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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事实上祝予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崩溃,但他比以前要害怕陆默然的抑郁期。
他好像真的时时刻刻都在哭,会因为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崩溃。
明明有在吃药,也带他逃离了被霸凌的生活,可他好像又更加敏感了。
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对他发脾气。
祝予安没想过他真的很脆弱,但又对自己很包容。
“默默。”祝予安看着湿漉漉的陆默然,把水关了,“抱一会儿吧。”
“好。”陆默然立马抱住祝予安,侧脸贴在他湿热的身上。
热气冲得他更想流泪,他又偏了偏头,吻了一口祝予安的脖子。
祝予安感受到自己的脖子滴落了几滴水,又开始往下流。
他听见陆默然吸了吸鼻子,对自己说:“我这次要是哄不好了怎么办?”
“那你就接着在我这里哭。”祝予安说,他低下头,去吻陆默然的脸颊,他的手从陆默然的背慢慢滑落在腰间。
“你想做吗?”陆默然抬头看向他。
祝予安看着陆默然,以及他从眼角滑过的眼泪。
他伸手将眼泪擦掉,问他:“怎么突然想了?”
“我想要一些疼痛感。”陆默然的手往下伸,“求你了。”
“如果我给你带来的只有痛觉,还是不要比较好。”祝予安没有让陆默然把手松开,他的双手摸着陆默然的脸,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你会受伤。”
“我想要。”陆默然越贴越近,触碰的感觉让他也变得敏感起来。
“默默。”祝予安的手又往下了一些,在界限的边沿给他最大的安慰,他吻陆默然的眼泪,咸的液体沾在他的嘴唇上,又被带到陆默然的嘴唇,“你先别弄了。”
“你可以同意吗?”陆默然问,他的手松开,又贴在祝予安的皮肤上,“我真的想要,这样的疼痛感会让我更好受一点。”
下一秒,陆默然拿起台子上的东西,倒在手心。
“默默,别这样。”祝予安抓住他的手,液体顺着手臂往下流,“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不好。”陆默然摇头,他挣脱开祝予安的手,涂抹上去。
每一下都让陆默然颤抖一下,他的脸越来越红,可又不想让祝予安看见,所以他把头低下脸埋在祝予安的肩窝。
“我来吧。”祝予安把陆默然的手拿开。
此时的疼痛感还没被放到最大,陆默然的手抚摸着祝予安,两个人都陷入了潮湿和莫名的晕眩中。
松开的时候,祝予安对陆默然说:“转过去,我抱着你。”
陆默然照做,他转过身,让祝予安从背后抱着自己。
水一滴一滴地击打在盆中,狭小的空间中除了水滴击打的声音,还有迅速的碰撞声,同样也在狭小的空间中不断运作,起起伏伏。
祝予安的手心贴在陆默然的心脏处,感受到了他加速的心跳。
“快......快吗?”陆默然转过头,想去和祝予安接吻。
短暂的接吻后,祝予安觉得有些奇怪他问:“什么快?”
“我的......我的心跳。”陆默然断断续续道,喘气声一直在打断他,“快不快?”
“快。”祝予安说,他抱紧陆默然,深深地与他结合在一起。
生理性的泪水又在陆默然眼角涌出,祝予安注意到了,就过去吻干净,又说:“我爱你。”
“我......我爱你。”陆默然也回应道,他的手往后,拿出来,“我要和你面对面,我要抱着你。”
“好。”祝予安让陆默然靠着墙壁,抱住他,另一只手抬起他的大腿,又让陆默然抱紧自己。
“默默,怎么还在哭?”祝予安去吻他的眼角,还是很湿润。
“我没有哭。”陆默然反驳,他抬头去亲祝予安的脸。
“没哭怎么在掉眼泪?”祝予安有些心疼地帮他擦掉,“还很难受吗?”
“没有。”陆默然把手伸了下去,“我不难受了,你快一点。”
“真的不疼吗?”祝予安没有加快速度,他亲了亲陆默然的脸。
“我要。”陆默然搂住祝予安的脖子,紧紧抱住他,“我想要。”
祝予安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
会变得这么奇怪,突然因为一举一动崩溃大哭。
他小时候也会这样吗?
祝予安加快速度,看着陆默然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潮.红,他的右手覆在陆默然的脸颊上,还时不时去吻他。
忽然有一种压抑感涌来,祝予安盯着陆默然不做声。
他不知道陆默然的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现在他的脑海都充斥着陆默然崩溃的哭声,瞬间扰乱的他的思绪。
脑袋的嗡鸣不断,胡乱地四处游走,像一个迅猛又崩溃的梦境。
“别哭了......”祝予安忽然不受控制地求饶,“真的......别哭了......别哭了。”
“我没哭。”陆默然不知道祝予安究竟是什么回事,他抓着祝予安的手,摸自己的眼睛,“你摸摸看,我真的没有哭。”
“湿的,是湿的。”祝予安摸着那些水珠,“默默,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哭。”陆默然说,“这只是水。”
他靠近祝予安,吻上他的嘴唇。
下一秒,祝予安的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往里探,上下都在不断冲击,不断缠绕。
“默默。”接吻的时候,祝予安还在含混不清地叫他,“爱你。”
事后,祝予安帮几乎脱了力的陆默然好好洗了澡又清理干净,随后就把他打横抱起,抱在了床上。
夏夜还是会有些热,陆默然的额角出了些汗。
“我都忘记还要做饭了。”祝予安看着陆默然,说。
“不吃了。”陆默然闭上眼睛,摇摇头。
“不能不吃饭。”祝予安弯腰亲了亲陆默然,“我去做饭,吃一点,你先睡一会儿,我等会儿来叫你。”
祝予安走出房间,恰好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玩具熊,他走上前去,将它拿了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陆默然偏偏觉得自己像熊,明明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
熊真的会给予一个温暖的拥抱吗?
祝予安也不知道,他将玩具熊拿到房间,放在了陆默然怀里,小声对他说:“就当是我。”
他走进厨房,打开抽油烟机。
这东西太吵了,好像什么都没掩盖,甚至又让他听见了一些不存在的声音。
他又听见陆默然在哭,撕心裂肺地。
脑海里甚至产生了画面,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去拥抱他,都起不到作用,仿佛自己是一个透明的人,不复存在。
祝予安把火关了,他迅速来到房间,看见陆默然已经睡着了,没盖被子。
他走上前,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肚子,又回到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哭声有一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害怕,脑海中的陆默然支支吾吾说着话,也听不清究竟是什么。
他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好好把这一盘菜炒了。
可偏偏就是不行。
哭声忽然变得刺耳,这更像是小孩的声音,混杂着那个成年后的陆默然沉闷的哭声,疯狂折磨着祝予安。
这盘菜炒得快,他拿出盘子,铲出菜的之后,脑海里忽然一声巨响。
“祝予安————”
祝予安一惊,差点把锅摔了,他放下手中的所有东西,立马跑到房间。
陆默然仍然睡在那儿,一声不吭。
可祝予安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呼吸声也变得急促。
他慢慢走出房间,魂像被抽走了一半,一个不小心,他双脚不稳,摔在了地上。
祝予安颤抖着的手扶着地板,让自己蹲在地上。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明明每次到了抑郁期,陆默然都是这样的,这一次次偏偏就出现了各种幻听,甚至说出了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明明说过陆默然可以在自己这里放肆的大哭,那为什么又在刚才做.爱的时候抱紧他求饶他不要再哭了?
他忽然有些害怕,陆默然再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会不会委屈地哭起来?会不会不信任自己?
祝予安想清醒,他无数遍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了。
可都没用,他举起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可同时他又想起自己和陆默然在街上牵手时被陆翔撞到的时候,陆翔那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忽然又痛了起来。
还发麻,每个血管都如同被鞭子无情地抽打,它们喷涌而出。
就像陆默然的眼泪,他的哭声。
祝予安平静了一些后,他从厨房里把菜端出来,再盛好饭,拿上筷子。
他走进房间,来到陆默然身边。
这才是真正的陆默然,他很安静。
“默默。”祝予安碰了碰他的肩膀,“起来吃饭了。”
陆默然转过身,双手搂住祝予安的腰。
“默默。”祝予安摸了摸陆默然的头发,他拉了拉他的手,“起床了。”
陆默然睁开眼,伸手揉了揉,他扶着床起身,问:“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祝予安回答,“我刚炒完菜。”
“哦。”陆默然应了一声,他和祝予安一起起床,走到客厅去。
陆默然坐在椅子上,看着祝予安。
“腰疼不疼?”祝予安问。
“疼。”陆默然点点头。
“帮你揉一揉。”祝予安把椅子搬到陆默然旁边。
“不要。”陆默然摇摇头。
“为什么?”祝予安疑惑。
“痒。”陆默然说,“睡一觉就好了。”
“好吧。”祝予安点点头,“那你先好好吃饭,等会儿就睡觉。”
“哦。”陆默然趴在桌上,拿起筷子。
“坐好。”祝予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无奈地笑了,“吃个饭磨磨唧唧。”
陆默然只好坐起来,他夹了点菜,慢吞吞地吃。
忽然,他想起什么,便抬头问祝予安:“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在哭,我明明没有哭。”
“我哪里觉得你在哭?”祝予安没承认。
“就是......做的时候。”陆默然的脸有点红,“我明明脸上是水,你就说我哭了。”
“我看错了还不行吗?”祝予安还不不想承认是自己忽然有点不正常。
“行。”陆默然点点头。
“宝宝,你要是真哭,也没关系。”祝予安说,“也不用太要强了。”
“可是我真的没哭。”陆默然说,他真的不想让祝予安无时无刻都看到自己在哭,“你真的不烦我吗?”
“我要是烦你我就说你了。”祝予安说。
陆默然:“......”
吃完饭后,陆默然迅速去刷牙洗脸,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
他把一条腿搭在了祝予安身上,又看向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睡觉。”祝予安摸了摸他的脸,“明天不要出去了啊,现在外面热。”
“你出去的时候也热啊。”陆默然反驳。
“便利店里有空调。”祝予安说,“你去吗?”
“我还是在家里睡觉吧。”陆默然抱住祝予安,“我腰疼,走不动了。”
*
过了十月之后,天气开始转凉,陆默然又开始天天穿着祝予安当时送他的羽绒服。
这件衣服仿佛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祝予安的味道,每当他出去上班,就会闻这件衣服,有时候吃饭都在闻。
这件羽绒服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穿,一直到他二十一岁,终于撑不住了。
他看着这件衣服,躺在沙发上,问祝予安:“还要扔吗?”
“你穿了好久了,还是十八岁的时候吧。”祝予安说,“现在都二十一了,不要也没事。”
“但它有你的味道。”陆默然说。
祝予安把陆默然抱在自己怀里,说:“你现在可以闻个够。”
见陆默然还有点不舍,他又说:“你这件衣服刮了好几次了,现在都有好多个口子了,棉都掉了很多。”
“哦。”陆默然点点头,他把羽绒服叠好,放在一边,又想到了其他事,“你觉得我现在可以出去工作吗?”
“你去做什么?”祝予安问。
“我看到一个药厂在招聘贴标员,一个月不加班有两千多。”陆默然说,“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你可以去试试。”祝予安点点头,“这个还是比较简单的。”
“好。”陆默然点点头,他亲了亲祝予安的脸颊。
“那你要不要把头发剪短一点?”祝予安摸了摸他的头发,“有点长了。”
“哦。”陆默然应了一样,“你带我去剪。”
几天后,陆默然应聘成功,那一天晚上,祝予安带着他去外面,想着把头发剪好一点。
“我不想剪得太短了。”陆默然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会很丑。”
“你不丑。”祝予安说,“谁说你了?”
“没人说我。”陆默然摇摇头,“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而已。”
“你不丑。”祝予安捏了捏陆默然的脸,“不要这么说自己。”
“好。”陆默然点点头,“我现在都可以去工作了,那我是不是病也快好了。”
“好好吃药肯定可以。”祝予安说,“上次去复查,医生不是说你稳定一些了吗?”
“确实是这么回事。”陆默然说。
旁边就是理发店,剪头发也比较便宜,祝予安带着他走进去,让理发师给他修剪一下。
陆默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确实一直都这么瘦,长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是他患上他们所说的“精神病”的十五年多十个月,那时候的自己从没想过现在竟然能往好的方向走去。
甚至自己连工作都有了,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考上大学。
头发剪好后,祝予安带着他来到旁边一个粉面店去吃点东西。
祝予安看着陆默然的头发,说:“你的短了好多了。”
“看起来好看吗?”陆默然问。
他总觉得自己太瘦了,瘦得难看。
“好看。”祝予安点点头,“明天是不是要早点起床了?”
“是啊。”陆默然点头,“我还要坐地铁,我感觉我已经很久没坐过地铁了。”
“我也很久没坐过了。”祝予安说,“从一开始来到这里,就没坐过几次。”
“我带你去坐。”陆默然说。
“我不去坐也可以啊。”祝予安笑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吧?”
“不稀罕就不稀罕。”陆默然偏过头。
祝予安有些无奈,说:“幼稚。”
“你才幼稚。”陆默然反驳。
“好吧,我幼稚。”祝予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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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存稿发现全是后期的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