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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宴戏楼 (11) 现实
左江离开考场,眼中仍存在一片金色,心头的异样经久未散。
身上的红衣消失,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一般,但森森的痛苦感受却依旧真实。
他推开宿舍房门,空中有四个可供睡眠胶囊,下面是A28宿舍的公共生活空间。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无限流2.0时代,不知道为什么宿舍还是这种怀旧风。
一个彩带礼花突然在眼前炸开,五彩缤纷的彩带条落在左江身上,被左江面无表情地扫到地上。
“恭喜左同宇考试顺利通过,获得奖学金!”
“这是?”左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难道自己已经疯了。
室友之一是略纤瘦的男生,栗色头发微卷,白色的卡通卫衣搭配运动五分短裤,衬得他特别的无害。
他把彩带桶抱回怀里,“咦,我还以为你想庆祝一下呢?”
第一场实践考核三次才过,不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很坚强了,怎么会想庆祝。如果是别人,左江估计会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但周悦明是一个很简单纯真的人。
“那你买这么多零食做什么?”他从餐桌上捧起来一个纸箱子。
左江垂眼看过去,整个纸箱子里堆满着零食,“我没买过。”
就算买也不会买这么多。
零食并不是生活必需品,因此需要的积分很高,这么一大箱更是价值不菲。
而左江很穷,就算领了奖学金也很穷。
“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左江接过来纸箱,左手单手拖着,右手在里面翻了翻,指尖夹出来一个粉红色的心形便签纸。
上面随意有力的笔触,写着“给左江”。
另一个舍友闻禾拿着个裂了口的杯子喝水,那杯子摔碎半年了,上个月喝水把他嘴唇划破了一个口子,但他仍然没有换一个。
“现在还有人用这原始物件呢?”
左江表示认同,“这不是我买的,看着是其他人给我的。”说着轻轻皱眉。
而且还是一个很了解自己的人,里面的零食口味都是自己喜欢的。
“能是谁啊?是不是有求于你。”周悦明问道。
“可能是咱们的新室友。”闻禾悠悠道。
“新室友?”
A28是四人寝,但目前只住了三个人。
“你进副本时,通知说会有人住进来,闻总已经收拾半天东西了。”
闻禾在空桌子上堆了很多杂物,电子元件,化学制剂,现在一点点都转移到自己胶囊下面。
“我是怕太像科学怪人,吓到新室友。”
闻禾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神情长年累月都是恹恹的,头发留得半长,与其说是科学怪人,不如说流浪诗人更为恰当。
左江把零食箱放回桌子上,“我大概知道是谁。”
“是谁啊?”周悦明好奇。
“乔木宇。”左江说着,扯了一下嘴角,他怎么阴魂不散。
“好耳熟的名字……”
闻禾听到这冷笑了一声:“你是被他赖上了?现在线上线下随便去哪,都是你们的传闻。还贴身辅导,有些超过了吧。”
左江舔了下牙尖,心里的烦躁被乔木宇不告而来,进一步扩大。
“他要来了告诉我一下。”说着又走了出去。
*
左江表面平静,实际心里的烦闷在此时达到了顶点,一直以来的情绪都没有出口。
山下西南角的区域,是无限流大学的训练基地,为体能,格斗,射击等方方面面的训练提供综合场所。
左江心不静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消磨时光。
他将衬衫塞进黑裤中,进准备室在腰上缠绕上固定着枪套的黑色绑带,勾勒出腰线又显得利落。
走进射击场,他今天选择了户外移动靶。
没有带耳罩和护目镜,左江站到台子前便立刻掏出枪,面无表情地对着靶子连开十枪,烟尘升起,每个发都正中靶心。
接着又利落换了弹夹,砰砰连射几发。
此时耳边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即回身调转枪头。
还冒着烟的枪头对准身后人的额头。
对面举起双手,乔木宇抿着嘴,带着些委屈的口吻道:“我只是想走近些再叫你。”
左江冷着脸收回目光,这个人太会装可怜了。
手枪在他手中转了半圈插回枪套。
有人打扰,左江瞬间失去了继续的念头,从乔木宇身侧走出了训练室。
乔木宇却叫他道:“要去隔壁搏击场玩玩吗?”
左江脚步微顿,抱臂转身,勾了勾嘴唇冷,“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木宇看着左江的嘴唇:“什么壶,鬼新娘的酒壶?”
“你的实践考核成绩是80分。”左江静静陈述。
“有些题不用线索也能解开。”
左江点点头,“自然,解出答案有不同的方法,只是你没有到过阳界,第四题不可能回答正确,那就是第一题。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什么时候,表演了什么?”
乔木宇神情微顿,没有马上回答。回答正确问题有语音提示,其实没人比他更清楚。
“我来替你回答,我绑你的时候,你放水了。”左江明白无非就是看自己肌肉量不大,便轻视自己,觉得没必要反抗。
这是认为只要反抗就能赢,很是没道理。
乔木宇轻轻抿了抿嘴唇,是啊,只不过那时他看到左江,下意识就放松了下来。
没办法解释:“我只是没动手,仅仅是这样。”
“机会难得,你的提议我接受。”
左江格斗技巧高超,在整个无限流大学能在技巧上胜过他的不说没有,也是寥寥无几。就算乔木宇公斤数更胜一筹,他也有信心能赢。
作为乔木宇的半个老师,也该让他明白什么叫尊师重道。
乔木宇抹了把脸,随即抬眼笑道:“好啊。”
*
八角竞技场。
自由格斗,规则由双方自行协商。
乔木宇率先走进一个正八角形的框里,待左江两只脚都迈进来,二维平面的框亮起白光,向上升起来蓝白色的铁网状电子墙。
“什么规则。”左江道。
“随便玩玩。”
乔木宇话音未落,便直接转身摆拳进攻。
左江下潜躲过,右手上勾拳直攻乔木宇下颚,一击即中,随即继续出拳连击。
乔木宇咬牙闪躲,挥拳往后,与左江拉开些距离。
而后又冲上来,直接左右直拳攻击左江腹部,被左江抱架防御下来。左江继续出拳,乔木宇用肘部挡下大半,两人有来有回,拳拳到肉。
乔木宇附身虚晃,未出拳,转向下往左江腰间准备抱摔。
左江看出他的意图,跃起踢腿,乔木宇顺势勾住他的腿,下摔。
左江立刻腰部发力,左腿直接甩过去压在乔木宇后颈,右腿挣脱后弯曲抵住咽喉,手握住左腿脚腕,绞住乔木宇的脖子。
乔木宇企图抵抗,向下加力将左江摔在地上。
左江后背被摔得麻了一片,仍维持原来缠绕的姿势。
乔木宇挣脱不开,只能挺身将左江整个下半身带起来,自己向后倒,企图甩开左江。
左江虽力气不及,但借重力下拉,让乔木宇往前倒下来。
左江后半身躺在地上,膝盖低着乔木宇喉咙,拽着对方压在自己身上,问道:“认输吗?”
只要再继续用力,乔木宇的呼吸便会更加困难。
乔木宇手摸向左江的腰间,勾出枪,抵在左江的腹部,反问:“认输吗?”
左江微微轻笑,汗珠从白皙的脖颈滚落进衣领,道:“枪里没有子弹,我打空了。”
乔木宇闻言也勾起唇,拨动一下板机,放了一个空枪,喉咙轻轻滚动,顺手又放回了左江腰间的枪套里,“所以瞄准我的时候也没有子弹?”
“没有,而且我知道是你。”
“这么厉害,背后长眼睛了?”
左江眯了眯眼睛,“听脚步声。”
“你能听出我的脚步声?”
“我听得出很多人的脚步声。”左江心想,而且几日前跟着在自己后面走了半天,难免要记住。
“别打岔,你输了。”
乔木宇垂眼,正看着左江因为运动而红润透亮的脸,和一双明媚的眼睛,“嗯,我输了。”
左江松了握住自己脚腕的手,双腿落下来,平放在地面上,“知道就好,不要随便瞧不起人。”
乔木宇仍半跪在地上,手撑在左江的脸侧,突然问道:“你还生气吗?惹我的小老师生气,应该不是一件好事。”
“嗯?”左江唇边溢出一声疑问。
结束后还维持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了,乔木宇因为运动带来的粗重呼吸,震颤空气,传到他的身上。
“你先起来。”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乔木宇听话撑着地起身,坐到一边,“毕竟我吓了你一跳,还强迫你帮我毕业。”
“还没告诉我,直接搬进了我的宿舍。”左江补充了一句,他看着天花板,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抓了抓,随后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不爽。”
其中不爽大部分是对自己,还有一部分是对着副本压抑迷惑的感受,至于乔木宇大概并没有那么让他厌烦。
乔木宇盯着他脖子上喉结的起伏:“所以我放了零食在门口,提前打招呼,你喜欢吗?”
左江也坐起来:“我们刚认识,你为什么那么了解我喜欢吃什么?”
乔木宇一条腿曲起来撑着自己的胳膊:“你奶茶喝全糖,好像很喜欢吃甜的,我想买甜的总没错。我就把积分超市里甜的东西都买了。”
“拍马屁?”左江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等等,所以刚刚也是为了让我消气,还砸积分零食?”
“嗯,但看起来效果不错。”
左江说不出来别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笑得如此真诚的人,“乔木宇,你有点夸张了,哄女朋友都不用这样。”
“已经买了,那些零食变不回积分,你可不能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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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宇:老婆笑起来好漂亮,打人的样子真性感,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你活着的样子,比我幻想中还要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