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职运动番

　　重新换回队内最擅长发球者立于1号位的站位轮换，获得首轮率先发球权的井闼山，于四回战八强赛的首轮发球中再次派出了自己的一年级王牌。
　　强豪校、优胜候补的一年级王牌，每一个字放到霓虹高中生排球届都显得不可思议，可被以此描述的人叫藤丸立香。国中时候就并非籍籍无名，却只在国三才第一次打入全国的二传转主攻手，入队即正选的井闼山女子高校现12号选手。

　　矮个子，常常意味着先天身体天赋不足，需要更多其他方面的弥补，比如动态天赋、弹跳天赋、耐力体能……
　　天然拥有惊人球商球感，长达十几年的基础训练技巧掌握和从不懈怠的身体能力锻炼，藤丸立香却常常困于自我的认识不足：我真的能靠这些弥补起先天的缺乏吗？

　　尽管会有这样的疑惑，少年人却永远不缺再来一次的勇气，不行就练，不够就多练。心底的疑惑与犹豫绝不能成为行动拖延的借口，没有过多迟疑便已飞奔着前行，踩过一个坑，跨过两个坎，跃过三个堑……
　　总有一天，即使是藤丸立香，也会成为被小时候的自己憧憬向往的排球选手吧？

　　卡哨八秒内发出的此球并非过往常用的大力跳发，第一次出现在赛场上的来自藤丸立香的跳飘直击对方球场。
　　出身神奈川的女梨大附，灵活战术型队伍，攻防配置良好的强豪校——今年是女梨大附第二十三次打入全国大赛，四回战便直面年度王者冠军候补——井闼山高校。

　　罕见的自由人主将，女梨大附的1号蓄势待发，井闼山王牌发球的现实威力是远超比赛录像的步步紧逼，自己除了警惕再警惕……跳飘！？

　　意识到的时候，球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了。善于凭借发球挑衅敌方自由人的这一点，是光从数据与字面意思上都无法体会到的威胁感。
　　怒从心生，惊疑不定的同时却生出馋涎欲垂的感觉——我要接下这球！女梨大附的自由人仍然努力保持着主将该有的面色如常。被井闼山发球员直接瞄准的自己，心底判断来球落点，脚下正欲快速移动取位，对准来球就要上张的手臂追不及气流与旋转的神秘莫测，名实相符的跳飘球从她的眼前拐向地面——“砰！”

　　一分到手，掰着手指头数要拿几分当开门红比较好的藤丸立香迎上对方自由人的注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被虎视眈眈被凝视的畏惧之情。她神色自若地再次向场外要球，裁判鸣哨在即。

　　自己能够被夸赞的是力气与柔韧，缺乏的是高度，第一次练习发球时便意识到这个优缺点的利弊两端，藤丸立香锲而不舍地学习着发球得分的可能。
　　大力发球最适合自己，初学者只要把控好力量与方向，便能有效控制好球飞出时的速度与旋转，藤丸立香最不缺发球该有的力气和训练的耐心。一球失败就再来一球，对准点位一次次尝试着能否在瓶子的三分之二高度上击中球，测试着能否精确到在多少秒内让球抵达准确的落点……

　　得分了！是ACE球！
　　“立香发个好球！”
　　第一次发球得分时是激动的亢奋，第二次发球得分时是下一球更稳的自我鼓励，第三次发球得分时……可是仍然贪婪地希望凭借此获得更多的分数。大力跳发还是太轻易被接起了，较固定的球运行轨道，只需要接上一两次便能被判断出来。从不止步于些许进步的藤丸立香果断地决定下一个目标：更强大的力度！更莫测的旋转！

　　自己跃起时的姿态到底被纠正被修改被实践过多少次呢？
　　无需更多思考，球再一次从藤丸立香的手中被挥出，紧咬哨声响起后的第八秒落下，跳飘的线路如此莫测，在抵达它的最高位前都只是一个普通发球般的平凡。

　　仰头去瞧清球的弧度方向，女梨大附的自由人在上一球的拐弯中选择这一球的主动上前，高位传球的决定下是自己紧绷的双手，身为主将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队伍已经走到了今天！
　　再赢一局就是半决赛了，无论如何都渴望胜利的滋味。眼前是毫无旋转可言的极快一球，一秒钟也慢如一个小时，飘忽不定的飞行轨迹在自己的手臂垫上球时才开始展示飘球之飘：球只是擦过自己的双臂。女梨大附的自由人咬牙侧身要再次去触球，奋力而去的下一刻是球沾过自己身体后的界内落地。

　　“哔！”

　　裁判的手臂挥向井闼山的场地，又一分被判决了。
　　“井闼山得分！”

　　可是再怎么强悍的力度，也会随着比赛后期的体能消耗而使大力发球的威力降低，自己的柔韧也并没有强到能在保持不伤病的前提下永远打出傲人旋转，必须学会新的发球才行。对于彼时身高不足基础不牢天赋未表露的藤丸立香而言，成为关键分发球员也是一种登场的机会吧？

　　迫切地学习新事物新技巧掌握新的能力，急切地希望自己进化成更加强大的选手。视频上的教学不充分，比赛录像中的得分不生动，身边人的案例不够规范，每一次训练失败都毫不气馁地再次尝试。
　　可是发飘球比发侧旋球还要难学，跳飘的难度更远胜普通上手发飘球，领悟不来的技巧永远只是纸上谈兵的“更进一步”。

　　大臂带动小臂，躯干肢体的融洽与配合才能保持跃起后滞空时鞭打动作的稳定，模拟着抽甩出去的动作，小臂发力以手的根部击打球的中下位置。难倒藤丸立香的倒并非是常人总失误的动作定格，而是大力跳发的动作太深刻所导致的无论如何都会打出旋转。
　　飘球的特点就是球速快、无旋转产生的飘忽轨迹，打出旋转的发球与其用跳飘来命名，倒不如说是另类不成功的大力跳发。只是沮丧的藤丸立香于尝试失败的间隙，仍能苦中作乐地想道：至少证明大力跳发练得很成功。

　　裁判开场的哨声来自耳边，聚精会神的自己被惊醒般看向对手的场地，藤丸立香用队服擦干手心的汗水，平静地摸了摸手中的球。抛出排球的下一刻，是习惯成自然的助跑跳跃滞空击球，被击出的飘球飞跃半个场地来到女梨大附的网前。

　　一个看起来就要在前场坠落的跳飘，似乎被放弃瞄准的女梨大附自由人在应该松一口气还是屏气慑息中跳跃着思绪，不自觉前去的脚下是身体下意识的危机感。

　　不！不对劲！
　　心底叫嚣着行动，双手前张着就要奔命上前，飞扬的步伐宣泄心中的警惕，女梨大附的主将健步如飞，可后排如何追及网前？球终究落下了。

　　“砰”的声响，从女梨大附的3号位主攻手的手臂上，在奋不顾身鱼跃而来的女梨大附二传脚下，震耳欲聋却又无声无息的一分落下序幕，从头到尾只花去了哨响后的一分钟内。

　　“那如果总是控制不好怎么办？”
　　一次次失败下难免感到困惑与泄气，藤丸立香在追问兴趣班教练无果后继续尝试着跳飘发球：不断调整，不断试验，总有一次会成功的吧。

　　无视那些“小学阶段有什么好练？你又不是职业选手”，忽略那些“才国中而已，说不定以后不打排球呢？”，排除那些“练不出来就是没天赋啊！这么久还是练不出来，不如放弃跳飘转而练习接发球呢？”的这些话，或恶意或善意，他人的只言片语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花了很久很久才在某一次原以为失败了的尝试中成功，然后又在下一次失败了。深夜中仍喜滋滋想着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美妙体验，希望学会得以制胜的胜利，梦想百发百中决不失误。毅然决然前进的藤丸立香固执又果决地前行在自己的道路上。

　　身处巨大的比赛场地中，眼前是坐满观众的偌大场馆，耳边是掌声雷动的意愿与校歌，藤丸立香向场外要球。
　　五指并拢的手形，掌心其中需要余出些许空间，击球瞬间呈圆弧形的手才能让球在飘出去后仍保持高弧度的线路，才能让球在抵达最高点后落地时急剧下降。

　　训练时失败无数次，赛时失误无数分，才能在此时此刻掌握自如发挥稳定的能力，藤丸立香立于如饥似渴的当下。
　　不远处是3：0的比分牌，开场不过五分钟便依靠自己一个人拿下三个发球得分，顺利得仿佛此刻并不是身处全国大赛的中央球馆，顺遂得仿佛不是八强战，心潮澎湃的热血沸腾能够变成第四个发球成功得分吗？

　　天赋异禀还是天道酬勤，从来贯彻两个都要的藤丸立香奔波于越来越强的排球修炼之路上。尚且不敢肯定自己能够打好排球的迟疑，也一点一点地进化成要去更大舞台打排球的贪婪，藤丸立香总是前进着。
　　再度助跑跃起的藤丸立香从不祈祷神明垂怜运气加持，【命运】是在自己手中的，她又一次振臂挥出此球。

　　做什么事都应该坚持到成功的那一天吧，半途而废的努力怎么能叫做努力呢？努力本身也是一种天赋。

　　可再强力的发球得分也并非永无止境的胜利，失误和被接起才是常态。明明是刚刚开场的第一局，球网两侧的队员们都已流露出疲意。

　　魔之第三天带来的可怕威慑或许并不仅限于刚刚打完2：1/2：0的上午场十六进八，没过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下午场八进四的准准优胜赛热身的时间紧凑。更多的恶意大抵还是基于赛事举办方明明有钱有能力多租一天场馆，却仍然要高中生们累死累活一天两赛，赛程安排连中间能否预留多几个小时恢复体力都不明确的未知数。
　　在心里暗暗鄙视，不久前还要行动上给匆匆来迟的采访人员好声好气的井闼山主将忧心忡忡瞥视身后略为有气无力的队友们，随即在神采奕奕的王牌身上安下心来。

　　球从女梨大附的7号主攻手中压着不明确几秒的哨声而来，毫无疑义直奔二传的球，意在打断一二传的稳定。习以为常的井闼山众人跃跃欲试，自由人藤原爱没有上前帮忙接一传的架势，主将香取真依已三下两下稳稳垫起，上手传出的高球跃过半空中准备下球的主攻手源叶手中，来到网前右翼井闼山接应佐藤利奈的面前。
　　紧赶慢赶舍弃虚晃一招的源叶，女梨大附的MB单人拦网直追佐藤利奈起跳的节奏。敏锐察觉到什么的女梨大附二传往反方向而去，企图咬住后排准备起跳的藤丸立香。

　　假扣真传还是假传真扣？

　　无需多虑的是下一秒球网中央轻轻松松扣下超手球的井闼山副攻手，井川崎笑眼眯眯接下这“白送”的一分。

　　此球落地，宣告井闼山已率先到达第一局的16分，技术暂停的1分钟到来了，纷纷下场奔向修整席的队员们仍擦不干鬓角的大汗淋漓。
　　默契的神会心契流转于每一个队员身上，比赛节奏在线，攻防转换还算流畅，进攻的态度太急切了需要收拢一下……1和0的二进制组成贯穿大脑的数据链，比赛局势尚在自己把控范围内，主将香取真依勉强松了一口气，她摸着手上的水壶，望着偌大的中央场馆脑中却失神想到了上一年的败北。

　　橙色的脑袋从自己的眼前由远到近地冒了出来，似乎永远胜利永远不放弃的后辈笑容比她脸上的汗水要灿烂，“我们会赢的！所以队长不用担心哦！如果等一下能传多几个球给我就好了~”
　　惊诧于对方的过分敏锐，哑口无言的主将摸了摸她的头，只是轻飘飘地笑道：“等一下又到你发球了，要发个好球。”
　　“遵命！”

　　磨合，一个队伍新旧替换之间最重要的词，即使是从不缺优秀生源、候补板凳硬如水泥墙的井闼山也需要忧心，尤其是今年的新进生源显然要优于现有的部分二三年级生。
　　矛盾、冲突，隐藏于训练的暗波下，却只需要一场正式的训练赛便能统统被见光死，总教练铃木监督年事已高还兼管男女排两个社团，女排的社团主教练森井监督一向秉持放任细节紧抓训练的“爆发前与事后”原则，于是磨合、沟通又或是直接镇压的工作就落到了刚刚上任主将的二传香取真依身上。

　　自己并不擅长沟通，选择成为二传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爱下棋，可是这样的比喻也还是不一样的吧？
　　小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是如此贯彻喜欢-训练-比赛-胜利/失败-训练的始终如一，可是结果很重要。训练的痛苦小于对排球的热爱，失败的痛苦却要大于对比赛的热情，这样的情绪转换总是发生在自己、前辈、后辈乃至所有运动员身上。

　　ih预选赛前被明确自己成为1号队长主将的那天，无论如何都只能想起前两年全国大赛败北的折戟而归，香取真依深呼吸后吐气，身处冬日都无法将眼前这口气凝成白雾，果然还是因为场馆太热了吧。
　　耳边叽叽喳喳的话语已完全脱离战术安排与听监督训话的可能，向来放养的森井监督和身旁的经理还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香取真依口干舌燥地再次举起水壶。

　　“享受胜利到来的喜悦，咀嚼失败之时的痛苦，这就是排球！”
　　一分又一分从自己手下得到，精神焕发的王牌主攻手毫无疲意地勉励着队友们。

　　“呜哇说出了好酷的台词！”
　　“不觉得羞耻吗？”
　　“前辈，干劲！”
　　“嘛立香你记得后排的时候省点力就好。”
　　其他人吐槽着将水壶的瓶盖重新拧回去，仍然不放心地叮嘱着大家的队长拍了拍众人的肩，“这一局还差9分，大家不要松懈哦！”

　　“是！”
　　异人同辞凝聚成队伍的力量，历经新人磨练、赛事打磨和队伍磨合后默契无边的井闼山就在这里，主将松了松眉眼上紧绷的弦：裁判鸣哨了。

　　球总是在半空中，被发球员击出，被对方自由人接起，被对方二传传出以及由对方的攻手下球，发球一方的队伍需要做的只有防守和等候反攻。
　　仍然是卡哨八秒内的一气呵成，击出的球路弧线于顶光的照射下更显清晰，藤丸立香尚未完成落地的脚飞一般回到场地内。对方自由人接起的一传路线如此不利于对方身在五号位的二传，歪向右翼的球只能险之又险地由二号位的接应勉强垫起。

　　MB井川崎目不别视，眼中只能望见球的线路和对方攻手蓄势待发的下球姿态。是前排的副攻手呢？还是后排进攻？又或者是猝不及防的全员进攻？
　　每一个可能都需要警惕，拦网的职责正是拦下、一触与时刻地施压：攻手们无法跨越的壁垒——井闼山的拦网就在你们眼前。

　　对方的接应毅然决然地传出短平快，正面传出极快，球路弧度拉平直接给到前排距离不过2米的主攻手，挥臂截击那一刻是快攻快极，却也逃不过井闼山拦网的早有预备。双人拦网集结网前MB与二传便要双手四掌压下，被死死封住线路也无畏下球的女梨大附5号主攻手扣下一记坚定的打手出界！
　　意识到时还是太晚，来不及收回手的拦网井川崎猛地回过眼去，原本蹲守直线球的自由人藤原爱已飞奔向场外，飞檐走壁的姿态胜过跑酷大赛第一名般的英勇。

　　“真依！”/“我来！”/“这边！”
　　不约而同异口同声的一片混乱里，被哪怕摔倒也要救球的自由人垫回场地内的球展翅高飞，场内后排的主攻手藤丸立香也踩着这乱作一团的时机腾空而起，不顾二传是否会再次组织进攻的可能，眼前是无需任何犹豫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振臂挥下的重扣直击女梨大附为防范机会球而空出的6号位。

　　“砰！——哔——井闼山得分！”
　　又一分，还是自己发球，仍然是卡哨响后的八秒内，流畅的发球动作是历经精益求精的千锤百炼，局末也不减分毫的发球威力夹杂着是大力跳发还是跳飘的疑问给敌人以致命威慑，藤丸立香完成自己今天不知道第多少个的发球，毫不犹豫迈步回到场地的脚下累积着汗水与激情澎湃的热血。

　　女梨大附的自由人揣摩着对方王牌发球的不成熟规律，勉力垫起的一传却并不完全到位。需要强行阻止这半到位的球，女梨大附的二传小跑由远及近主动上手，双方网前的副攻都已起跳。
　　被二传传至近网口的球，从女梨大附副攻身后而来只求突袭的远网快球，难度虽高却并非不能打。井闼山网前右翼起跳被女梨大附起跳的主攻手骗开的MB井川崎咬牙切齿，嘴上呼唤着后排防守的却并未停歇身体转向，慢一拍起跳的二传香取真依伸手就要去够球。

　　慢时球能在眼中走完一分钟的流程，快时却不过数秒，伴随“砰！”而来的是藤丸立香的发球局被破。

　　“没关系~没关系~”，轻拍示意问题不大，笑眼眯眯的藤丸立香给了网前三人一个击掌的安抚，一副比主将还要主将的模样，并没有真的着急的香取真依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头。

　　吸气、呼气，冷静的法宝常常只需要深呼吸，对手的发球说强劲不算，点位却颇为刁钻。擅长接发球的井闼山主攻手源叶轻轻松松接起一传，行动的路线却遮挡了二传的步伐。只需默契的一个对视，接应佐藤利奈再次行动起来，她立于二传的职责上，上手传出的球却并非给到常常呼唤的二传香取真依。先骗拦网再利用网前横幅助跑起跳的井闼山副攻手，井川崎使用了自己的节奏神通——她在女梨大附二传的头上直接超手球。

　　比分牌的一分又一分被累积着，你来我往的你胜我败在小小的18×9长方形中上演着，永远被燃烧着的满腔热忱令场上每个人都头晕目眩，总是在激励他人的藤丸立香一如既往地使用拥抱的妙招来迷惑或许有些状态下滑的队友。
　　领先或胜利时决不骄傲懈怠，比分严重落后时也还是坚持不懈地鼓励着失误的队友，绝口不提自己的压力与对失误者可能的不满，自顾自前进也不忘督促与自己无关的队员成长，分享技巧帮忙训练时绝口不提队内竞争，藤丸立香就是这样的人。

　　貌似寻常的排球爱好者，却实在太过热爱持久，藤丸立香的表面上仿佛连一日甚至一个小时的松弛懈怠期都没有。香取真依在后辈的表现中感慨自己遇见怪人，可这是好事才对，井闼山的队伍就是这样在怪人来怪人去中建立起来的。

　　井闼山的主将二传助跑后跳跃着滞空时击出此球，高飞的弧线只在自己眼中留下一个点的模糊与锐利。
　　“无触得分！”

　　裁判的哨声如此美妙，比分牌上的数字来到了井闼山vs女梨大附的20：14，八强赛中第一局便能顺顺当当抵达长期的6分分差。一帆风顺的发展好比人生中只能有一次的超市特等奖，只要一直一直将胜利维系到下一局、下一场和再再下一场比赛中，自己就终于能够摸到春高优胜的奖杯了吗？

　　没有热泪盈眶，没有提前喝彩毒奶，井闼山的主将回到发球位等待着下一个发球开始的哨响：再快一点吧，再慢一点吧，渴望数年终于近在眼前的冠军即将被刻上井闼山的名字，可人生不可能重来的春高进度条也只剩下一点点了。

　　不要有第三次遗憾吧，香取真依在心底只是想到，如果大家都有圆满的胜利就好了，即使是已经毕业的前辈们。

　　几乎是贪婪的妄想，向来冷静自诩队长理智的香取真依将队友们的背影收于眼底：如果大家能一直在一个队伍里打排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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