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花和小恒星

　　“唔……”

　　云省压抑得太久，嘴唇重重碾着辛与的。

　　辛与一怔，双手小心环住云省的脖子，青涩而热烈地回应。

　　两片湿润的唇瓣被抵开，辛与呜咽了一声忍不住想躲，却被云省紧紧锢住。

　　辛与睁开眼睛，在雾气中看见云省颤抖的眼睫。

　　眼前的他渐渐和那梦中的样子重合。

　　那样强势、凶狠、不容置喙。

　　辛与默默失神地承受着。

　　云省吮吸轻咬住他的嘴唇，五指塞进辛与滑落在他胸前的拳头，十指紧紧相扣。

　　“哥哥……唔……”

　　辛与的身体和心脏都被他塞满，疼痛和欢愉此起彼伏。

　　胸腔里的气差不多用尽，辛与渐渐喘不过气，呼吸也越来越重。

　　他舍不得放开云省，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后倾。

　　云省的大手扶上他的后背，移开嘴唇将他压向自己。

　　清澈皎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将两人的眼睛照得发亮。

　　辛与迷蒙地往上看着他，殷红的嘴唇大口大口喘息。

　　半秒后，云省将他抵在墙壁上，灼热的嘴唇重新堵住他。

　　身后的墙壁冰冷，云省的身体柔软而暖和。

　　辛与攀着他的肩膀，沉沦地靠在他身上。

　　耳边传来嘴唇摩挲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辛与胸腔剧烈起伏，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舌尖被咬了一口，云省终于放开他。

　　辛与吃痛地捂住嘴，埋怨而难过。

　　云省眼眸深沉，凑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那柔软的耳廓。

　　“辛与，我喜欢你，很久很久。”

　　辛与一愣，心里泛上委屈：“骗子……骗子。”

　　说完，他看着几天没见的脸庞，又心软道：“哥哥，我好想你。”

　　云省把他拥进怀里：“对不起。”

　　“你怎么那么久不回消息啊……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的错……”

　　云省摸了摸他的头发：“小与，为什么喜欢我。”

　　辛与捏了捏手指：“我……我也说不清楚。”

　　云省声音轻轻的，就在他耳边。

　　“那你想一想。”

　　“我喜欢你宠着我爱护我，耐心对我。我分离焦虑的时候，你总可以带给我很多安全感。谢谢你陪我长到这么大，谢谢你让我依赖。”

　　“还有很多，在很长的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辛与倾身，嘴唇在云省脸颊上点了一下：“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云省起床去了许引习房间。

　　许引习默然片刻，让他关上门坐下。

　　云省站在许引习身边，没动。

　　许引习和他对峙半晌，垂下手臂，算了。

　　“外婆，我想和小与在一起。”

　　云省认真而郑重地看着她。

　　许引习了然地点点头。

　　“小省，你说实话，到底是真的对小与有感情还是因为……因为宠着他？”

　　“外婆，我喜欢小与。您可能觉得我年纪太小不懂得感情，但我心里清楚，这辈子除非辛与主动要分开，我一定用尽所有时间守着他。”

　　许引习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孩子绝对不是不认真对待感情的人，你性格稳重内敛，对小与的爱护我都看在眼里，小与有时依赖你，很多时候却也能独立自强。”

　　说罢，她严肃而心疼地看着他：“但我知道，你有心结。”

　　“我……”

　　云省攥紧手心。

　　许引习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好孩子，饶过自己吧。这十几年来你已经足够辛苦难过，稍稍放松一下不会怎么样，不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你和小与都是我的孩子，你们的相处我看在眼里，外婆觉得没有问题。”

　　许引习拥住他，手掌抚摸着他的脑勺：“小省，好孩子，所有的快乐幸福你都值得。”

　　辛与醒来，看着天花板发呆。

　　棉被盖在身上，他不可思议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吻。

　　他和云省，真的在一起了。

　　“……真的，我和哥哥真的在一起了……”

　　辛与脸色薄红，嘴里嗫嚅着模糊的字眼，用被子遮住发烫的脸颊。

　　磨蹭半晌，他捂住嘴唇挪到镜子前，犹犹豫豫半分钟才睁眼观察自己的唇瓣。

　　“好红，好像还肿了……”

　　辛与哀怨地看着自己，抿了抿唇。

　　不过他很快就不生气。

　　小时候他把云省的脸颊弄肿，长大了自己也甘愿让他这样对待。

　　况且这又不是坏事……

　　嘴唇不自觉地弯起大大的弧度，辛与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云省。

　　洗漱完，辛与打开衣柜找衣服，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辛与踩着地毯去开门。

　　打开一个门缝，辛与没看清外面的人就突然被熟悉的身体抱在怀里。

　　“哥哥？”

　　云省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喃喃念道：“我好幸运，小与……我真的很幸运，谢谢你。”

　　他这十几年看似平静，实则久久被困在八岁那年。

　　一切的不安、焦虑、怀疑、厌弃都让他每晚每晚活在煎熬之中。

　　他渴望爱，渴望陪伴，渴望依靠……

　　这些曾经出现过，可却那么短暂那么不确定。

　　他想要的，是始终如一的坚定和爱意。

　　如今，他得到了，在这个和他如此相似却又万般不同的少年身上。

　　“……”

　　辛与环住他的腰腹，周身都是好闻的冷松气息。

　　他将脸颊贴在云省的脸上，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说：“哥哥，我也很幸运，因为你。”

　　－

　　难得的晴朗的下午，辛与拿出轻便的项圈给糖霜戴上。

　　小家伙身体越来越强壮，运动量也越来越大，每天都要带出去散步。

　　“糖霜，今天去哪里啊？”

　　辛与蹲下身体摸着他茸茸的白毛，糖霜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有些调皮撒娇。

　　云省手里拿着一件他的外套，两人带着它出了门。

　　先去看望了方有同，之后顺路走到公园里。

　　辛与眼睛看着糖霜，心却完全在身旁的云省上。

　　他和云省并肩，手背时不时碰到，总引起一阵心悸。

　　缓缓地，他把手贴在云省的手背上，呼吸变得又轻又急。

　　下一秒，那只手被云省温暖地握住，辛与不可抑制地喘了口气。

　　辛与的手一动不敢动，身体机械地保持之前的步频，所有感官却已经集中在那温热的触感上。

　　不一会儿，云省晃了晃他的手：“小与？”

　　“啊？”辛与停下来，看着他的脸。

　　“看路。”云省指了指面前的大树，再这样往前，他们都要撞在树上。

　　辛与又羞又窘，想挣开被牵着的手，云省却忽然用力不放开他。

　　“我想牵着你。”他说。

　　“啊……好……”

　　辛与脑子晕乎乎地看着脚尖，下一刻，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周一放学，陈小杨看着辛与灿烂的笑脸，终于忍不住问：“你有什么事？一整天都这么高兴。”

　　辛与神秘地凑近他，小声说：“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外婆支持我们在一起。”

　　陈小杨顿时咋呼起来：“谁？你喜欢谁？”

　　辛与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就跑进车里。

　　陈小杨石化在原地，陈老爷子探出车窗：“小兔崽子，上车啊傻愣着干什么，拍照呢？”

　　回到家，辛与反常地一头扎进房间里关上门，不出来也不允许云省进去。

　　“小与？”

　　“你不要进来。”

　　云省没有表情地站着，几秒后听见一阵着急的脚步声，辛与倏地出来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就关上门，偷袭一样。

　　云省无奈地笑了笑，回了房间。

　　手机一直在响，辛与从电脑里抬起头，是陈小杨。

　　“辛与你没开玩笑吧？”

　　“你你你……和云省哥在一起了？”

　　辛与回：“你知道哥哥和我的情况的。我……真的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先让我缓缓。”

　　几分钟后，陈小杨不停地搜索网络祝福语发过来。

　　“文采不好，心意是真的，你看我挑的都是又文艺又清新又热烈的。”

　　辛与盯着屏幕傻笑。

　　糖霜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床下，这时候在地上扒着他的裤脚。

　　辛与抱起它，闻见它身上沐浴的香气。

　　把它举到自己头顶，辛与注视着那对乌黑的眼睛：“小糖霜，我好喜欢你啊。”

　　糖霜抬了抬爪子，摁在他的肩膀上：“汪！”

　　“今天允许你和我一起睡！”

　　辛与抱着它滚进柔软的被子里。

　　转眼期末考试结束，寒假来得特别快。

　　辛与钻进房间里趴在书桌上数日子，距离云省的生日还有五天。

　　虽然提前完成了两份礼物，辛与还是发愁，因为云省抗拒过生日。

　　来到家里的第一年，许引习就记着日子给云省订了蛋糕。

　　可云省在看见她推着蛋糕出来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不是开心，眼里闪烁的也不是感恩。

　　他像是着魔了一样跑上楼，把自己锁进房间。

　　许引习哄着他开门，辛与在外面吓得哭了。

　　许引习担心他情绪没有消解贸然开门会收到惊扰，时不时去门口陪他说话。

　　可整整一天一夜，云省没有吃任何东西没有说过一句话。

　　最后叫来开锁师傅，房间里一片昏暗，云省眼神木然脸色苍白，抱膝坐在角落里，整个人瘦了一圈。

　　随着云省慢慢长大，对生日这件事不那么敏感，却也始终不答应他们帮自己庆祝，哪怕一顿简单的晚餐。

　　辛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两个方案，因为18岁的生日太特殊了，他真的很陪自己喜欢的人度过这一天，也很想帮帮云省，忘记其中痛苦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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