦了。
“你过得挺好。”叶潭坐到床前，黑色的眸子勾连地凝着。
“哪里好了。”秦越滋目，打探地看叶潭身后，“没有你要想死你了，给我带什么吃的了？”
叶潭：“为什么要给你带吃的？”
秦越勾唇一笑，一眼抓住叶潭手后的异样，“那是什么？”
叶潭摆手拿出硝酸甘油，另一只手提的是医药箱，“买的药。”
秦越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苦笑，“你对叶昳比我好多了。”
“当时的药多一些，就能救下他。”叶潭久违地专注道，药才从手里拿出来一刻就被他揣回衣袋。
秦越看到评价，“白衣天使叶潭。”
玩智能手机的手不累了，他指点着，“但你这样屯迟早过期浪费。给我用用吧，你还没给我花过钱呢。”
“走开。”此话一出，叶潭的脸瞬间垮下来，哪有人上赶着要吃药？
秦越神伤，“真绝情啊，看来谁都碰不了了。”
他正要认命，叶潭迟疑的脸色却被捕捉，叶潭居然没反驳？难道真给人用过？
秦越不敢确信地哆嗦，“你真给人用过。”
话说出的一刻叶潭的脸色由顿转闷，他浮躁地蹙眉唇角拉成平线，像要发作。
“宋予？”秦越还在问，手攥紧被角也要继续说。
“仔细想想他和小昳真挺像的，就他那种乞求的眼神我就做不到，你应该也是似有故人来所以对他上心。”
啪嗒，病房外，宋予的脚步兀自滑了下去。
我和叶昳像？
那我是什么？
敲锣打鼓的心房破碎重拼，恍惚间所有遐想崩塌，呼吸成了莫痛的痛楚，回忆扎着玻璃从喉腔根根到脉。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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